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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覺明者(下)

      胡炭悠然神往了一會,揣摩著那‘怒’‘狂’‘惡’的戰志意境,對比雷大膽的‘敢’字訣。想象那些戰志高手在作戰時會有怎樣表現。

      “在‘力’‘氣’和‘技’境界之上的,是‘律’。”苦榕沒理會他的神游,自顧又說道。

      “律?那是什么?”胡炭精神一振。這‘律’的境界比自固戰志還要高,顯然是很了不得的。若是自己學到‘律’的精髓,會不會比雷叔叔還要厲害呢?

      “作戰節奏。”苦榕答道,“等你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你便會發現,無論是‘力’‘氣’還是‘技’,都難以對你形成威脅了,這時候能夠影響戰斗勝負的,便是對局勢的掌控,對節奏的掌控。你試想一下,兩個人交手,一人出手時隨心所欲,如同神來之筆,每每能攻到敵人所不得不救。而一個人卻感覺相反,無時不刻不感到束手束腳,總有顧忌,此消彼長之下,誰勝誰負還有懸念么?”

      胡炭閉上眼睛,默默推演苦榕所說的那個境界。“兩個人對戰,這‘律’字又是怎么表現呢?”細思‘戰斗節奏’四字,胡炭腦中便忽然現出一副畫面,兩個人交手對戰,一會兒以快打快,如同穿花蝴蝶一邊,一會兒又慢悠悠的,一人出一掌,另一人半天才出手拆解。“是這樣一會兒快一會兒慢么?嗯,老前輩說要掌控局勢,控制節奏,那么便是讓敵人慢時,他不得不慢,讓他快時,他不得不快,啊哈!這真有趣!那不是和操控人偶一樣?我若是和宋必圖打架,掌控住節奏,讓他發癲癇一般的猛的抖腿抽筋,一眨眼工夫就讓他抽個百八十回的,不用動手他就自己抽死了。”想到宋必圖害了癲癇一般,一副猛翻白眼,抖手顛足的倒霉模樣,暗覺開心,臉上便不自覺露出笑容。

      苦榕只道他當真領略到這‘律’字的妙境,所以才會露出這樣愉悅會心的微笑,不由得微露驚容。心想這小鬼頭才多大年紀,怎么可能就這么領悟到戰斗節奏的精髓!要知道這‘律’字說來簡單,然而這里面包含著多少龐雜內容!和一個同為大高手的敵人交戰,要控制住局勢,引導對方進入預定的戰斗節奏中來,這可是一件極其浩繁的工程!不惟是要對天時地利,對聲光風影,對人體經脈,穴位,對對手和自己功法的深刻了解,甚至還要對對方心理狀態生理狀態的精準掌握,對對方反應的預判,凡此種種,無一不是讓人殫精竭慮的因素。

      以苦榕以往的經驗來看,在戰斗中掌握住主動的一方,臨戰狀態幾乎通神。那時心體通明,一念不生卻又能瞬間百念同生。雙目直視前方,卻不容具體一物,然則身周一草一木,一塵一沙,乃至對方的一顰眉一咬牙,無不盡在掌握。雙耳能聽遠近之聲,天上地下,前后左右,震至當頭驚雷,微小至蟲蟻相咬,悉數聞覺。心神更是強大,能從對方一舉手,一投足,立刻便判明他此刻的身體和心理狀態,接下來的行動方向,行動幅度,無一不在算中。那便是如同佛家所說的坐忘境界,無我相無人相,外不識有天地,內不覺其一身,然而諸般法道,萬千變化,無不通明知曉。

      一老一少兩個各懷著心思,沉默了下來。不過老的是誤以為少年天資不凡,既驚且贊。這還算是個正面的心思。小的卻是不堪了,肚里壞水泊泊暗涌,想了無數個齷齪的法子來捉弄宋必圖邢人萬幾人,因而心滿意足,歡欣快意,這二者間的境界之差別不可不知。

      片刻過后,胡炭從遐想中回神,總算是端正住了態度。只是看他眉眼間都透著快樂,顯然剛才那一頓神游制敵大術成果頗豐。宋必圖幾人也不知被他弄得多凄慘。苦榕待他寧定,才又說道:“而在‘力’‘氣’‘技’‘律’之上更高境界的,便是‘勢’。”

      “勢!”胡炭重復說道。雙目炯炯放光,自己推想這‘勢’字境界所包含的內容。

      “天有天勢,地有地勢,山有山勢,水有水勢。你看這風,有風勢,地上的雪有雪勢,巖石有巖石之勢,草木有草木之勢,人多的一方,便有人勢,家國氣運便有天下大勢,天地萬物,一草一木,無不存在其利殺于人的兩面,你若知曉其中的道理,對戰之時能夠借用其利而導引其殺去攻敵,那么則能攻無不克,百戰百勝!”

      胡炭聽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起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境界,古人說的順勢而行多成事,便是這個道理吧。因時而動,駕勢乘流,無論是做事還是對敵,就像是借引著爆發的山洪沖下山去,遇石裂石,遇山開山!還有誰能阻擋?不過他心里有些疑問,山有山勢,水有水勢,這倒不難理解,可是雪有雪勢,這勢卻是表現在哪里?還有草木,這些勢又是怎么來的,如何借用?

      把這個疑問向苦榕一說,那老人便呵呵笑將起來,道:“這便要看你對天下術法本源的理解和掌握了。你看學法術的,學煉器的,學武的,一門一道,表征各異。還以為是完全相異的兩類功法吧?然而你若細細推敲下來,便會發現,其實天下法門殊途同歸。無非都是借用天地之間的陰陽二元,生死二氣,外加金木水火土五行而已。算了,這些東西講解起來太過繁雜,這一時半會也沒法說完全給你了,等你以后思索得多了,自然就會明白的,眼下你只需知道這幾個境界,一層比一層艱深。你先前耿耿于懷的巔峰不足,也只是爭伐之道中最粗淺的一環,我說這么多給你,便是要開闊你的眼界,別以為把功法修為一個勁提高上去就行了。精于冶者止成于巧工,善謀一城一池者止功于能將。這說的便是一輩子鉆研冶煉技巧的人最多就是個巧匠的出息,成不了能運用成千上萬神兵甲胄的將軍。而孜孜爭奪一城一池得失的將軍,最多也就是個善打善攻的能將,成不了統帥萬軍,開疆拓土的帥才。術道即是心道,一個人的眼光和格局決定他所能達到的成就。你要成為什么人,你想做什么事,這是你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在一些小細節小事情上過多耽誤精力,只會延宕壓低你的進境。”

      胡炭虛心受教。從苦榕這里,他又再次聽到了對‘術道即是心道’的不同解釋。昨日瘋禪師說起術道即心道時,說那是心性與功法的相合,胡炭當時覺得很有道理,然而今天再聽苦榕詮釋,小童卻又覺得今天這個說法更有道理。格局決定成就,這說法通俗易懂,讓人仔細一想又覺得果然便是是理。這應當便是‘術道即心道’的正解了!

      到得這時,胡炭已經對苦榕心悅誠服。已經千肯萬肯要拜老人為師了。不說剛才他賭氣說出只要苦榕能化解他的心魔他就拜師的誓,單說苦榕功法修為,以及見識,便要高出以往所見者一大截。便是凌飛以天下第一掌門的名頭,比起這老頭來怕也要有所不及。只憑這份能耐,做他胡炭的師傅簡直綽綽有余,有余過后還有余,有余之后再有余,后面再有余幾十個尾巴。

      不過胡炭心中微覺不足,還隱隱有個期盼。他見識過瘋禪師那幾個大修為者的出手,那真是出手挾動風雷,一掌開山,一掌斷河,好不威風!也不知道苦榕這個第五重覺明者,會厲害到什么程度?他實盼著苦榕能夠大展神威一次,展現覺明者可怕的破壞能力來開開眼。‘覺明者’這三字可不僅僅是個尊號,它可是代表著天下絕大多數武者終盡一生都無法觸摸到的高深境界。這個層次的武者,會有怎樣驚人的實力,實是令人期待。所以在聽完苦榕說話后,這個念頭便一直壓不下去了,站在那里抓耳撓腮的,只是思想著該怎么才能鼓動苦榕出手一次。好歹也要領略一下這個連宋必圖都沒有見識過的境界。

      小童的詭計何其之多,顛倒想了一會,不片刻之后果然便讓他找到了由頭。

      “山有山勢,水有水勢……這雪也有勢么?“胡炭故意喃喃自語,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用靴尖挑起一大團雪,踮著踮著,然后向外踢飛出去,雪團‘沙’的一聲即刻散化,被流風吹成白霧。胡炭忽的眼前一亮,問向苦榕:“我明白了!是不是要鼓蕩起急風來,卷起雪堆沖向敵人?雪花遮擋住敵人的視線,就打亂他的節奏了?”

      苦榕道:“不是。要比那個復雜得多。”

      胡炭‘噢’的一聲。卻先不問。又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可是沒多久之后,像是不得其解,便顯出一副懊喪的表情。搖頭道:“這太難了!我從沒見識過用勢作戰的人,實在想像不出來。這雪也有雪勢?我怎么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自自語了一會兒,又問苦榕:“老前輩,要借用這山勢雪勢,是不是很麻煩?”苦榕道:“倒是不麻煩,等你能力達到了之后,再掌握訣竅,很容易就能做到。”胡炭眼前一亮,忙問道:“那你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我經歷過好多場打斗了,這幾天見過快有十個大修為者打架了,打得很厲害,可是我也沒見到有誰會用山勢地勢什么的……這些內容太過玄奧,怕是他們也沒有學會,我自個兒是想象不出來。除了在你這里,我恐怕不能從別人那里看到了。”

      苦榕微微沉吟。本來按照他的脾性,是絕不會因一個孩童的好奇便雜耍一般演示功法給人看的。但今日追到胡炭姑侄,讓他卸下了長久以來的壓力,心境未免與常日不同,又有前面一番暢談打底,胡炭恭敬受教的姿態和驚人的領悟力,讓他對這個孩子生出許多好感,已經頗為屬意,想要收他為徒了,再則想到日后還要借助他的符咒給雨柔治病,他又這么詞懇切的請求,實在不好拒絕。

      苦榕想了片刻便答應下來。

      “你站好了,好好感受一下。”苦榕抱著孫女,大踏步往外走開幾步,示意胡炭跟上來,讓他在空處站好。胡炭歡喜不禁,哪有半點遲疑,很快便找位置站定。這可是要親身體驗爭戰之道的最高境界了,天下間那么多修為遠超于他的人都沒這個福氣呢,由不得他不激動萬分。“用勢可不是讓你催動風雪擾敵,那只是最粗淺的用‘技’之道。功法學到深處,萬物皆可憑氣感應,眼目之擾能起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苦榕說話間,微微踏前一步。“冰雪之勢,性質主寒,其功在于陷,在于吞,在于盲!你可看好了!”他口中喝道。

      隨著他話音一落,一瞬間胡炭便感覺到的世界的氣息陡然發生劇變!看這風還是風,雪還是那雪,形狀還是那形狀,然而這頃刻間,這些雪堆就如同有了生命,看在眼里就顯得邪惡生硬無比,大地蕭然,剎那間竟變得殺機四伏!

      胡炭的身軀立刻就繃緊僵硬了,如臨死敵。這是身體在遭遇生死危機之時自然而然作出的反應。

      他從來不知道,風雪砂石,這些沒有生命的死物,竟然會在這種狀態下變得如有感知一般,被激發出如此強烈而鮮明的憎厭情緒。他感應到了這片雪地濃烈直如實質的敵意!那股竭力要將推斥出去,將他撕扯粉碎,然后再吞噬掉的惡意幾乎無處不在,彌漫天空與大地,龐大又清晰,明確無比!

      就如同突然置身于成千上萬手持利刃的敵軍陣中,眼前萬千人,無不帶著對自己的刻骨仇恨,下一刻間就要撲上身來,將自己撕碎!這是比落入萬刃刀叢還要可怖的絕境!

      目中眼淚直流,那是被雪地強烈耀眼的白光所刺傷。耳中嗡鳴作響,尖銳的風聲如同鐵絲穿過頭顱,寒氣槍戟般刺入身來,他卻無法抵御。血液將要停流,巨大的恐怖之感無可抑制的涌上心頭,讓他心臟不受控制的急劇跳動起來,幾乎便要掙破胸腔跳蕩出來。腦海中一潮一潮的惶恐和無助,漸漸淹沒他的理智,一次比一次洶涌,一次比一次巨大!他此時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便是下一刻他就要死了!他決計活不下去!這些狂風,這些雪粒,這些雪層上深深淺淺的吹痕,無一不帶著瘋狂的毀滅之念,都具備著奪走他性命的威力!他驚惶的捏緊了拳頭,瞬間便像是全身血液都被抽空一般,唇面皆白。

      倏忽間,他發現自己呼吸艱難起來。哪怕張大了嘴巴拼命呼吸,肺中也吸不到一絲空氣。胸腔里窒悶堵塞的感覺越來越沉重,整個人就像被不知名的怪獸吞入腹里,又像是被深埋入冰冷無比的銀液之中,眼前盡是耀目白光,而自己卻無法移動,無法呼吸,甚至無法思想!

      這是多么可怖的威力!陷身勢中,別說要有行動,甚至連思維能力都在瞬間被凍結!胡炭拼命收束著靈臺最后一線清明,一個勁的在心底狂喊:“不要怕!不要害怕!這是假的!他不是真的想害我!”然而若是這般自我開解便能解開借勢境的威逼,那‘勢’字又怎可能被苦榕當成最高層次的爭伐技巧說給他聽?才抗了不到兩息,胡炭便被那可怕之極的壓力碾壓得神智將消,從初時的渾身僵硬變得簌簌發抖,再然后變成毫無動靜,如同狂濤之中的小蟻一樣,再也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整個人陷入渾噩之中。只消苦榕再將雪勢發動片刻,便會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毫無意外,胡炭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過了數日,甚至數月之久,耳中聽見秦蘇關切的呼喊。小童才猛的呼過氣來,大睜開眼睛,小臉上一片煞白。他驚惶的舉頭四顧,卻看見自己正站立在雪堆里,并沒有摔倒,而苦榕還是抱著孫女,悠悠然的站在原先位置。看樣子自己失去意識感覺到極其漫長的那段時間,現實里才不過流去短短一瞬。

      然而那種難以喻的,巨大而無可抗拒的,令人直若粉身碎骨的絕望和恐怖之感,卻已經深深的印在少年的腦海中。這甚至比當初他在趙家莊時受到伏心術壓制時還要強烈百倍!

      胡炭駭然的看著對面微露笑意的苦榕。驚懼在心底無可抑制的蔓延。剛才陷身雪勢的剎那間,他絲毫不疑苦榕想要毀掉他的性命。這借勢之境如此霸道,藏有如斯殺伐之力,如此強烈的亂人心神之力,果然不愧是爭伐之術中最高玄奧!

      “怎么樣?有什么體會?”苦榕淡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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