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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月在頂天)起落盈缺固有時

      單嫣憤怒已極,萬料不到這幾人竟然如此人性全無,自己手下留情,他們不存感激也還罷了,卻又變本加厲向自己攻擊。道家教義有‘仁’‘義’‘憫’‘慈’之說,佛門也有愛護眾生的訓。這幾人徒披了一身化外人的衣裳,行事卻連平常人都不及。如何不教人齒冷?當下勉強拖動殘軀左右避讓,不住退卻。烈陽的劍上聚著他的真元靈火,威力非同一般,她也不敢輕視。

      黑道人與和尚卻到一邊負手觀望去了。那頭綠虎卻趴在道人身邊,眉吊惡氣,睜著一雙金黃眼睛看向她。單嫣心中著急,看見胡不為拿著一支草耙在屋中叫罵,想找出路來幫助自己,只是被烈陽的氣息隔住了,跟只沒頭蒼蠅一般團團亂轉。而且經過這一番酣斗,自己早間被符法擊穿的傷口又流出血來了,左腿和后背如被烈火炙烤,又辣又熱,錐心的刺痛在毛孔間傳遞,苦楚難過之處,如諸多大刑同時加身一般。

      忍無可忍,心中涌出殺機來,嬌斥了一聲,颯然后退丈余,一手握拳,拇指外翻,向天做了個手訣,口中大聲喊幾節單音‘寧’‘破’‘耶’‘奪’‘智’……剎那間,‘鏘!’的一聲金鐵交鳴,六只銀色的飛鈸憑空出現在她身側,邊緣鋒利之極。單嫣也不動作,六只大圓利器自飛卷直去,外面三人連同胡不為哪看的清來勢,眼花繚亂,只見六條白練天上地下嗖嗖穿行,巧女穿梭一般,不時貼著雪地掠過,鏟起一排巨大白潮,劈頭蓋臉向烈陽拍去。只幾個來去便將烈陽真人埋成了烈陽雪人。烈陽早顧不得攻擊妖怪了,見幾朵飛盤寒光凌然,又激射極速,收了劍,右腿盤左膝上,雙手反扣守住頂門,擺了個魁星踢斗姿勢。念動護身咒護身,免得被劈成兩半或者四半。雖然被劈完后變成四臀四臂,聽來與三頭六臂差相仿佛,似乎也相去不遠,而且八支對九支,也不過少了一臂,還甚工整對仗,但為保江湖上日后不出現烈陽一塊或者烈陽八坨等等有損他老人家威名的神奇稱呼,這等好事可還是萬萬嘗試不得的。

      黑道人跟那和尚勃然色變,看見飛鈸縱橫來去,盡在烈陽的身前身后數掠過,烈陽的衣衫被護身咒引動的真罩護住了,看來還不如何翻動。只是每次銀鈸盤過,咻咻聲中,地上的雪塊卻被勁風高高卷起,揚成濃密塵霧,久久不散落下來。

      此時勝負已判,烈陽自在雪中入定了。只有等死之功,再無還手之力。單嫣也不想傷害這固執道人,舞鈸片刻,見三人噤若寒蟬,已收功效。料想他們識得厲害,再不敢不自量力來騷擾自己了。當下把鈸收了回去,寒著臉問院外的一禿一毛:“道長,神僧,還要將小女子留下么?”二人都低了頭看腳尖,似乎腳上長了什么有趣之物。

      單嫣再不理會他們,一瘸一拐走到胡不為旁邊,道:“不為哥哥,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你的釘子我從那幾個壞人手上奪回來了,埋在你門檻下,你……日后若還有緣,我們再見罷。”短短一日間兩次劇斗,她的法力幾損耗殆盡,加上身上受損過巨,她已只能勉力支撐。若不能盡快找一處僻靜的靈地調息功課,只怕元氣難以盡復。只是,半日短聚又行將長別,日后何時才能再見到這個從小維護她的可親大哥?兩人是否從此就天各一方?她心中情思千結,有千萬語,但卻只字也說不出口。

      胡不為見她裸裎而來,心中微覺尷尬,一雙眼睛左右四顧,不知放哪合適。但一瞥間,看到單嫣眼中哀婉凄涼的神色,不由得心頭大震。這副表情何其熟悉,雖然妻子兩次去世前都沒跟他如此訣別,但在他心目中,已自動補全了妻子臨死前凄怨留戀的表情,便是單嫣刻下這副憂傷痛苦之色,諸多不舍、悲哀和眷戀盡在盈盈的眼波中了。一時心中恍惚,哪辨得眼前人是單嫣還是愛妻趙萱,朦朧間,似乎看到趙氏正滿眼哀絕看著自己,內中有多少蝕骨的柔情和相思,便在這剎那亦如永恒的瞬間,他什么都忘記了,只知道妻子在跟他道別,就要離開他。

      “萱兒!你不要走!”胡不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叫道:“你不要走!”。單嫣心情激蕩,卻只能苦笑,輕輕掙開一手,又捋下胡不為的手掌,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覆下,兩顆淚悄無聲息滴落下來,滴進土中了,洇開,消失不見。

      “不為哥哥,你……保重——啊!”最后一句陡然拔高,與之前兩句渾不相稱,胡不為驚醒過來,看著單嫣猛的睜圓了雙目,面上有痛苦之色。下看時,卻見她胸前正中如長了肉刺一般,皮肉鼓起,一截烏黑的劍尖穿透出來,鮮血跟著滲出,頃刻間便將她雪白的前胸腹部染得濕漉漉的一片殷紅。回頭看時,卻見烈陽站在兩丈開外,持著一把黢黑鐵劍,刺入了單嫣左側肩胛骨,卻當胸穿透出來。原來他身在罩中,神志還清明。見單嫣收了銀鈸來跟胡不為話別,趁她傷感分心,立下殺手。沒想到單嫣往時心思縝密,但在跟胡不為分離之時竟然如此神魂不守,一擊之下果然得手。當下大聲歡呼:“哈!妖精!你去死吧!叫你折磨老子!”適才單嫣的飛鈸在他身邊來去如電,他心中深以為懼,所以有‘折磨’之說。

      單嫣嘴角流下血來,心中憤怒已到極點,張圓了雙目看向烈陽,一字一頓說道:“你—好—卑—鄙!”一手虛托向天,喝道“金鉞前導,雷鼓后轟,冰石參法,千里協同!”一大口血沫噴了出來,便在此時,她掌中油然生起一片明亮之極的青白葉片來,在掌心悠悠翻轉,青白的光芒耀如暗夜明燈,映得偏房里面有如白晝。烈陽哪容她施展法術,當下咬牙奮力一扭,掌中劍蛇翻騰開來,將單嫣帶得凌空翻了一個圈,脫離了劍尖,‘碰!’的撞到墻上。掉到地上來,血滴紛飛。胡不為目眥欲裂,撲上前去,抱住單嫣嘶聲大喊:“嫣兒!”見她面色白極,眼中神采漸漸消退,掌中的青葉光焰也漸漸轉淡了。單嫣眼角滑出一滴淚,凄然道:“不為哥哥……看來……看來真的要……走了。”眼中變得決絕,手中葉片也越來越明亮。

      便在此時,烈陽的蛇劍吞吐又到,只是胡不為擋在身前,只刺入了單嫣的肩頭。烈陽雖然憎惡妖怪,到底還是修道之人,自以維護天道為己任,見胡不為是無辜之人,也并不想傷害他。只叫道:“喂!臭小子趕緊讓開!讓道爺殺了她!”他年紀比胡不為要大,但稱人為臭小子,殊不禮貌,只是他原本就是這等鹵莽粗暴脾氣,若不如此說話反倒令人奇怪了。

      頃刻間,單嫣面上神色數變,一會決絕非常,復又平和。幾次以后,終究還是忍住了,慘然嘆息,搖搖頭,低聲說一句:“萬物為銅……你逃不開的。”手臂一振,青葉子向門外雪地飛去,落在幾人站立的十余丈之外。單嫣長長出一口氣,在胡不為懷里闔上了眼睛。

      烈陽早搶上來,擰了劍還想在戮她身體,胡不為勢若瘋狂,分開雙手,抱住他的雙腿拱頭往門外直推,道人不及防之下被推了個趄趔,勃然大怒,喝道:“你被妖精迷惑,到此時還執迷不悟!”揚手就想給胡不為一個耳光,哪知話音未消,猛聽見院外暴雷頻閃,十數條青藍的電光從天頂豁然下劈,震得耳朵再聽不著東西。滿屋諸人駭然變色,抬頭上望,卻見院外天空亂云如墨,聚得烏黑一片,雷光劈完,天上降下無數巨大冰雹,大者如飯鑊,小者如饅頭,盡砸在方圓十丈的土地上,土地隆隆震動,人人站立不穩,都跌坐下來。這才知道,單嫣直到臨死,仍不肯向他們釋放這可怖法術,寧可當場殞命。其心之善,可見萬一。

      胡不為見片刻間這可親的妹妹又被人害死,只被雷光冰雹震驚片刻,又狂怒起來,在屋中尋了掃把簸箕之物,奮力擊打眾人,他筋骨極弱,這些東西只怕是連病鼠都砸不死,如何傷得幾個修術之士。見三人輕易躲開了,心中更是憤恨,也不多想,從懷中抓出一把土符來,向前一扔,口中念動沉土咒“山神土地,持槌將軍,騰天倒地,驅石奔云,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聚土沉表,百地傳聲!急急如律令!”十幾張黃符在空中燃成火花,消散不見。屋內屋外的地面卻同時震動起來,土墻上壘的石塊,掙脫灰泥,咚咚砸落。胡不為見沉土咒有效,當即喝一聲:“起!”登時,數百個土饅頭洶涌而出,沖破雪層鼓突出來,卻比他以前號令的土包要大上數倍。

      只是饅頭再大,也還不能傷人,一個圓圓的土包從烈陽腳底起來,將他頂了上去,登時顯得比另兩人還高。烈陽莫名其妙,喝問道:“你干什么!”跳了下來,向他怒目而視。也不屑跟他動手,轉頭走過去,檢看單嫣尸身。胡不為施術失敗,大感泄氣,又覺悲痛,見道人到單嫣的尸身旁邊似乎不懷好意,又沖了過去,罵道:“賊道士!狗道士!她都死了你還要如何!你滾!”他明知自己不是幾人對手,便再攻擊也是枉然。于是便逞口舌之利,惡相詬。

      烈陽牛眼一翻就要發作,但自重身份,又不想和他一介蠢民同樣見識,確認單嫣斷了氣,脈息盡絕,知道已經死透了。重重哼了一聲,出門到院外去了。

      胡不為眼淚汪汪,半攙起單嫣,輕輕搽拭她臉上的血跡。“嫣兒,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不快點跑開了……為什么不用法術砸死這幾個賊禿雜毛!”他嗚嗚痛哭,口中不擇詞。兩名道人聽見,忍不住齊聲喝罵,怒目看他。和尚卻轉過禿瓢腦袋。胡不為罵了幾句,除下衣衫蓋住單嫣的尸身。她雖已死去,但總不能讓她當著許多人面赤身露體。心中悲怒難抑,再轉頭時,卻見烈陽正用長劍挖他正屋門檻。當下跳將起來,喝道:“你干么挖我家門?”烈陽傲然道:“狐貍精將東西藏在此處,我當然要挖來看看。”也不理會胡不為阻撓,只挖得數下,一支手臂長短的褐色鐵鞭和鎮煞釘顯現出來,又有幾個烏黑的瓷瓶,兩張烏黑似革非革物事,還有一面白玉牌,那正是單嫣從兩個黑衣人身上拿回的。道人喊了一聲:“枯蝶鞭!果然是她害死我徒兒!”從坑中取出鞭子,望空一抖,一陣白光閃過,數百只灰褐色的蝴蝶從光中飛起,直向天空飛去,去勢極速,頃刻間變成米粒大小點,又消失不見。烈陽咬牙罵道:“該死的狐貍精大話欺人,胡說什么狗屁銅爐銅丸,裝的一副菩薩心腸,原來還是害死了我徒兒!”向著單嫣尸身方向啐了一口,將鞭子放到懷中收好了,又想去拿鎮煞釘。胡不為一見,趕緊撲上去,將身子伏倒,用胸膛擋住了洞口。急道:“這是我的!你不能亂動!”烈陽乜了他一眼,見左右一僧一道看著,也不好相強自墮身份,便說道:“我只想看看是什么東西,又不會搶了你的,這么擔心干嗎?”想想覺得不能自圓其說,又補充道:“老子觀中寶物多的是,又怎么會看上你的破銅爛鐵。”這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登時引來三人側目。

      另兩個出家人檢查過后,確信狐妖已斃命,只呆了片刻便一同走了。留下胡不為和一個孩子,以及四具尸體留在當地。此時天色入晚,已有零零落落的雪花掉落下來。村中并無閑人走動,加上胡不為家位置偏僻,這一番打斗倒無幾人知覺,便是聽到響動,也當是誰家著急過年放的鞭炮了。胡不為回到房中,將單嫣的尸身抱到墻邊和趙氏并排躺著,憂憤傷心,又感念狐貍精恩情,自不免又一番涕泗縱橫和自恨自悔。

      唏噓既已,便又愁上心頭。這許多尸身后事他可無法自理,須得找人幫忙才行。當下搽淚站起,繞過院墻走到單枕才家敲門。哪知才到門前,卻見一只巨大銅鎖當門鎖住,單枕才和蓮香早到鄰村丈母娘家過年去了。胡不為心中惘然,大感失望。面臨如此大事,這個兄弟卻不告而別,真令人傷心。他卻不知,早間他一家被黑衣人殺害過后,蓮香便死活拉著單枕才遠遠逃開,再不向后一顧。單枕才架不住妻子的厲聲恐嚇和百般威逼,終于拋掉兄弟之情,決然而去。

      二十多年親如骨肉的異姓兄弟,感情竟然如此不堪推敲,還遠不如一只異類狐貍精來得真心誠懇,如此際遇,豈不令人嘆息傷心?

      耳中聽見兒子聲嘶力竭的哭叫,胡不為心思愈煩。滿面愁容回到臥室,抱起了小家伙,見實在沒有可以讓他入口的東西,倉促只得將指頭放入他口中了。孩子餓得狠了,哪知是詐,當即含了不住吮吸,咂咂有聲,待得少停,發現并無物下肚,仍又咧開小嘴大哭。胡不為無奈,只好抱他起來,想到村中找一個有奶水的農婦喂他。

      此時門外早就紛紛揚揚,鵝毛大雪落將下來,望空中看去,綿綿密密的白色碎絮從天幕飄下,無聲無息落到村中各處。遠處隱有零落的鞭炮聲音傳來。那是孩童在放煙花。原來,現在已近除夕啊。這家家喜慶祥和的年關大節,親人團圓之日,他胡氏一家卻家破人亡,只余凍餓侵襲的父子,一人饑餓哭叫,一人惶惑憂煩欲死,如此絕悲絕哀不幸事,重墨難書。

      直過了兩個時辰后,胡不為才從村東的吳竟德家中回來。吳竟德夏間得子,他的妻子奶水豐足,又一向敬重胡不為,見他深夜求哺幼兒,極肯幫忙。小嬰兒吃得直打奶嗝,心滿意足睡去了。胡不為百般道謝,望家中回來。見兒子吃得喜樂,他也郁悶稍紓。

      但走到村中后,腳步越來越沉重。家,那還能稱是家么?沒有親人了,沒有人再跟他說話。偏房中只有四具尸體。家中冷冷清清,他還回去干嗎?胡不為停住腳步,癡癡的想,大雪落下,登時將他衣衫頭巾和眉毛都覆上一層白綿,他心中冰冷已極。

      嬰兒被雪片撲到臉上,細細哼了一聲。胡不為才驚醒了,帶一腔凄涼慢慢走回家中,風如刀剪,颼颼過耳。院子里水缸上覆著雪,洗衣的木桶翻倒了。偌大的一片庭院沒有一絲人氣,窗格里一片黑暗,兩個時辰里,房中的蠟燭早已燃盡熄滅了。庭前兩只沒有點亮的大紅燈籠,在雪地反光下看來有些蒼白。旋風夾著雪花吹過,燈籠吱嘎搖晃。

      這是人間大喜的除夕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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