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霧(五)
溫舒唯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就在她大腦死機,還未來得及對身前男人發出的高危信號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對方已失了耐性。下勁兒摁著她,埋低頭,自上而下,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像沙漠的旅者吞噬久違的甘泉,像溺水的人汲取空氣,沒有纏綿的技巧,也沒有任何高超的調|情手段。他唇吮住她的,毫無征兆,舌撬開她的唇齒,靈活探進去。
黑暗中,溫舒唯身子一僵,瞬間瞪大了眼,兩只手無意識便抓緊了他的衣領。
指尖觸感異樣。
她一怔,才意識到自己抓住了他作訓軍服領口上的刺繡軍銜章。
視線習慣了暗處環境,這會兒不再是睜眼瞎狀態,她睫毛顫動,清晰看見那張與她不足半寸距離的面容。
他長了一張立體而冷峻的臉,前額飽滿,兩道眉骨過度平緩而稍高,眼窩位置深深凹陷,形成一副得天獨厚的深邃眉眼。此時,他閉著眼,肆無忌憚碾吻她的唇,整副五官少了冷戾目光的威懾,竟顯出幾分錯覺般的柔軟與深情。
溫舒唯在這一剎非常地佩服自己。
這種節骨眼兒上,她居然還能注意到“這么近的距離都看不見毛孔,這位大佬的皮膚真的太好了”這種事。
她忽然又想起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的一句話。
兩個人接吻,深愛的那一方,必定會閉著眼睛。正如丘比特將愛神之箭射向兩個注定相愛之人時,它也會閉著眼。
因為人類最美妙的情感,不能用眼睛去看,要剔除一切聲色表象的迷惑,用心靈感受。
幾陣晃神間,溫舒唯臉已漲得通紅,在他的蠻橫掠奪下幾乎無法呼吸,覺得自己像被人從水里捕撈上岸的魚,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這種幾近窒息的甜蜜讓人心驚膽戰,她陣腳大亂慌了神,兩只手抬起來,抵住沈寂堅韌緊實的胸膛,推搡。
可女媧造人本就不公,人類的兩種性別之間,天生力量便有巨大懸殊。遑論常年行軍打仗刀口舔血的男人。
小貓兒似的推拒,貓爪撓癢癢似的,沈寂眼皮都沒動一下,一手穩穩托抱住她,騰出另一只手,鉗住姑娘兩只細生生的腕子往上一折,舉過她頭頂,扣死。
溫舒唯嗚咽了一聲。
那嗓音細細軟軟,柔弱可憐無助得很,仿佛一根火柴,嗖一下便將沈寂內心深處壓抑多時的火給點燃。
野火燎原,焚毀理智。
人非圣賢,由神入魔,向來只在一念之間。
沈寂狠狠啃咬著溫舒唯的唇,與此同時,他睜開了眼睛。向來清淺的眸色,此時濃黑如墨,比窗外的夜色更深。
溫舒唯見了,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