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弓箭,隨你選!”
趙無恙哂笑,將自己腰間佩劍解下拋給了她,赤手朝她道,“來,來,見你第一天起,你便牛氣沖天。我倒要瞧瞧,魏大將軍后人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蘇世獨見他說話時,面上神情憊懶,分明是輕視自己,甚至侮及自己先人,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恨不得把眼前這人腦袋直接按進水里才解氣。卻強忍住了,哼了聲,拋掉他投來劍,看了下路邊,過去從一棵已經落葉子樹上折了兩根童臂粗枝椏,拔出他劍削去分叉,將其中一根丟向了他,這才冷冷道:“魏大將軍后人到底幾斤幾兩,你馬上就能見分曉了。只是有句話,我先說前頭。你是太子殿下,我是惹不起。萬一比武輸了耍賴,又或是被我所傷,回去了想著報復,我此刻便自愿認輸,省得惹禍上門。”
趙無恙本想赤手對她手中劍。見她棄劍不用,似乎為公平起見,還特意弄了兩根樹枝,正有些驚訝,現聽她又說這個,忍不住也冷笑了起來:“你當我是什么人?你放心,我今日便是被你戳出了一個窟窿,回去也絕不會提你半句。倒是我也有一句話要說。若你打算輸了便回去再向我母后告狀說我欺負你話,我此刻便也認輸。”
蘇世獨咬牙道:“前回便不是我告狀!我提都沒提!”說罷不再開口,握緊手中樹枝,朝他當頭便劈去,被趙無恙抵住,眼珠一轉,忽然笑道,“這樣吧,比武總要有個彩頭。先前我聽你說誰輸誰烏龜?這也太空泛了。我倒有個建議。誰輸了,往后就要乖乖聽對方話。比如你輸了,以后我叫你往東,你就不可往西。我叫你笑,你就不能哭。你可敢應?”
蘇世獨嬌斥一聲,“等你打贏我再說!”
他兩人手執木棍,轉眼便乒乓往來了十數個回合。
蘇世獨雖是女子,卻隱然有先祖魏弦玉風范。才十五歲,個頭比一般女子已高出不少,身材健美,且力氣不小,加上她父親自小便請了名師教她,她自己又刻苦,拳腳功夫自然不弱,甚至可以說,不趙無恙之下。趙無恙原本以為很便能搞定她,沒想到她肅穆起來后,竟一板一眼,舞得手中一根樹枝虎虎生風。自己起先托大,一不小心,肩膀竟被她啪地狠狠砸了一下,這若換成刀劍手,還不立刻掛彩?見她望著自己冷笑,登時面紅耳熱,這才收起原先輕視心思,緊緊盯著她身法。很兩人又過了數十招。趙無恙畢竟是男,武功出自徐若麟教導,主要是,他有戰場經驗,終于略微占了上風。瞧準她一個步伐不穩時,立刻出手,啪一聲,擊了她手腕上。蘇世獨虎口一麻,手中樹枝便被他奪了去。怒叱一聲,握緊拳頭正要迎面鎖他咽喉,趙無恙又豈會給她反攻機會,手一抬,棍尖便抵住了她咽喉。
蘇世獨身形一頓,那只握拳手便滯半空,進退不得。
趙無恙見她緩緩放下手,神情沮喪。這才曉得她厲害,暗中呼出一口氣,暗道僥幸。一時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視線無意落棍尖之上時,再次習慣性地移到了她胸口。
蘇世獨自從那回與初念夜話過后,便沒再綁著胸口。此時雖仍著男裝,但胸前那片鼓起卻顯而易見。見趙無恙視線又落到了自己胸口,梭巡幾下,目光里再次露出她熟悉那種不懷好意笑,整個人便繃緊了,不自覺地挺起了胸,怒視著他。
“你這里……怎么忽然又大了?”
趙無恙仿佛沒注意到她表情,視線仍停她身上,用木棍輕輕戳了下她胸脯,另只手摸了下自己下巴,然后挑起一邊眉,輕佻地道。
蘇世獨一張俏臉登時漲得血紅,咬牙道:“小爺我這里,本來就這樣大!關你什么事!”話音未落,一把抓住那桿仍抵著自己木棍,方才一直未松右手拳頭便猛地朝他面門砸去。砰一聲,趙無恙立刻被打得側過了臉,鼻血直流。
趙無恙有點發懵,摸了下臉,見沾了滿手血,瞪著她不可置信地道:“你個野丫頭,都比完了,你竟還敢這么打我!”
蘇世獨冷冷道:“我并未倒下,何以說比完?再說了,小爺我打就是你!無恥之徒!”
她方才受辱,此時氣頭之上,竟勇猛異常。劈手便一把奪過他手上木棍。趙無恙另手此刻正捂住自己鼻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迅雷般啪啪兩下,還沒看清怎么出手,便被重重擊到了大腿外側。疼得他直跳腳,待要怒罵喊停,蘇世獨已經閃到了他背后,冷笑道:“太子爺,你就好好地涼下吧!”說罷抬起腳,使出全身力氣,一腳重重踹他臀上。趙無恙收不住勢,整個人朝著數步外前頭湖岸撲去,踉蹌到了岸邊,眼見就要下水了,好容易穩住身形,不想被人背后輕輕一推,再也收不住勢,噗通一聲便撲進了水里。
岸邊水很淺,不過到他大腿,不妙是,附近一帶都是蘆葦灘,水底是很深淤泥。趙無恙下水撲騰幾下,等站穩了腳,發現自己雙足已經陷入淤泥,轉眼便沒至小腿。急忙要發力掙脫,不想勉強剛抬左腿,另只腿卻陷得深了,已經沒到膝蓋,水也一下淹到了他腰間。
“太子爺,怎么樣,認輸了沒?”
蘇世獨撿起地上一根木棍,站到岸邊他身前,學他先前樣,用木棍棍尖戳了下他胸口,然后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笑吟吟地道。
趙無恙也顧不得還留血鼻子了。他知道這種泥沼地,自己越是發力掙扎,下陷得便越。立刻不再動了,只陰沉著臉,盯著她道:“臭丫頭,還不拉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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