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想象不出陸嘯川演外交官的樣子,心里感嘆道,這小子真是憋壞了,拍戲中途還抽空溜去酒吧玩,大概是怕自己回去了就沒得自由,所以抓緊時間及時行樂。
“你在干嘛呢?沒在家里?”方羽轉移話題。
寧瀾把鏡頭拉遠,給他看自己穿著工裝的上半身:“店里搞裝修,今天粉刷墻面,我親自上陣。”
“怪不得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方羽道,“隊長呢,沒來幫忙?”
說到自家老公,寧瀾就眉開眼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他忙呢,我沒告訴他。小羽你也別告訴他啊,今天他有大夜戲,不能分心。”
這兩人剛上夫夫真人秀撒了一大波狗糧,方羽白眼一翻:“我偏要告訴他,看他知道你爬上爬下的,不揪住你打一頓屁股。”
寧瀾知道他在開玩笑,回擊道:“那我去告訴川川,你晚上不睡覺,跟有夫之夫視頻調情。”
方羽:“……”說的都是實話,我竟無以對。
掛掉視頻,方羽還是不想睡,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天花板。
來m國之前,他還窩在屋里寫歌,企圖在下張專輯打個翻身仗。陸嘯川那會兒剛從劇組殺青出來,頂著熊貓眼陪他熬夜。
當時他是怎么做的呢?不放陸嘯川去睡覺,還煮咖啡幫他提神。
一個常年混跡酒吧的浪蕩子,被逼得窩在家里哈欠連天,就因為他怕寂寞,就因為他控制欲強,希望陸嘯川按照自己的需求改變,成為他的依靠。
他現在才覺得自己自私,明明比陸嘯川年紀大,卻恃寵而驕,蠻橫無理,不問對方愿不愿意,就一意孤行地把人捆在家里,現在居然開始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他的心。
方羽胸膛起伏,呼出長長一口氣。
就算陸嘯川勉勉強強給他一個家,整天擔驚受怕,遲早是要散的。
故事的開端就是個錯誤,他們倆根本不合適。
陸嘯川這天晚上也做夢了。
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一段回憶。
他夢到自己愛上了一個絕世美人,狗皮膏藥似的跟在他后面獻殷勤。
美人名叫方羽,是朵帶刺的玫瑰花,最喜歡罵他“不要臉的臭流氓”。起初討厭極了他,聲樂課前在他座位上倒膠水,他渾然不覺,捧著臉如癡如醉地欣賞美人,下課一站起來,椅子黏在褲子上,褲子黏在屁股上。
覬覦美人的不止他一個,某天看到方羽挽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胳膊從飯店里出來,他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方羽被包養的傳聞在公司上下傳遍,到了該放棄的時候,可是他做不到。美人再美,看多了也會疲勞,可他沒想到低三下四也會成為習慣,嘴上的不依不饒都掩蓋不住他內里的心虛。
周圍人都知道他和方羽不對付,卻沒人知道他私底下經常偷偷跟著方羽,連他家住幾棟幾單元都摸得清清楚楚。
可氣的是一次也沒遇上那個包養方羽的老男人。他惡狠狠地想,方羽長那么美,居然敢夜不歸宿,哪天遇到一定套個麻袋揍到你滿地找牙。
出道之后,方羽身邊不懷好意的人更多,比如經紀人張梵,好好的一個showcase,非要給方羽和隊長安排一段雙人舞。那舞簡直沒眼看,扭腰擺臀,勾魂銷魄,他看得眼都直了。幸好隊長正人君子,要換了他,估計方羽扭一下,他就得升國旗。
他把隊里的空降兵拉起來學他們跳舞,耀武揚威地搶他們風頭,實則欲蓋彌彰,眼睛一直偷摸往方羽身上瞟。
糟糕,光看著都要硬了。
醒來后,陸嘯川先去沖個冷水澡。
媳婦兒太久沒在身邊,內火旺盛,他每天都想丟下工作飛去m國,奈何方羽還說想一個人待著,不希望別人打擾。他只好委屈地把自己歸到“別人”里面,正好趁方羽不在,安安心心做事。
拍攝地點就在首都,陸嘯川起了個大早,拾掇整齊就去了片場。他沒有助理,不是公司沒給安排,而是他自己不要,因為方羽總擔心他管不住下半身,為了杜絕后患,干脆一個人上工,只要媳婦兒高興,讓他做什么都愿意。
整個白天都有戲,收工已是傍晚。
陸嘯川換回便裝,戴上口罩趕往酒吧,路上等紅燈時給方羽發早安信息:媳婦兒早,我昨天夢到你啦
發完又回味一遍夢里的驚鴻照影,舔舔嘴唇,心想方羽的擔心完全多余,他嘗過這樣的美味,嘴都被養刁了,怎么還會有別人能入他的眼?
陸嘯川邊哼著歌下車,邊往酒吧入口走去。
他給方羽準備了一個驚喜,一個絕對沒人會想到的絕妙驚喜。
兜里的手機一響,陸嘯川猜是方羽起床回他消息了,美滋滋劃開屏幕,看到那行字的瞬間,又活生生感受了一遍從頭涼到腳的滋味。
他的驚喜沒送出去,先收到了對方給他的“驚喜”。
寶貝媳婦兒:我們分手吧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