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爺,黎明時分,我們在城外山岡上會合。”
王爺呢?少爺呢?還有那調皮搗蛋唯恐天下不亂的冬灼又在哪里?
記得約定后,自己立即朝山岡出發,最后的記憶在剛剛瞧見山岡的時候終止。
當時后腦一疼,眼前發黑……
“醒了?”娉婷眼前的簾子忽然被人一把掀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早該醒了,再不醒老子真以為那一棒子把你給敲死了。”
人販子?娉婷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人。
難道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少爺絕對不能少了自己伺候的時候,自己居然被人販子抓了?真是沒有天理,她白娉婷從小到大單獨離開王府的次數少得可憐,居然一孤身就遇到人販子。
“好了,老子現在要問你話。”男人坐進馬車,扯出塞在娉婷口中以免她呼救的爛布,威嚇道,“我問什么你答什么,敢不說實話,老子就抓你去喂狼。”
聽到這種嚇唬小孩的話,娉婷差點笑出來——娉婷自小便在小敬安王何俠跟前伺候,是唯一可以跟隨何俠出征的女子,她年紀雖小,卻已見識過不少殺戮場面,區區一句話,怎能將她嚇住?
娉婷不待那男人發問,徑直開口問題:“你是在都城城門外兩里的地方抓到我的?”
男人被她問得一怔,見她悠然自得,淡淡淺笑中不怒自威,居然點頭回答:“是。”
“我睡了幾天?”
“兩天半。”
娉婷一聽回答,臉色稍變,暗叫不好。
娉婷推算,如果自己真的昏睡了兩天半,大王的追兵定已開始在都城附近搜捕,那么,少爺他們將無法繼續停留在與自己約定相會的山岡。如此一想,她心中焦急起來,又問:“你要將我賣到什么地方去?”
“去……”連答了幾個問題的男人忽然覺出不妥,醒悟道,“哎?明明該我問你,怎么反讓你問起我來了?”當即臉露兇相地低吼道,“我問你,你是哪家富豪的逃妻?家在什么地方?”
逃妻?
娉婷一愣,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隨即便醒悟過來。
她雖是王府丫頭,但從小深得主人喜愛,使的東西比普通人家小姐的更精致幾分。一身綢緞的自己在黎明時分獨自奔走在都城郊外,難怪被人販子當成富豪的逃妻。
怪不得這人販子會好心讓自己昏睡兩天而沒有中途扔掉,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可以勒索錢財的籌碼。
娉婷嫣然一笑,搖頭道:“我只是個丫頭,并不是什么富豪的逃妻。”
“哼,丫頭能穿這么好的綢緞?”
娉婷暗忖:大王恐怕已經下令全國通緝敬安王府的人,我可不能暴露身份。眼睛輕輕轉了一圈,“我本想偷偷出城會情郎的,因為愛美,偷了小姐的衣服換上。”歸樂國民風豪放,女子私會情郎的事倒真是不少。
男人一聽,立即眉頭大皺,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大喝一聲:“老張,你給我過來!”
“來啦。”似乎人販子不止一個,另一個正在其他馬車上。
不一會兒,一張胖圓的臉從簾子外伸了進來,“福二哥,有什么吩咐?”
原來面前這個男人叫福二哥。
“吩咐你個頭!你不是跟老子說這女人瞧起來像富豪的逃妻,可以換很多錢嗎?”福二哥瞪眼指著娉婷,“她是個丫頭!呸呸,白養了兩天!”
老張縮縮腦袋,瞅了不做聲的娉婷一眼,諂笑道:“福二哥別生氣。抓都抓了,就算不是,至少也可以賣幾個錢。”
“這種貨色能賣什么錢?”粗粗的指頭毫不客氣地指到了娉婷鼻子上。
確實,娉婷的相貌不算上好,在敬安王府中,她勉強屬于中等姿色,只落個清秀的評價而已。但整個敬安王府,卻沒有一人不知道娉婷的重要。
可娉婷從沒想過今時今日竟然被一個人販子指著鼻子說自己不值錢,她忍不住翻個了白眼。
福二哥對老張吼完后,露出一副自認倒霉的神色,“算了,多少也能賣個五十錢吧。這偷小姐衣裳穿的死丫頭,害老子以為有油水,這兩天還招待她坐得還是老子的私人馬車。去去,把她帶到后面的馬車里和其他人一塊兒待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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