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說的影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胖子以前倒是聽聞過,在旁邊插嘴道:“影妖嘛,就是很小的小孩兒夭折之后,沒散去的念所化的。”
化成影妖的,大約就是幾個月不足一歲大的孩子,夭折之后,念沒有散光,最終就變成了一種民間傳說中的妖。
其實,影妖根本就不是妖,只不過民間的老百姓不明就里,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就直接給扣上妖的名字。
小孩子的眼睛很干凈,而且,這種影妖是完全不害人的,對人沒有任何威脅。影妖時常出沒在水邊,鏡子邊,這些會折射光線的地方,透過影妖,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就因為這樣,有的人專門捕捉影妖,用來觀察一些常人難見的東西。影妖本來就少,被抓來抓去,如今就非常罕見了。
“影妖那么少,好抓嗎?”我只覺得頭疼,爹的這件事,風波重重,我有一種預感,即便最后真的運氣好,能把他過去經歷的事情察知一遍,也很難料理。
然而,千難萬難,一看到爹現在的樣子,我就沒有別的想法了,無論再難,這件事,總要查清,仇,總是要報。否則的話,在老石那里學了這么久,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好抓,但只要遇見了,就一定可以抓的住。”孟元他們家族,時常都會捕捉影妖,積累了很豐富的經驗。不過,孟家只是需要的時候,才會去抓,平時不會平白無故的抓影妖。
影妖這東西,本身就很脆弱,如果讓它自己活動,還可以留存一段時間,真被抓住,最多最多一個月,就要煙消云散。
“胖子,這里又要拜托給你了。”我對胖子說道:“這個情,我記在心里。”
“你別記在心里。”胖子訕笑了一下,說道:“以后別總欺負我就是了。”
我把爹又留在了胖子這兒,然后和孟元一起重新下山,來到了外界。孟元說,影妖一般出現在水邊,但不是河邊,河水渾濁,影妖不會在這樣的水域停留。它們大概是在水井,或者是比較清澈的小河溝附近活動。偶爾,可能會在河邊一些水流非常緩慢,河水比較干凈的地方出沒一下。
這是沒有任何目標的尋找,只能看到水井或者小河溝,就停留一下,碰碰運氣找一找。
我和孟元下山之后,立刻開始著手搜索,河灘這邊的小河不太多,大半還是水井。河灘這邊的水井,大概分兩種,一種是苦水井,一種是甜水井。苦水井倒不是說井水就是苦的,只是從鹽堿地上打出來的井,井水有些發咸,還有股怪味。
孟元告訴我,影妖很挑剔,一般不會在苦水井周圍活動。河灘上的甜水井,大多是在那些有錢有勢的鄉紳地主家里。
如此一來,我和孟元就沒別的辦法了,只能每次趁著深更半夜,翻墻越壁,跑到人家家院子里的水井旁,尋找一番。
就這樣找了大概有七天時間,一無所獲,我有些心急,可急又急不來。
“你也別急。”孟元現在知道我如此奔波,是為了救自己的父親,他的心腸倒是不壞,很同情我,在旁邊勸道:“找東西就是這樣,越是憋著一股勁兒找,越是不好找,真要是把心放下來,沒準就找到了。”
“我知道,慢慢找吧。”我反正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件事不辦好,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走走停停,我和孟元就到了一個以前沒來過的地方,聽當地人說,這個地方叫做老虎嶺。
老虎嶺在河灘的西邊,河灘西邊多山,而且土地貧瘠,所以這里的老百姓一般比較清貧。老虎嶺卻是個例外,因為有一條河從這里流過,而且土地較為肥沃,所以能種出一些別的灘地種不出的糧食。
一聽到老虎嶺這里有河,我跟孟元就專程調轉了方向,跑到老虎嶺這里。老虎嶺地窄,人煙稠密,附近有好幾個村子。最大的村子,叫做虎村,那條河,就是從虎村旁邊流過去的。
我和孟元專程找到了那條河,河水清澈,但是在河邊足足轉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影妖。孟元就跟我說,根據這條河的河水,大概能分辨出來,虎村里的水井,應該是甜水井。
沒辦法,我們倆只能再充當一次梁上君子,趁著半夜翻到人家的院子里。在動手之前,我遇到了一個放羊的老漢,老漢就是當地人,自己養著幾只羊,以此為生。
我和老漢攀談了一會兒,專門詢問了一下,村里的水井是不是甜水井。
“對啊,大河灘上,就我們這一塊寶地。”老漢笑呵呵的說道:“水土好,老百姓活的稍稍輕松一些。”
虎村里的水井不是太多,有的幾家合用一口井,不過都是甜水井。其中最大的水井,是在一個當地鄉紳的家里。那鄉紳姓鮑,因為眼睛不好,平時看東西,得戴著很厚的眼鏡兒,所以,從小就被人稱為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