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個矮杯,動作微微搖晃,杯中的威士忌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靳南野倚靠在沙發邊上,肩肘往后搭,雙眼低垂著,額頭的碎發有些亂。
門口傳來敲門聲,“靳南野。”
他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眼。
“進來吧。”
劉譽拿著紅酒進來,“我說靳南野,你干嘛呢?不是約好了一起喝酒的嗎,你怎么就先喝了?”
靳南野將旁邊的威士忌推到他面前,又仰起頭喝了一口。
下頷線清晰流暢,喉結慢慢上下滑動著。
小夜燈靜靜開著,昏黃的光線映照著男人的臉龐,映出他臉上冷白皮膚上的微紅。
劉譽在地上坐下,忍不住好奇湊過去,“話說,你們昨晚都干什么了?各睡各的?還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
靳南野慢條斯理地瞟了他一眼,朝他舉杯。
“不是吧,我說靳南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劉譽道,“她人都到你房間里了,你居然還能忍住!”
他賊兮兮地湊近,“怪空間太大了?”
“閉嘴。”靳南野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你滿腦子黃色廢料。”
劉譽給他倒酒:“兄弟,有個問題我就不懂了,你怎么又把她調回業務部了啊?鬧得不愉快?”
靳南野放下杯子,“沒有。我就是覺得,依照她的性子,她是不會愿意一直待在我身邊的。”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兄弟!”劉譽急道,“先確定好關系,以后她想去哪兒,你也不至于這么被動。”
“......”
聞,男人垂頭,呼了一口氣。
劉譽以為他又要像之前那樣頹廢了,趕緊安慰道:“哎,行行行,我不說了,反正你自己做主吧。”
安靜了片刻。
靳南野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說她為什么,整個下午都不來找我?”
劉譽:“......”
得不到答案,男人就開始自自語:“是不是因為我說要等到周五,她不高興了?”
“......”劉譽欲又止,“兄弟,追女人不是這么追的,她不來找你,那你就去找她啊。”
靳南野點頭,從褲兜里摸出手機,“你說的對,我要去找她。”
劉譽:“......”
電話撥了過去。
靳南野閉著眼,聽著話筒那邊傳來的鈴聲。
一曲終了。
他蹙了蹙眉,盯著手機反復看,“她怎么不接電話?”
劉譽搖了搖頭,“完了,你這副模樣可千萬別被人看到,不然他們準笑你被一個女人迷成這樣。”
靳南野點開了秦煙的微信,手都有些抓不穩手機,但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老老實實地敲過去。
怎么不接電話?
劉譽看不下去了,伸手拿過他的手機,“行了,我幫你發吧,看你這個樣子我都覺得丟人。”
“別碰!”靳南野避開他的手,“萬一她給我發消息怎么辦。”
正說著,電話就響了。
——秦煙。
靳南野連忙起身,趕著出去接電話。
他起身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將桌上的紅酒杯撞倒,紅酒杯應聲落地,發出“乒鈴乓啷”的聲音。
紅色酒漬灑了一地。
靳南野一邊急著出去,一邊矮下身,將摔破了一道口子的紅酒杯從地上撿起。
掌心不慎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割到。
血珠很快就從傷口里冒了出來,形成了一道鮮紅的長痕。
他卻毫不在意,隨意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血跡。
整個動作漫不經心。
仿佛傷口不是在他身上的一樣。
可憐劉譽被紅酒濺了一身,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不見了。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濕透的衣服,忍不住罵了句臟話,“我操!靳南野,為了個女人你至于嗎!還是不是兄弟啊!”
......
陽臺的晚風微涼,靳南野靠在欄桿上,站穩了才接聽秦煙的電話。
話筒對面的聲音飄過來,秦煙的聲音柔軟清甜:“剛剛打電話給我了?”
“......”
剛剛還想找她,可當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靳南野突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
“我......”
秦煙靜靜地等著他說下一句。
“那個,”他撓了撓頭,隨便扯了個話題,“你四六級過了嗎?”
“.........”
靳南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問了個什么傻逼問題。
秦煙果然笑了,“早過了,你怎么傻乎乎的?是不是喝酒了?”
一下子就被識破了。
“是喝了點。”他輕聲問,“你在干嘛?”
“發朋友圈呢,你看看。”
靳南野點開秦煙的朋友圈。
就在剛剛,她發了一個九宮格,包括南奏咨詢的實習offer證書和工位照片。
上面配文字:“心之所向啊~[心]”
靳南野將圖片以一張張點開,放大。
目光再也無法移開。
良久,在這個月亮高掛的夜里,男人突然輕笑了一聲。
笑聲從靳南野胸腔中振動出來,帶著絲絲啞意。
秦煙:“看到了?”
靳南野含笑地應了聲,“嗯。”
他按了個點贊。
兩人沉默了一陣。
“靳南野,”秦煙輕聲道,“周五,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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