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辯位緊接著就是兩場模辯,八校賽輪過一遍,五一過后就進入八進四階段。
生活充實,日子竟過得這樣快,張若琳一個不察,五一假期就來了。
答應某人的約會推了又推,本想著五一騰出時間,沒想到這下沒空的是陳逸。
項凌要去云南考察一個民宿項目,趁著五一假期人流量大,對周邊民宿經營情況進行背調,陳逸跟隨。
路苔苔逢假期必回家,前一天就翹課走了,孫曉菲和男友策劃了自駕周邊游,一大早就風風火火出發了。
于是張若琳又變成了留守少女,但好在她不是完全沒事干,距離中考不到兩個月,步潼這陣子學習可謂廢寢忘食專心致志,有時候還主動約課,讓她帶著他刷錯題集。
累計了大半個月的錯題,想在這三天集中攻堅。經過半年多的提升,步潼的成績已經穩居中游,直升q大附中問題不大,可小孩不知是被激將了,還是終于發現了自己學習的潛力,立志要進實驗班。
這怎么也得挺進上游才行。
到了這個階段,他的錯題,她也要費好些勁才能解答出來。
為了提高效率,她打算趁步潼午休時間自己先把題做一遍,于是吃過飯,同陳逸說了一嘴,就上樓借用他的書桌。
雖然他早已給她錄了指紋,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過來,自己開門。
指紋驗證成功的一瞬間,腦海中浮現他和她一起回來時牽手進屋的畫面,心間漾起奇異的情緒,又溫暖又恍惚。
室內干凈亮堂,他出門竟也不關窗簾,張若琳換好鞋,并不多看多走動。
雖然開門時,她有那么一瞬間的歸屬感,但這畢竟不是自己家,她只倒了杯水,很有分寸地占用書桌一角。
她做題專注,所以當指紋驗證聲音傳來,她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門把轉動,大門開啟,她才下意識循聲望去。
開門之人顯然沒想到里邊有人,剛要低頭換鞋的身影頓住。
門邊的人站著,張若琳坐著,兩廂對望,神態皆是愣怔。
面前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上一次在咖啡廳匆匆相見,竟已過去大半年,她氣質如昔,只是眼神已不似上次那般隨意。
那眼波間的深邃,張若琳難以解讀。
陳媽媽。
這個稱呼跑進腦海的一瞬間,張若琳“唰”地一聲起身,喉嚨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雙手無意識撐在桌面上,脊背挺得僵直。
“阿姨,”她率先打破沉默,“我……”卻沒想好要怎么繼續往下說。
以什么樣的身份?
說實話還是打馬虎眼?
左右為難間,陳母已默默換好鞋,來到沙發邊坐下,鱷魚皮的包包就這么隨意放在腳邊,扭頭注視著她,嘴角微微彎起,不知是何意義的微笑。
張若琳沒有動,還是站在書桌后,再次開口:“阿姨您好,我是……步潼的家庭老師,中午不想打擾步潼休息,就上來這借個地方備課,很抱歉……”
她再次頓住了,抱歉后面接什么才合適?
抱歉占用了您家……
——有點避重就輕,畢竟怎么進來的才是關鍵。
抱歉沒有提前和你說……
——本來就不認識沒聯系說什么說?
腦子里天人交戰,找不到什么詞,再接上也顯得突兀,索性就這樣結束了自我介紹。
沉默再次蔓延,就在張若琳繃不住準備再說點什么的時候,陳母開口了,語氣柔和,但不算親熱,聽不出什么立場和情緒:“你自己來的嗎?”
“嗯……”她弱弱輕聲應答。
陳母緩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一般。
張若琳大概能夠猜到這個點頭的神情里,陳媽媽已經想到,她不是知道密碼就是有指紋,總之和陳逸脫不了關系。她低垂著頭,有些不敢再去分析陳媽媽的任何一個表情,卻聽她用頗熟稔的語氣說:“吃過午飯了嗎?”
她剛才步家吃過,“吃……”
“陪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陳母打斷她,仍舊是溫聲道。
張若琳為難地看了眼卷子,“我下午還有課……”
“就在樓下隨便吃點,不走遠,”陳母已經站起身,“我還要趕飛機,路過回來拿點東西,飛機餐太難吃了,陪我吃點吧?”
“好……”
陳母露出欣慰的笑容,卻有些不達眼底。
他們來到小區對面的一家粵菜館,正逢飯點,又是假期,店內座無虛席,他們穿過大堂,進了包廂。
大堂靠窗位置,鄭淑儀訝然道:“咦,那不是若琳嗎?”
席上四人都望過去,見若琳跟著一位中年女士進了包間,女士一身淺色西裝,淡靜干練,氣質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
“是她媽媽嗎?”有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