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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悲傷逆流成河 > 第五回

      第五回

      她松垮著扎起來的頭發里,有一縷白色的頭發,從黑色的頭發里,刺眼地跳出來。

      易遙抬起手用力捂住了嘴。

      面前攤開的試卷上,黑色的字跡被吧嗒吧嗒砸下來的水滴暈染開來。

      06

      屋子里空調開太久。悶得慌。而且冬天本來就干,空調再一開久了,整個屋子繃緊得像要被撕開來一樣。

      顧森湘起身開了半扇窗戶。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

      舒服多了。

      轉過身,寫字臺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翻開蓋子,屏幕上的發件人是“森西”。

      打開短信,只有兩個字,“姐姐”。沒有標點。但是顧森湘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得出他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森湘揚起嘴笑了笑,手指在鍵盤上打出幾個字:“你怎么了?過來吧。”

      合上手機,過了兩分鐘,森西在外面敲門。

      “不高興了?”

      “沒有。”顧森西躺在床上,隨手拿過靠墻放在床上的一排玩偶中的一個把玩著,“多大的人了啊你,還玩洋娃娃。”

      “洋娃娃?你們男生都這么土嗎?你可以叫它們布偶,或者玩偶,或者公仔。”顧森湘有點忍不住想笑。

      “我又不關心這個。”顧森西翻白眼。

      顧森湘轉過身去,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參考書來。

      “其實我能理解媽是怎么想的。”

      顧森西從背后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然后就沒了下文。

      顧森湘回過頭去,看見他拿著那個巨大的流氓兔壓在自己的臉上。

      “別亂想了你,小孩子懂什么。”

      “你也就比我早鉆出來那么一兩分鐘。”流氓兔下面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要是換作我,”他拿開兔子,從床上坐起來,“我也喜歡你。一個是拿著一等獎學金,被學校捧在手里的高材生,一個是成績雖下不墊底,但上也不沾天的惡劣學生--這是我老師說的--,我也會更喜歡姐姐啊。”

      “才不是啊,打是親罵是愛,我以后總歸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媽最愛的總歸是你。她現在是被你氣的。要是換了我,你整天這么游手好閑,我早把你腿兒打斷了,還由得你在這里發牢騷。”

      “那你可別潑出去。”森西嬉皮笑臉地粘上來,雙手從姐姐肩膀背后抱過去,把額頭貼到她的后頸窩上蹭來蹭去。

      “沒洗澡吧?一身臭味道。快點去!”

      顧森西剛直起身子,門被推開了。母親端著冒著熱氣的杯子站在門口,兩眼要冒出火來。

      “你自己不念書,不要來騷擾你姐姐!”

      “媽,弟弟過來找我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

      “我沒事兒我也能來找我姐,我和她從娘胎里就一起了,比跟你還親。”顧森西把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聳聳肩膀。

      母親把杯子往寫字臺上重重一放,“砰”的一聲,里面的水濺出來一半,“什么話!”

      “好了森西你回房間睡覺去。”顧森湘站起來,把他推出門去。

      母親轉過身來,臉色發白。過了半晌緩過來了,拿著杯子對森湘說:“這是蜂蜜水,里面加了蜂王漿的,聽說里面有那什么氨基酸,對記憶特別好。你趕快喝了。”

      顧森湘剛要接過杯子,母親就拿了回去,臉色又氣得變白,“你看這都灑了一半了,我重新去幫你沖。”

      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又沖了一杯蜂蜜水過來,看著森湘喝了之后,母親才心滿意足地轉身出來,輕手輕腳地帶上了森湘房間的門。轉過身,看到隔壁顧森西的房間門大開著。

      里面沒有開燈。客廳透進去的光把房間里照出微弱的輪廓來。顧森西鞋也沒脫,穿著衣服仰躺在床上。

      “你不看書就早點睡。別去影響你姐姐。”母親壓低著聲音。

      “知道了。”

      黑暗的房間里傳出回答聲。

      聽不出任何的語氣。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母親離開之后,顧森西翻了個身,把臉重重地埋進柔軟的枕頭里。

      07

      寫完一整頁英文試卷,易遙抬起手揉了揉發脹的眼睛,順手把臺燈擰得稍微亮些。

      隔壁看電視的聲音從隔音并不好的墻另一面傳過來。是粗糙濫制的臺灣情劇。

      “你為什么不能愛我?”一個女的在矯情地哭喊著。

      “我這么愛你,你感受不到么?”答話的男的更加矯情。

      易遙忍了忍胃里惡心的感覺,拿起杯子起身去倒水,剛站起來,看見林華鳳靠在自己房間的門邊上,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

      “沒睡呢?”易遙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側過身出去客廳倒水。易遙拔掉熱水瓶塞,抬起熱水瓶朝杯子里倒。

      “我柜子里的衛生棉是你拿去用了的嗎?”身后林華鳳冷冷地說。

      “沒啊,我沒用。”易遙頭也沒回,順口答道。

      身后林華鳳沒了聲音,整個房間寂靜一片。

      等到易遙突然意識到的時候,她兩手一軟,熱水嘩啦一聲倒滿了一整個杯子,手背上被燙紅一小塊。

      易遙塞好瓶塞,把熱水瓶放到地上。靜靜地站在沒有開燈的客廳里。弄堂里的光從窗戶透進來,照著易遙發白的臉。她沒有轉過身來,身后的林華鳳也一不發。

      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才聽到背后傳來的林華鳳平穩的聲音,她說,兩個多月了,你為什么不用?

      08

      就像是這樣的,彼此的任何對話,動作,眼神,姿勢,都預先埋藏好了無限深重的心機。

      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年的母女之間的關系。

      不經意的對白,不經意的表情,在黑暗中變成沿著固定好的路線撒下的針,在某一個預設好的時刻,毫不手軟地刺進對方的身體里。然后去印證對方痛苦的表情,是否如自己想象的一致。

      很明顯,林華鳳看到了易遙如自己想像中一致的表情。她一動不動地靠在門邊上,等著易遙。

      易遙轉過身來,望著林華鳳,說,你知道了。

      林華鳳張了張口,還沒說話,易遙抬起臉,接著說,是又怎么樣,我就是去找他拿了錢,我自己有錢買衛生棉,不用用你的。

      林華鳳慢慢走過來,看著易遙,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有本事的啊?

      黑暗中突然甩過來的巴掌,和易遙預想的也一模一樣。

      在臉上火燒一樣的灼熱痛感傳遞到腦子里的同時,身體里是如同滑坡般迅速坍塌下去的如釋重負感。

      而與此同時,自己沒有預想到的,是林華鳳突然伸過來的手,抓著易遙的頭發,突然用力地扯向自己。

      正對自己的,是林華鳳一張抽動著的漲紅的臉,以及那雙在黑暗中,也依然燒得通紅的眼睛。

      09

      很多很多的水草。密密麻麻,頭發一樣地浮動在墨綠色的水面之下。

      齊銘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走,無邊無際的水域在月廣下泛著陰森森的光。

      緊貼腳底的是無法形容的滑膩感。

      嘩啦嘩啦的水聲從遠處拍打過來。像是前方有巨大的潮汐。

      最后的一步,腳下突然深不可測,那一瞬間涌進鼻孔和耳朵的水,像水銀一樣朝著身體里每一個罅隙沖刺進去。

      耳朵里最后的聲響,是一聲尖銳的哭喊。

      --“救我。”

      齊銘掙扎著醒過來,耳朵里依然殘留著嘈雜的水聲。開始只是嘩啦嘩啦的噪音,后來漸漸形成了可以分辨出來的聲響。

      是隔壁易遙的尖叫。

      齊銘掀開被子,裹著厚厚的睡衣打開房間的門,穿過客廳,把大門拉開。深夜寒冷讓齊銘像是又掉進了剛剛夢里深不可測的水底。

      易遙家的門緊鎖著,里面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

      齊銘舉起手準備敲門的時候,手突然被人抓住了。

      齊銘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把扯了回去,李宛心披了條毯子,哆嗦著站在自己后面,板著一張臉,壓低聲音說,人家家里的事兒,你操什么心!

      齊銘的手被緊緊地抓著,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又一聲尖叫之后是玻璃嘩啦摔碎的聲音。林華鳳的罵聲鉆進耳朵里,比玻璃還要尖銳。

      “你就是賤貨!我養大你就養成了這樣一個賤貨!是啊!他給你錢!你找那個男人去啊!賤逼丫頭你回來干什么!”

      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撞倒的聲音,還有易遙尖叫著的哭聲:“媽!媽!你放開我!啊!別打了!我錯了!我不找了!我不找了……”

      齊銘隔壁的門也打開了,一個中年女人也裹了件睡衣出來。看見李宛心也站在門口,于是沖著易遙家努了努嘴,說,作孽啊,下輩子不知道有沒有報應。

      李宛心撇撇嘴,說,也不知道誰作孽,你沒聽里林華鳳罵些什么嗎,說她是賤貨,肯定是易遙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齊銘摔開李宛心的手,吼了句“媽!人家家里的事你清楚什么啊!”

      李宛心被兒子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住了,而回過神來,就轉成了憤怒:“我不清楚你清楚!”

      齊銘不再理她,摔開被她緊緊抓住的手,朝易遙家門上咣咣地砸。

      李宛心抓著齊銘的衣服往回扯,“你瘋了你!”

      齊銘硬著身子,李宛心比兒子矮一個頭,用力地扯也扯不動。

      在林華鳳把門突然嘩啦一下從里面拉開的時候,隔壁那個女人趕緊關了門進去了。只剩下站在易遙家門口的齊銘和李宛心,對著披頭散發的林華鳳。

      “你們家死人啦?發什么神經?半夜敲什么門?”

      李宛心本來沒想說什么,一聽到林華鳳一上來就觸霉頭,火也上來了:“要死人的是你們家吧!大半夜吵成這樣,還讓不讓人睡了?”

      “哦喲林華鳳,平時拽得像頭傻逼驢一樣的人不是你嗎?你們家不是有的是錢嗎?受不了他媽的搬呀!老娘愛怎么鬧怎么鬧,房子拆了也是我的!”

      李宛心一把把齊銘扯回來,推進門里,轉身對林華鳳說,“鬧啊!隨便鬧!你最好把你自己生出來的那個賤貨給殺了!”說完一把摔上門,關得死死的。

      林華鳳抄起窗臺上的一盆仙人掌朝齊銘家的門上砸過去,咣當一聲摔得四分五裂。泥土散落下來掉在門口堆起一個小堆。

      齊銘坐在床邊上。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他用力地憋著呼吸,額頭上爆出了好幾條青筋,才將幾乎要頂破喉嚨的哭聲壓回胸腔里。

      眼淚像是打開的水閘,嘩嘩地往下流。

      母親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齊銘你給我睡覺。不準再給我出去。”

      門外一陣嘩啦的聲音,明顯是李宛心從外面鎖了門。

      齊銘擦掉臉上的眼淚。

      腦海里殘留的影像卻不斷爆炸般地重現。

      昏暗的房間里,易遙動也不動地癱坐在墻角的地上,頭發披散著遮住了臉,身上扯壞的衣服耷拉成好幾片。

      滿地閃著光的玻璃殘渣。

      10

      晨霧濃得化不開。

      窗戶上已經凝聚了一層厚厚的霜。

      昨天新聞里已經預告過這幾天將要降溫,但還是比預計的溫度更低了些。

      剛剛回暖的春天,一瞬間又被蒼白的寂寥吞噬了。

      依然是讓人感到壓抑的慘白色的天光,均勻而淡寡地涂抹在藍天上。

      齊銘走出弄堂口的時候回過頭看看易遙家的門,依然緊閉著。聽不到任何的動靜。身后母親和幾個女人站在門口話短話長。齊銘拿出單車,拐彎出了弄堂。

      “哦喲,我看齊銘真是越來越一表人才,小時候不覺得,現在真是長得好,用他們小孩子的話來說,真是英俊。”那個頂著一頭花卷一樣的頭發的女人諂媚著。

      “現在的小孩才不說英俊,她們都說酷。”另外一個女人接過話來,顯得自己跟得上潮流。

      李宛心在邊上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是啊,我每天早上看見他和易遙一起上學,易遙縮在他旁邊,就像小媳婦似的。”對面一家門打開了,剛出來的一個女人接過她們的話題。

      李宛心的臉刷地垮下來,“瞎講什么呢!”說完轉過身,把門摔上了。

      剩下幾個女人幸災樂禍地彼此看了看,扯著嘴笑了。

      --我看齊銘和易遙就不正常。

      --是啊,那天早上我還看見易遙在弄堂門口蹲下來哇啦哇啦吐了一地,齊銘在邊上拍著她的背,那心疼的表情,就是一副“當爹”的樣子。

      --要真有那什么,我看李宛心應該要發瘋了。

      --最好有那什么,這弄堂死氣沉沉的,有點熱鬧才好。

      11

      路過學校門口的小店時,齊銘看了看時間還早,于是從車上下來,鉆了進去。

      兩三個女生擠在一排機器前面。

      齊銘不好意思也擠進去,就站在后面等。

      面前的這排機器是店里新到的,在日本非常流行的扭蛋。投進去錢,然后隨機掉出蛋來,里面有各種系列的玩具模型。而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得到哪一個模型。

      前面的女生回過頭來的時候,齊銘“啊“了一聲,然后立即禮貌地打了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唐小米的臉在齊銘目光的注視下迅速地紅了起來。

      “你想買‘這個’啊?”齊銘指了指眼前的機器,因為不能確定到底該怎么稱呼,所以用“這個”來代替。

      “嗯……想買。”唐小米微微低著頭,臉上是顯得動人的一點點紅暈。

      “你們女生都喜歡這種東西?”齊銘摸了摸頭,表示有點不可理解。

      “女孩子嘛,當然和男孩子不一樣咯。”唐小米笑起來,招牌一樣的動人微笑。

      齊銘盯著唐小米看了幾秒鐘,然后一步上前,說:“哦,那我來吧。”

      他背對著唐小米,伸出手扭動起機器上的轉扭。

      掉出來的蛋里是一只熊貓。齊銘拿著朝收銀臺走過去。

      他并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突然開始呼吸急促緊張起來的唐小米。

      唐小米摸出手機,臉上是壓抑不住興奮的表情。

      --我和齊銘在校門口的小店里,他看我想買扭蛋,他就自己買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要送我,怎么辦?

      迅速傳回來的短信內容是:你買一個別的東西,當他送扭蛋給你的時候,你就拿出來送給他。哈哈,大小姐,他吃錯藥了還是你對他下了毒?

      唐小米沒有理睬短信后半句的內容,她轉過身在旁邊的玻璃櫥窗里拿出幾個藍色的膠帶護腕來,最近學校幾個醒目的男生都在戴這個。

      她挑了一個好看一點的拿起來,然后朝收銀臺走過去,靜靜地站在齊銘邊上,低著頭。

      里面的人在找錢,齊銘回過頭,對唐小米笑了笑:“前幾天我一直聽易遙提到這個,我還在想到底是什么東西,今天正好看到了,買來送她。”說完低頭看到了唐小米手上的護腕,說,“這個是男生用的吧?你買來送人?”

      唐小米臉上的微笑像綻開的花朵一樣動人,“是啊,同學快過生日了,他籃球隊的。”

      “嗯,那這樣,我先走了。”齊銘接過找回來的零錢,揮手做了個“拜拜”。

      “嗯。”唐小米點點頭。然后從錢包里掏出錢遞給收錢的人。

      齊銘撥開店門口垂著的掛簾走出去的同時,唐小米的臉一瞬間暗下來。

      她迅速地翻開手機的蓋子,啪啪打了幾個字,然后“啪”地一聲用力合上。

      牙齒用力地咬在一起,臉上的肌肉繃得太緊,從皮膚上透出輪廓來。

      12

      被風不小心吹送過來的種子。

      掉在心房上。

      一直沉睡著。沉睡著。

      但是,一定會在某一個恰如其分的時刻,瞬間就蘇醒所來。在不足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迅速地頂破外殼,扎下盤根錯節的龐大根系,然后再抖一抖,就刷的一聲挺立出遮天蔽日的茂密枝丫與肥厚的枝葉。

      接著,慢鏡頭一般緩慢地張開了血淋淋的巨大花盤。

      這樣的種子。一直沉睡在每一個人的心里。

      等待著有一天,被某種無法用語定義的東西,解開封印的咒語。

      13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

      一只涂著五彩斑斕指甲油的手,伸過去拿起來,掛在手機上各種繁復的吊綴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發件人:唐小米。”

      信息打開來,非常簡單的三個字,清晰地映在發光的屏幕上。

      “搞死她!”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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