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兩條,間隔17分鐘。
——沈楨沒準是一把手的私生女。
——她胳膊被爆炸的碎片剮出血,在急診室清理傷口。
傭人走出廚房,取下晾在陽臺的睡袍,拿到二樓,下樓的工夫,門鈴響了。
何時了拎著包,站在玄關,“崇州呢。”
自從在何公館不歡而散,何鵬坤對這樁婚事有所動搖,勉強嫁入陳家,陳老二的性子,連陳政也管不了,再加上,他已是集團董事長,執掌陳家大權,何時了婚后縱然千般委屈,何家未必敢問罪。
畢竟,是何家自討苦吃。
夫妻不諧,不占理。
不過,何夫人也要定了這位女婿。
她教導何時了,拔除一枚釘子,沒必要動手,萬一鬧大了,連累自己。
要攻心。
攻女人的心。
令她死心,寒心。
女人決意斬斷,這枚釘子就徹底鏟除。
男人不肯妥協,也只得妥協了。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失去所愛后,選擇孤獨終老此生。
條件最優渥的,自然順理成章上位。
何時了堵了他兩天,總算在今晚堵住他。
傭人回答,“先生在浴室洗漱。”
她抬頭,一瞟扶梯,“我在客廳歇歇腳,阿姨行個方便?”
堂堂何家千金低聲下氣,傭人一時不好拒絕,將她引進客廳,“何小姐,您喝什么。”
“一杯紅酒。”
傭人斟了酒,去收拾吧臺。
陳崇州的電話忽然震動,她一掃來顯,備注是廖坤。
何時了不露聲色藏在口袋,躲到樓梯的拐彎處,接通。
“你三叔和前女友都在醫院呢,你不出面啊?陳翎因公負傷,他的職位以后八成兒有得升啊。他一人殲滅了管豹一個團伙,你聽過管豹嗎?他背負著連環案,在外地被通緝,爬山路偷渡到本市,你三叔當場給廢了,牛叉啊。”
“廖主任。”
那端嘎嘣,噎住了。
半晌,廖坤遲疑,“倪影?”
何時了有些不滿,“廖主任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的聲音了。”
這回他聽得真真切切,“何二小姐?”廖坤詫異,“你...”
“我住崇州家。”
他更詫異,“同居了?”
何時了語氣悠閑自如,“嗯哼,準夫妻同居很正常啊。”
廖坤一不發。
一陣死寂,他惱怒掛斷。
不愧是情場浪子,歡場海王,真他媽會玩。
虧了他上躥下跳打探情報,幫他追女人。
原來陳二公子不缺女人。
才正式分手,摟著新人在懷了。
入夜十點,薛巖從和平區局那里收到消息,他匆匆抵達陳崇州的住處,開門怔住,沒料到何時了在這邊,“何二小姐?”
“薛助理,這么晚還兢兢業業啊。”她審視薛巖,他穿著單薄的正裝,顯然不曾下班換過,而且一直待在溫暖的車廂,是突發要緊情況,折返回來匯報。
如此焦急,除了那個女人,再無別人。
“為陳董盡責,是下屬的本分。”
“薛助理是聰明人,我用聰明人的方式傳授你一些道理。”何時了翹起腿,靠著椅背,“你是崇州的心腹,應該一清二楚富誠集團的玄機。只有我是他的良配,我背后是何家,有足夠的人脈和勢力扶持他,撈出這灘渾水,沈楨只會拖累崇州,直到他鋃鐺入獄。”
薛巖不吭聲。
“陳淵打定主意讓崇州垮臺,至于陳政的想法,無論哪個兒子替罪,他只顧自保。董事長的頭銜是陷阱,崇州逃不掉,即便他然天大的道行,陳淵既然有膽量出手,明面雖然弱勢,背地里他一定與崇州勢均力敵,有他的籌碼。”何時了晃悠著鞋尖,“薛助理希望自己的主子平安無虞嗎?”
他思量片刻,“可是三爺受傷,沈小姐同車隨行,根本瞞不住。”
“陳淵已經在醫院了。雪中送炭的情意,女人肯定會感動。”何時了莞爾,“我只是拖著崇州而已,陳淵和萬喜喜退婚,他身邊又沒有女人紓解,崇州好歹有未婚妻了,何苦攪合他們的良宵呢。”
薛巖猶豫不決,“以陳董對沈小姐的感情,陳淵鉆了空子,他百分百會怪罪我...”
“陳翎仇家多,其中不乏亡命之徒,他命令16個區局對外統一壓下新聞,只報道災害和罪犯落網,而不報道他在場,你一個小小的助理,哪有渠道了解呀。”何時了誘導著他,“薛助理完全一無所知,對嗎?”
這茬,是陳翎的煞費苦心。
他擔憂沈楨的正臉曝光,那條道的狠角色尋仇,打不贏他,索性綁架她威脅。
陳翎不懼威脅,但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落到那群喪心病狂的地痞窩里,下場可想而知。
他應對稍有差錯,毀她一生。
陳翎只畏懼這個。
何時了站起,逼近薛巖,“崇州自己都不知情,他怪罪你什么。何況不是有我兜著嗎?”
他深呼一口氣,“那當我從沒來過。”
何時了笑得愈發開心,“終有一日,崇州會感謝你的識時務。”
薛巖走后不久,陳崇州洗完澡出來,他系浴袍的束帶時,發現何時了坐在吧臺,當即駐足。
傭人端著剛煮熱的牛奶,小心翼翼解釋,“何小姐是您的未婚妻,我沒法阻攔。”
他揮手,傭人退下。
空氣中彌漫清冽的雪霜味,墻根也豎著一把潮濕的雨傘。
“薛巖呢。”
何時了撒謊,“薛助理送宵夜,我沒要。”
男人面容寡淡至極,“我沒有宵夜的習慣。”
她倚著大理石桌,“也許他記差了呢。”
陳崇州不打算稀里糊涂罷休,“到底怎么回事。”
何時了擺出一副坦然的架勢,“有一場酒局,我不喜歡你深更半夜接觸女人,給你推掉了。”
“你管得挺寬。”他走向客廳,抄起茶幾上的手機檢查,工作號有幾封郵件,私人號異常安靜。
陳崇州重新擱下,“你為什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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