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正面剛
迎晨的臉貼在厲坤懷里,聽到他的心跳一聲一聲如落雷。
兩人用的是酒店沐浴露,味道大眾卻一致。
迎晨卻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聞的了。
她回抱厲坤,手試探地要解開他浴袍的系帶。
厲坤伸手按住,沉聲說:“別折騰。”
迎晨:“……”
厲坤松開她一些,別過頭,“不是要看雪嗎?”
迎晨嘀咕:“總不能看一夜的雪吧。”
聞,厲坤沒忍住,失笑道,“行了啊,好了傷疤忘記疼了?”
沒別的心思,他真的只是顧忌她的腿。
厲坤了解迎晨,從小就是能硬抗絕不投降的性子,她這念頭一起來,多半兒是不知深淺和輕重。
得玩瘋。
迎晨就此沉默。
厲坤揉揉她腦袋,“乖啊。”
迎晨眼神兒往左飄。
厲坤捏著她下巴,把人給掰正了。
“還翻起白眼了?”
迎晨正臉對他,眼神又往右邊飄。
厲坤想笑,干脆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一擠。
迎晨五官被微微收攏,嘴唇往前,厲坤低頭,吻便落了下來。
是一個努力克制、收斂分寸的親吻。
夠慢,夠細膩,夠溫柔。
在迎晨印象里,這個男人在情事上向來不算輕柔。
這也是她以前怨念深重的一點。
那時候,從她主動追他開始,過程便一直是激昂的。
迎晨追得驚天動地,追到手了,都是年輕氣盛的主,配得上干柴烈火這個詞。
迎晨十九歲生日過后不久,也是這樣一個初雪之夜。
厲坤結束冬季拉練,迎晨逃了一堂頗為重要的專業課,跑出來和他約會。
厲坤帶她去游樂場玩,七十塊錢一張門票,在當時算一筆不小的開支。
迎晨玩過山車,玩跳樓機,玩海盜船,一往高處晃蕩,她就開始驚聲失叫不敢睜開眼睛。
也就是從這時,厲坤發現她有點兒恐高。
迎晨真給這些高空游樂設備給弄頹了,下來后,捂著心臟說不舒服,然后賴在他懷里,被他半攙半扶地走著。
得了,這也沒法兒再玩了。
厲坤問:“下午你想去哪里?”
迎晨說:“我想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
厲坤心里是不樂意的,但沒表現太明顯,這好不容易有天假,他也想她啊。
“我走不動了。”
迎晨扮可憐,“我腿軟,順不過氣。”
厲坤望著她,她眼睛也不躲,這對視之間,彼此心里那點兒小九九,全變成了心照不宣。
厲坤正兒八經地提議:“那就近開個房間,你休息,行嗎?”
一家新開的小酒店。
前臺登記的時候,老板還有點不相信,“她沒成年吧?”
厲坤樂呵道:“這是我未婚妻。”
老板狐疑的眼神兒在他倆之間打轉。
迎晨心里美滋滋,證實說:“我是他童養媳。”
進了房間,倆人反倒沉默了。
厲坤左顧它,舌尖抵了抵牙,說:“你睡吧,我熱,我去洗個澡。”
奇了怪,大冬天,熱個什么勁兒啊。
等洗完出來,迎晨在床上側臥著,背對著他。
厲坤掀開被子,坐上床,迎晨自然而然地轉過身,兩人便抱在了一起。
迎晨軟趴趴地問:“你干嘛洗澡呀?”
厲坤摸摸她的腰,“洗干凈一點,身上有味兒,不衛生。”
迎晨往他胸口一嗅,“香的。”
又小聲道:“其實我也有味兒。”
“嗯?”
厲坤眼底染了情,紅透了。
迎晨壓住他后腦勺,往自個兒胸前放,嬌嬌滴滴的,“我有奶味兒。”
于是,一切便順理成章。
厲坤的前戲弄得可兇,迎晨害怕了,夾緊腿不讓他有機可乘。
“我不來了。”
她低低嗚咽,一下一下去撥開他的手。
厲坤滿腦袋汗,安撫著,哄勸著:“小晨兒,乖啊,你看我都難受死了。”
迎晨就是不肯配合。
厲坤心生一計,假裝起身,“行吧,那我穿衣服了。”
他懷抱一空,迎晨又慌了,按住他發硬的手臂,鼻尖紅紅的,軟聲說:“你怎么這樣啊,多哄哄我不行啊。”
厲坤從善如流,答應得真誠,隨即又覆身蓋了上去。
這大概是他對她說過的最大謊。
迎晨挪開了自己擋在下邊兒的手,像是撕開一道口子,厲坤再沒給她半點兒機會。
第一下,迎晨被撞得直往后,眼淚嘩的出來了。
厲坤按著她,親著她,舔著她細膩的脖頸,一下一下的,兩人從初設情事的緊張,到最后慢慢契合與適應,從下午,一直糾纏折騰到晚上凌晨。
迎晨不知哭了多少回,最后一次,她被騰空,兩條白皙的腿掛在厲坤手臂上,啊,比下午坐的過山車還要刺激。
初雪的夜,也是刻骨銘心的初夜啊。
如今。
迎晨從厲坤這個吻里,憶起了點滴。
這樣溫柔的厲坤,她真是很懷念呢。
結束這個吻,兩人唇瓣都亮晶濕潤。
厲坤抵著她額頭,一說話,熱熱的氣息均勻灑開。
“小晨兒,你乖一點啊。”
迎晨聽了話,點點頭,又說:“那你不許睡沙發。”
這……
厲坤無奈笑道,“行吧,接受組織考驗。”
兩人同床共枕,合蓋一張被子,迎晨還是老習慣,喜歡把枕頭墊得很高。
厲坤抽了一個出來,說:“墊這么高,對頸椎不好。”
迎晨去搶,厲坤舉手,一高一低,她哪夠得著。
厲坤把枕頭丟到床尾,一把將人攬過來,用手給她當枕頭,妥協道:“這樣行了吧?”
迎晨眉開眼笑,枕著他胳膊蹭來蹭去,“啊,人肉做的,就是舒服。”
她依偎在厲坤懷里,厲坤攬著她肩頭,很緊。
安靜一瞬。
迎晨問:“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厲坤閉目養神,眼兒沒睜開,“你指哪方面?”
迎晨一個個問:“訓練苦嗎?”
“苦,不過也習慣了。”
厲坤說:“訓練苦一點沒關系,只要出任務的時候,順利平安就行。”
迎晨聲音悶了些,“這幾年,你都去過哪兒?”
“哪兒亂,就去哪。”
厲坤語氣十分平靜,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去年在菲律賓,中國公民被劫持了,下落不明。
我們在一處深山老林里把人給找到,死了兩個,可惜沒全救回來。”
“還有今年上半年在阿富汗,自殺式爆炸,傷了三百多人,那邊兒太亂了,我們作為維和部隊被派遣過去。”
厲坤說:“林德的右手也骨折過,就是在那兒炸的。”
迎晨沒吭聲,只下意識地揪緊了他的手。
厲坤反握,似安撫。
“有任務就頂上去,置身其中,也考慮不了太多。
盡全力,順利完成就是老天保佑。”
“你不怕死嗎?”
“怕啊。”
說到此,厲坤低聲笑了起來,“當然怕。”
而后笑聲收淡,“小晨兒,你知道的,我這人性格犟,不容易放下。”
迎晨默聲,靜靜等待。
“雖然你回來后,我一直冷著你,擰巴你,但我不騙你,那幾年,也有出生入死的危險時刻,沒別的,我就靠著‘再見你一面’這念頭拼命撐了下去。”
迎晨眼眶溫熱,“再見我一面,是想親眼看我過得不好,才解恨嗎?”
厲坤笑著,“嗯。”
承認說:“自己忽悠自己呢。”
揀了幾件稍有代表意義的重要經歷說了番,厲坤終止這個話題,不想讓迎晨心里覺得沉重。
他道:“說完我的,該說說你的了。”
迎晨往他懷里鉆近了些,手也環搭上他的腰。
“我念完書,就去公司上班了,五年,也沒換過工作,從技術員到主管再到部長。”
厲坤樂了樂,“不錯,升官發財。”
迎晨聲音低低的,“發財是發不了,養自己還是綽綽有余了。”
語罷,安靜。
厲坤不太滿意,“完了?”
“嗯?”
迎晨:“說完了啊。”
“老實點,還有別的事情沒交代的。”
厲坤按著耐性,提醒:“談過幾個?”
迎晨搖搖頭。
一個都沒有?
厲坤頓時來勁兒了,怎么說呢,男人嘛,總有點獨占欲。
唉,不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