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尹澈詫異,“我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我忘了,在門口等你半天。”尹澤用鞋尖把地上昏過去的人翻了個個兒,“還好我回來找你,不然你沒用的男朋友就要被這個廢物扎穿了。”
蔣堯笑笑:“嗯,你再晚來一秒,我就用信息素制服他了。”
兩個人眼神對撞幾個來回,電花迸發,誰也不退讓。
尹澤挑眉:“那比比?”
蔣堯:“比什么?”
尹澤:“誰先用信息素讓他磕頭喊爸爸。”
蔣堯:“好啊。”
剛清醒過來的仇程頭一暈,又昏了過去。
尹澈:“……你們兩個夠了。”
一家兩個幼稚alpha,前景堪憂。
尹澤哼了聲:“到底怎么回事?這家伙什么來頭,跟你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問吧。”蔣堯拋出攝像機,“順便麻煩你把他帶到警局去,證據在這兒。”
尹澤抬手接住:“憑什么我去?”
“因為我要照顧你哥。”
“我哥缺人照顧?”
“有些‘照顧’只有男朋友能給,懂?”蔣堯走到樹林邊,彎腰一撈,將尹澈打橫抱起,“感覺怎么樣?”
“……”
感覺很丟人。
在弟弟面前被弟弟討厭的男朋友抱著,人間修羅場。
但尹澈現在沒力氣拒絕,勾住蔣堯的脖子,燒燙的臉貼到他頸窩里降溫:“帶我去打抑制劑。”
“好。”
蔣堯半秒也沒猶豫。
尹澈抬眼看他,沒看到一絲遺憾或失望,天邊最后一線余暉映在面前alpha的眼里,唯有關切與溫柔。
“你不難受嗎?”
打完抑制劑,推遲三年發情期。
再等他三年。
“難受什么?不早就說了么,都聽你的,你就是我的原則。”
尹澈悄悄攥緊了他的校服。
蔣堯掂了掂懷里的人:“嘖,還是吃太少,這么輕。先去醫院,然后帶你吃頓好的,慶祝我們消滅人渣。”
尹澤在一旁臉都綠了:“那我呢?”
“你?你今天可能吃不上飯了,審訊應該要挺久的。”
“……”
“對了。”蔣堯抱著人走出小樹林前,回頭,“多和這家伙聊聊你哥,或許會有意外發現。”
晚風寒涼,熱度卻不斷攀升。
蔣堯招了輛出租車,車里空調打得很高,尹澈額頭冒出細汗,昏昏沉沉的。
“師傅,去市醫院,還有空調麻煩關了行嗎?我男朋友在發熱。”
“這么冷的天……”司機不情不愿地關了空調,透過后視鏡看了眼,“你男朋友是omega?你給他點信息素不就行了嘛。”
“沒用。”蔣堯沒再解釋,拿袖子給尹澈擦汗,邊擦邊哄,“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要是實在受不了,我可以像上次那樣再給你一個標記,應該能緩一陣子。”
尹澈熱得發虛,靠在他肩上:“我要發情了嗎?”
其實他心里知道答案。
前陣子在器材室吸入催化劑后,他的發情期就提前了,只不過被抑制藥壓下去了幾天,后來又發熱,蔣堯的標記又幫他壓了幾天。
這次壓不住了。
即便事先吸了蔣堯的信息素,身上穿著蔣堯的襯衫,也抵擋不住催化劑的入侵。
發情期,這個他一度渴望又一度抵觸的時刻,終究來臨了。
蔣堯輕輕摸他頭發:“嗯,害怕嗎?”
害怕?
大概是害怕的,只是他不想承認。蔣堯卻總能一眼看穿他。
就像當初那個撐著他的宿舍門、為他擋住窗外閃電時的alpha一樣。
[害怕嗎?怕就說,沒什么丟臉的。誰都有怕的東西,alpha都有怕的,何況你只是個beta。]
“不知道。”他抬眼,注視著眼前的alpha,忽然想問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怕嗎?”
蔣堯一愣,淺淺地笑了:“怕啊。”
他聲音很輕,卻因貼著耳朵,直達腦海,久久回蕩。
“我怕你……過了發情期就不需要我了。”
“等你打完抑制劑,我和你,就沒有omega和alpha之間的生理羈絆了。雖然我們不是因為這個走到一起的,但少了這層關系,不知道感情會不會變淡。”
尹澈垂眸:“可能會吧。”
蔣堯笑容一滯,很快恢復:“我想也是,畢竟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
車里安靜了下來。
司機的導航顯示,離醫院還有三公里。
車窗外,繁華的商業街燈光璀璨,卻照不進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