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李小幺急忙咽了嘴里的魚肉,睜大眼睛問道。
沈婆子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走到門口四下看了看。
“幺妹子,阿婆說給你聽,你以后可別象柳娘子那樣,傻的不通氣。
那天你和你哥哥去看燈沒回來,我上了年紀,這燈也見的多了,可沒那精氣神看什么燈,就關了門做針線。
掌上燈沒多大會兒,那柳二就回來了,黃大拿了個對牌迎過去,說是胡記分茶鋪子的牌子,別人送給他的,他和人約了別處吃酒,去不了,就給了柳二,那柳二貪著這口吃的,接了牌子就走了,唉!”
沈婆子嘆了口氣:“這天下哪有能白占的便宜。黃大看著柳二出了門,從屋里提了只氣死風燈掛到了院門口,拎了瓶酒就進了柳家的門。
中間柳娘子出來過一回,臉兒通紅,剛出門就被黃大從后面攔腰抱了回去。再往后,就是柳婆子回來了,那屋里的燈,一直可沒熄過,你看看,這黃大有心眼吧。”
李小幺慢慢吃著魚,一邊聽一邊思量,若有所思的看著沈婆子。
沈婆子伸手點了點李小幺的額頭,笑起來:“你這幺妹子,聰明得很呢。阿婆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
這黃大是早有算計,也不知道拿什么話騙了柳娘子和他一處吃酒,那柳娘子傻成那樣,也好騙。先花了幾個大錢,打發柳二去胡記吃酒。這還不算,你看看他,先在院門口掛了燈籠,屋里的燈也不熄,他就是要人看著,他睡到了柳娘子屋里,那柳娘子也只好嫁給他!”
李小幺吐出嘴里的魚骨頭:“這黃大肯這么費心思算計,也該是對柳娘子有心有情,既然娶到了,怎么也不對柳娘子好些?”
“有心有情?”沈婆子一邊笑一邊搖頭,笑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嘆了口氣,點著李小幺,鄭重交待:“幺妹子,你可聽好了,這男人要是真心對你好,那就是處處敬重你,凡事依著規矩來。那費盡心思、只想著你的身子,壞了你名節的,都不是真心待你的人!往后,可別被那些個花巧語給騙了!”
“阿婆你放心!往后哪個男人敢象黃大這樣算計我,我就讓他當太監!”
沈婆子’噗’的一聲笑噴了,上前敲著李小幺的頭:“你個死丫頭,知道什么是太監!那太監可是大官!阿婆知道你的意思,這可不是姑娘家該說的話,可不能瞎說,姑娘家,名聲最要緊!”
………………
當天夜里,睡到半夜,院子門突然被人用力敲打,厲聲呵叫開門.
李小幺驚醒了,三兩下穿了衣服,一把抓起裝著銀子的荷包系在腰間,跳下床,奔到窗前往外看。
李宗梁和魏水生等人已經起來開了門,黃遠山也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出了屋。
院子里涌進來七八個官兵,保長懷里抱著冊子,緊跟在后面也進了院子。
保長點著各屋,一個個說著住的是誰,哪里來的,領頭的官兵聽著保長的話,示意幾個士兵進到各屋查看了一遍。
李小幺趕緊跳上床,一幅嚇壞了的膽怯模樣,團著身子縮在床角。
士兵舉著火把進來,看了看李小幺,咧嘴沖她笑了下,轉身就出去了。
不大會兒,小小的院子里就被搜過了一遍,一群官兵如同潮水般‘呼’的涌進,又‘呼’的退了出去。
李宗梁和魏水生栓上院門,滿院的人各自回屋,李小幺拖著鞋子站在里屋門口,關切的問道:“出什么事了?”
“說是查刺客。”李二槐一臉的興奮激動,李宗貴側著耳朵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李二槐擠著李宗貴,李宗貴聽,他說:“聽聽,外面動靜可大,這刺客肯定厲害,說不定刺的是皇上呢,不然哪有這么大動靜?”
“別亂說!這是要命的事!明天出去,誰都不許亂說亂打聽!聽到沒有!”李宗梁冷著臉,嚴厲的吩咐眾人,李小幺趕緊點頭答應:“大哥放心,我肯定聽話。”
李二槐縮了縮脖子,低低的嘟囔了句,“我就在家說說,反正我天天跟你一起,肯定不打聽。”
魏水生示意李宗貴和李小幺回去睡覺,熄了燈,和李宗梁凝神聽了半天動靜,直到四下里安靜下來,才松了口氣,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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