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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謝若恒在電話里問。

      “是的,他主動提出來的。”周俏站在陽臺上打電話,“他這幾天碰到一些事,情緒不太好,所以我就想問問謝總你有沒有認識的心理醫生,我們要是自己去找,時間太倉促,怕找得不合適。”

      謝若恒說:“真有一個,是我以前的心理醫生,b大心理學碩士,留美博士,現在除了接診,還在a大心理學任職教授,挺專業的,就是咨詢費會比普通的心理醫生要貴一些。”

      周俏問:“大概要多少錢啊?”

      謝若恒估計了一下,說:“他現在對外接診一次四十分鐘到一小時,收費大概在一千多吧。如果我去打個招呼,能給個友情價。”

      周俏幾乎沒有猶豫:“一千多就一千多!只要對阿衍好,這錢花得就值,謝總麻煩你幫我們介紹一下吧。”

      謝若恒應下來:“行,那一會兒我把他電話給你,我自己也提前和他打個招呼,打完了和你說,價格也給你,你覺得合適就直接聯系他。”

      周俏很感激:“太謝謝你了!謝總。”

      “不客氣。”謝若恒笑著說,“周俏你不要太擔心,我和黎衍也聊過天,唔……雖然我不是心理醫生,但最近幾年對這方面挺感興趣。我覺得黎衍的心理狀態還是可以的,他以前接受過心理輔導嗎?”

      周俏說:“沒有。”

      “一次都沒有?受傷后都沒有?”謝若恒挺驚訝。

      “沒有,一次都沒有。”周俏懨懨的,“他很固執,那時候他媽媽也拗不過他,讓他去他怎么都不同意。”

      謝若恒說:“那他靠自己調節成這樣,算是很不錯了,上班也有一年半了吧?都沒有影響過工作是嗎?還有你離開的這一年,他獨立生活是不是也沒有大問題?”

      周俏想了想,回答:“我是覺得,對他來說,如果生活一直在他的計劃里,比如每天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到家,那的確問題不大。但是如果他碰到一點計劃外的事,我打個比方,假設某天他上班路上電動車壞了,停半路了,或者他在哪兒往輪椅轉移的時候,不小心摔跤了,甚至是有人講話刺激到他了,那他心情就會變很差,會

      發脾氣,或者會自己躲起來想東想西。我在的時候還好,哄哄就沒事了,我要是不在,就電話里和他講講,他自己需要花幾天時間才能想通。而這幾天他碰到的事,非常嚴重,對他打擊特別大,我覺得他都有點兒崩潰了。”

      謝若恒說:“那黎衍的確是需要去接受心理輔導的。而且像他這種情況,別人逼著去一點用都沒有,必須是他自己意識到自己有情緒問題,需要尋求專業人士幫助,那么去咨詢,效果才會好。”

      他停頓了一下,說,“周俏,別擔心,心理咨詢不會輕易地給黎衍敲章定論,說他哪里哪里有問題。在最開始,心理醫生就是像朋友一樣和黎衍聊一聊。我冒昧地問一句,黎衍平時有自殘自殺傾向嗎?”

      周俏嚇了一跳,忙說:“沒有!至少現在,最近兩年,都沒有。”

      “那就讓他先和醫生聊聊吧,看看有沒有吃藥的必要,如果癥狀輕微,就可以不吃藥。我當年是需要吃藥的,吃了一年多才被允許停藥,后來沒復發,就再也沒吃過。”謝若恒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記住,如果醫生給你們開了藥,就必須要按時按量服用,這個一定要遵醫囑,明白嗎?”

      周俏應下:“明白,謝謝你,謝總。”

      她從陽臺經過臥室回到客廳,黎衍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周俏出來,問:“謝總怎么說?”

      周俏看著手機,說:“謝總介紹了一位心理醫生,剛把電話發給我,說他先去聯系一下,讓我晚點兒給對方打電話。”

      黎衍沉默了一會兒,問:“俏俏,你說我真的有病嗎?”

      周俏想說“沒有”,但她對心理疾病真的不懂,謝若恒這么牛,都看過心理醫生還吃了一年多的藥,張有鑫也接受過一年多的心理疏導,這好像不是有病沒病可以簡單概括的。

      她說:“阿衍你別擔心,剛才謝總和我說,你需要接受專業人士的幫助,他們不會給你敲章定論說你怎樣怎樣,要先和你聊過的。而且謝總說,他和你聊過天,覺得你狀態挺好的。”

      黎衍低下頭:“我其實……自己有感覺,我是有點問題的。”

      周俏走去他身邊挨著他在沙發上坐下,抱住他的腰說:“如果讓我說

      心里話,我是覺得你一點兒毛病沒有。誰還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了,總是有時候高興有時候不高興的,你又不是神仙。”

      黎衍笑起來:“你不懂。”

      “我是不懂,醫生懂。”周俏說,“反正先去和醫生聊聊吧,沒事兒,有我在呢,就算醫生說你是個大傻子我也不會不要你的。”

      黎衍被她逗笑了,拍拍她的腦門:“你希望我是個大傻子嗎?”

      “誰要你老說我是小傻子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微信上就給我改名了!”周俏氣呼呼地說,“我不管,我也要給你改成大傻子!”

      黎衍笑道:“改吧,傻子……總比瘋子好一點。”

      周俏噘起嘴:“別瞎說,你才不是瘋子呢。”

      黎衍沒再說話,偏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謝若恒介紹的心理醫生叫陳司堯,男性,四十出頭,除了在某三甲醫院開專家門診和在a大定時授課外,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心理診所工作,需要預約,非常忙碌。

      因為謝若恒的關系,陳司堯真的給了黎衍一個非常低的友情價,一次咨詢一個小時,收費六百。黎衍覺得挺貴的,周俏說:“一點都不貴!外頭普通醫生都要五百到一千,這個陳醫生可是教授!博士!他才收咱們六百,賺大發了!”

      黎衍只愿意讓周俏陪同去見陳司堯,而周俏只在錢塘待三天,沒辦法再預約太往后的時間,所以,陳司堯特地抽出午休空擋,在第二天中午12點約黎衍見面。

      見面地點就是陳司堯的心理診所,位于一棟寫字樓里。黎衍和周俏開著小黃蜂過去,出電梯后發現那真的不像是一間醫院,裝修風格溫馨舒適,淺綠色的墻,咖啡色布藝沙發,落地窗處灑滿溫暖的陽光,寬敞的空間里點綴著鮮花綠植和色彩斑斕的油畫。

      接待小姐也沒有穿護士服,而是一身休閑裝,帶著黎衍和周俏去到陳司堯的咨詢室。

      陳司堯中等身材,戴著一副眼鏡,身穿米色寬松毛衣和卡其色休閑褲,面容很溫和,不太看得出已經年過四十,看面相像是一個好脾氣的大哥。

      他的辦公室就是咨詢室,有一把舒適的椅子,還有一張可以半躺的沙發,光線不像進門大廳那么明亮,但也不暗

      ,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陳司堯和黎衍、周俏相互認識后,對黎衍說:“你可以叫我陳哥,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liam,當然,叫我陳老師、陳醫生都行,我就叫你黎衍,可以嗎?”

      黎衍說:“可以,我還是喊您……陳老師吧。”

      陳司堯笑道:“不用說‘您’,說‘你’就可以了,我不想顯得自己太老,陳老師永遠二十八歲。”

      黎衍和周俏都想到了謝若恒,一同笑了起來。

      經過溝通,周俏選擇回避,讓黎衍和陳司堯一對一咨詢。她離開的時候,黎衍抬起頭看她,周俏也不管陳司堯在場,直接俯下身抱了抱黎衍,安撫他:“我就在外面沙發上等你,順便看會兒書,你和陳老師好好聊,放輕松,別緊張。”

      陳司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直到黎衍“嗯”了一聲,周俏才離開咨詢室。

      黎衍坐著輪椅,自然不用換位子到椅子或沙發上,陳司堯問:“想喝什么?紅茶綠茶,咖啡果汁,礦泉水,我這兒都有。”

      黎衍說:“綠茶吧,謝謝。”

      陳司堯幫他泡了一杯綠茶,漫不經心地說:“黎衍,你和你妻子感情很好?”

      “是的,很好。”黎衍還是有些緊張,因為從未見過心理醫生,對于他的問題時時帶著警惕。

      陳司堯笑容溫煦,不帶一點兒攻擊性,講話時會配合著手勢:“放松一些,黎衍,今天我們就聊聊天,我不會給你做任何測試,我們就互相了解一下,好嗎?”

      黎衍抿著嘴唇點點頭。

      陳司堯雙手交握:“唔……那我們先從哪里聊起呢?不如就說說你的妻子吧,你和周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我這人挺八卦,就喜歡聽浪漫的愛情故事。”

      ——周俏。

      黎衍思索了一下,說:“我和周俏的相識有兩個版本,她一個,我一個,是不一樣的,你想聽哪一個?”

      陳司堯說:“我想聽合起來的那一個。”

      其實,他已經從謝若恒那里知道了黎衍和周俏的相識經過,但是,他還是要聽黎衍自己說。

      “合起來的那一個……”黎衍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那得從很久以前說起,六年前,我念大四,二十一歲,周俏只有十七。”

      “行啊,

      說說吧。”陳司堯像是很感興趣。

      于是,黎衍就把自己和周俏相識、重逢、相戀的經過說了一遍。看過俏俏日記,連兩人沒有交集的那些日子,他似乎都能體會到小周俏的一顰一笑和她當時的生活軌跡。

      陳司堯聽得十分專心,也不做筆記,偶爾在黎衍停頓時會插嘴問一句,引導他繼續往下說。

      和周俏有關都是甜蜜的回憶,就算吵架都甜蜜,黎衍說得很順,說完以后,陳司堯做了簡單小結:“也就是說……你在五年半前的三月英雄救美了一回,最后給你討回一個老婆,可是在四月,你就碰到了一場意外?”

      黎衍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說:“對,四月,四月十二號,晚上11點多,近12點的時候。”

      陳司堯說:“黎衍,我知道回憶這些事會讓你感受到痛苦,但是今天,我們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才會有這場聊天,所以,我還是想聽你說說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你可以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我只有充分地了解你,才能真正地幫助你。”

      黎衍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假肢,沉默了一會兒。

      車禍截肢后,他從未進行過心理輔導,當時,殘聯的工作人員說可以進行免費咨詢,但他半點兒意愿都沒有。

      他自己都不愿意看到自己殘缺的身體,厭惡至極,哪里還會對著一個陌生人把這些慘痛經歷、自己的想法再說一遍,想都不愿想,說出口直接會瘋。

      可現在,截肢已經快六年,看著自己空蕩蕩的下半身也快六年,他都快忘了有腿是什么感覺,腳踩著地又是什么感覺。以前夜里睡覺,手突然摸到自己的殘肢會嚇得驚醒過來,最近兩、三年這種狀況越來越少,就算摸到了,夢里也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身體,他已經開始習慣。

      所以,在最初的排斥后,黎衍還是對著陳司堯,把受傷、截肢、住院、復健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這樣開口后,之后的聊天就順理成章地進行下去了。陳司堯知道了黎衍復健時的各種不順心;知道他是如何在601獨自生活三年多,幾乎不出門不見人;也知道他靠寫網絡小說為生;知道那幾年他過得很落魄,不管是外表還是心理都游離在正常人以外;知道他唯一的朋

      友是截癱患者張有鑫;知道他和母親、繼兄關系很一般……而最后,把他從這樣糟糕的生活狀態里拉出來的人,就是周俏。

      “那么黎衍,我想知道,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會讓你產生尋求心理咨詢這個想法?”陳司堯聲音平和,語速緩慢,“從你的描述里,我覺得你現在的生活狀態挺好的,雖然周俏在國外進修,但是你們感情恩愛如初。你自己有穩定的工作,收入還不錯,和同事關系也融洽,和家人的關系也處在一個非常好的階段,你是怎么產生來咨詢這個念頭的呢?”

      黎衍想了一會兒,說:“陳老師,不瞞你說,截肢以后這五年多,我其實……一直都存在著……情緒失控的問題。”

      他說得很痛苦,“以前一個人住在601,沒人知道這些事,我就算發脾氣,摔東西,哭,失眠……都不會被人看到。后來認識了周俏……她……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她是見過我發脾氣時歇斯底里的樣子。我知道自己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但是我控制不了,真的,我控制不了。事后我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很混蛋,但是當時我就是控制不了。”

      陳司堯說:“能給我舉幾個例子嗎?不一定是和周俏有關,我想知道你所謂的情緒失控,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程度。”

      黎衍說:“很久以前,點了外賣,送餐員不肯送上來,電話里和我說,你難道沒長腿嗎?我當時就瘋了,把手機都砸了。”

      “現在的工作,面試那天,回家路上一個人坐地鐵,很擠,輪椅輪子弄臟了別人的衣服,那人想要我道歉,我當時……殺了她的心都有!”

      “我走路樣子很丑,在小區里鍛煉,別人看我,我……我真的……真的要花很大很大的力氣才能忍住脾氣,還是因為周俏在身邊。如果周俏不在,我是絕對不會去外面走路的!有幾次,在外面上廁所,輪椅進不去隔間,我要走幾步進去,被人看到了,我都會……非常痛苦。就會一遍遍想,為什么是我要經歷這一切?為什么我就不能和別人一樣,好好地走路?我沒做過任何虧心事,為什么遭遇這一切的是我呢?我那個時候……才二十二!”

      他情緒激動起來,眼睛也紅了,

      雙手捂住臉,肩膀止不住地抖動:“今年開年會,我們公司的人力資源總監在六、七百個人的大會上,說要給公司總部進行無障礙設施改造。我們總部……就我一個殘疾人,平時坐輪椅的。我就不明白,你改造就改造,為什么要說出來?我也沒求著你改造啊!我能上普通廁所的!就因為我坐輪椅,和別人就不一樣嗎?!我明明工作能力比人家強,工作效率比人家高,就因為我坐輪椅,所以我工資活該就比別人定得低?!”

      陳司堯沒有打斷他,眼神沉靜地看著黎衍,任他發泄心中的委屈,等他冷靜一點后,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黎衍深吸一口氣,眼角一片濕潤,神情無助又沮喪:“我其實……一直到現在,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身體。剛才說的那個叫三金的朋友,他說我拍照非要站起來拍,是在他面前秀優越感。其實不是的……那是我最能夠接近普通人生活狀態的一種方式了。我平時沒法走,就算走,也很丑,我只有拍照時可以像個普通人那樣站著,尤其和周俏一起,我想像個普通的丈夫,可以給她依靠!我不是排斥坐輪椅,我哪里離得開輪椅?那就是拍個照而已,都不能讓我站著嗎?!”

      “這件事我完全理解并支持你。”陳司堯說,“在你的能力范圍內,站著拍照,坐著拍照,都是你的自由。”

      黎衍皺眉搖頭:“除了醫生護士、做假肢的工作人員、復健師……我不愿意讓任何人看到我的腿,包括家里人、同學、好友……就算在他們面前不穿假肢,我也一定會穿長點兒褲腿的褲子。我做不到像別的雙大腿截肢的人那樣,光著個腿拿兩個小板凳挪來挪去,人家說那叫灑脫,人生在世有什么看不開的?自己方便、舒服最重要。不!對我來說不是……我寧可不要這種灑脫,讓我那樣子做,不如殺了我。”

      陳司堯說:“我理解,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不是別人能接受你就非得要接受的,你遵從的是自己的內心,不用去理會別人的話。”

      黎衍繼續說:“我一直是這么堅持的,唯一例外的就是周俏。她是我妻子……但就算是周俏,我第一次被她看到身體時,照樣很難

      接受!當時差點就瘋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喜歡她了!被她看到殘肢,我真的……就……就想去死!”

      他瞪大眼睛看著陳司堯:“我以前經常會想要去死!從六樓跳下去。都這樣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一個人住在601,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就是放不下我媽!我死了,我媽怎么辦?那時候我打定主意不結婚的,我都想好了,我媽哪天沒了,我立刻就跟著她去,我都沒想過我會遇見周俏!”

      陳司堯耐心地傾聽著,黎衍的語氣又平緩下來,“和周俏在一起……兩年了,這個念頭沒再出現過。我是想和周俏一起到老的,就算過得苦一點窮一點,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生個孩子,有份工作,我覺得就很滿足了。可是最近……我的朋友,三金,他居然自殺!還是我報的警!消防破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他躺在地上……那個畫面到現在都還在我腦子里!我知道我不應該去想,為什么還要去想這種事?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會去想,想到自己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念頭,想到萬一哪一天,我也碰到自己承受不住的事,我會不會和三金一樣?三金比我開朗很多啊!那我萬一也這樣,周俏怎么辦?我媽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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