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xiam"></div>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1. <em id="cxiam"></em>

      落地小說網

      繁體版 簡體版
      落地小說網 > 禍國·歸程 > 第二十七章 罪孽

      第二十七章 罪孽

      白霧如煙。

      薛采想,哦,又是蘆灣。

      只有蘆灣的早晨才有這種大霧。他曾在大霧的公主府里看過一株曼殊沙華花,然后有個人走過來問他:“這是什么花?”

      他心中升起某種柔軟的情緒,準備耐心地好好跟人解釋一番。但當他剛要開口時,突然一個咯噔,警醒過來——那事已經發生過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再發生一次。所以,現在是……夢境?

      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便醒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人的背上。

      同行者共四人,一個背著他,三個分三個方向保護著他。

      薛采的目光在他們的衣服上停了一下——如意門的金門弟子。

      薛采開口道:“停。”

      四人沒有停。背著他的那人道:“先生吩咐,必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你們知道哪里安全?”

      四人的腳步呆滯了一下,背著他的那人道:“往鳳縣跑總沒錯的。”鳳縣在蘆灣的西邊,四周皆山,確實安全。

      然而,薛采搖了搖頭道:“現在的程國,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一個——頤殊所在之處。”而想徹底解決眼前的一切,也只有一個辦法——擒住頤殊。

      誰知道她后面還有沒有更瘋狂的計劃,畢竟此人瘋起來連皇都都可以不要,沒準會連程國都不要了,全給炸沉了——雖然實際操作上很難。可薛采沒有忘記,袁宿還在程國各地罩了五個詭異的罩子。

      頤殊已經證明了她的所有舉動都是有計劃的。那五個罩子,必定也有用途。

      金門弟子們為難道:“我們并不知道女王現在何處。”

      “我知道。”薛采從那人的背上跳下來,冷笑道,“如此大戲,她怎么舍得不親眼看?所以,她現在肯定在一個很高的、可以看到整個蘆灣沉沒的地方。”

      他走了幾步,伸手指向某處:“就是那里。”

      ***

      蘆灣城南十余里處有一雀來山,山上有一個廢棄的古塔,據說是多年前的一個雷雨天里被雷給劈了,僧侶也死了,后來的人們嫌棄山高路遠修復困難,就任之荒蕪,久而久之,鮮有人至。

      而此刻,焦黑的殘樓頂上,坐著一人,站著一人。

      坐著的那人在一邊喝酒一邊望著遠處的蘆灣。站著的那個警戒四周,偶爾為她倒酒。

      坐著的自然是頤殊,站著的正是云笛。

      “好哥哥,別緊張,坐。此處如此高,任誰來了都能第一眼看見。”頤殊笑著拍了拍身旁的空地。

      云笛搖頭,注視著蘆灣城的方向沒有說話。從這里看,蘆灣城宛如一張宣紙,被水快速滲透,變得模糊。

      “你可后悔了?”

      云笛輕笑了一下:“為女王誓死不悔。倒是女王,后悔嗎?”

      頤殊大笑:“我這一生,在外人看來大概要后悔的事實在太多了,可他們不知,我只覺得快活!如此暢快淋漓瘋癲一場,當世能有幾人可領略?可實現?可承受?只有朕!”說到后來,豪情頓生地站了起來,對著天地舉杯道,“只有朕!紂王不過炮烙,衛宣公不過縱淫,秦始皇不過坑儒,劉子業不過殺宗親……而朕,把他們做過的全做了,他們沒做的,朕也做了。引海灌,沉帝都,殺三萬人,淹十萬田。暴乎?虐乎?無德乎?又如何——”

      海風怒吼,卷起千堆雪,咆哮如天怒。

      而她迎風而立,笑看蒼生覆滅,無動于衷。

      云笛在一旁看著看著,不禁有些恍惚,有些惶恐,卻又難以抑制地興奮。他突然上前摟住頤殊的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頤殊眼中有一瞬的戾色,手卻自然而然地反摟住他的脖子,輕笑道:“好哥哥,你想做什么?”

      云笛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頤殊笑得越發嫵媚了起來:“也是。如此千載難逢的時刻……”聲到最后,漸不可聞。

      與此同時,海嘯沖垮堤岸良田官道城墻,瘋狂地涌入城中……

      ***

      好好的街道中間,出現裂縫,人們一開始還能指著裂縫驚呼,待得裂縫越來越大,好幾人掉進去后,才想起逃離。

      矮地地人往高處逃。可高處的樓都在搖擺。

      富貴人家套了馬車,剛馳出院門,滲水泥化的地面就將車輪吃了進去,再也動不了。

      人們慌亂地抓住各種能抓之物,期待這種晃動能夠停止,卻不知再遠一點的西南城墻方向,潮水已來……

      頤非站在宮墻前,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為何,想起了他重復過無數次的那個噩夢。夢境里,他對母親承諾,遲早有一天,能接她上岸。

      而如今,夢境極具諷刺地在現實中實現了。

      可當這一幕真實地發生在眼前時,就像一只手擦去了鏡子上的霧氣,讓他終于看見了自己的真心。

      故土如心,怎舍其滅,百姓如子,怎忍其死?

      頤非緊咬牙關,突地扭身沖過去將他扔在一旁的弓箭手首領拍醒:“醒醒!醒醒!”

      那人迷迷糊糊醒來,尚不知發生了何事。

      “叫上你的兄弟們,跟我走!”

      “憑什么?”

      頤非指著眼前地動樓搖的景象,一把扯去了假胡子等偽裝,露出本來面目道:“憑這大難臨頭。憑我姓程。憑我……是頤非!”

      首領看著他的臉,眼神由茫然轉為驚訝,再轉為更大的驚恐。

      ***

      秋姜盯著袁宿,確信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但時間已不容多想,她決定快刀斬亂麻。

      “你看這個。”手腕輕轉間,手指里多了一顆藥丸,朱紅如血,“知道這是什么嗎?”

      袁宿皺了皺眉。

      “這是誅心丸。百殺之中誅心為最。吃了這顆藥,你會想起生平最不愿想起的記憶,重復人生中最痛苦的經歷,你的心會一直一直疼痛……”

      袁宿打斷她:“無妨。”

      秋姜一噎。

      袁宿看了眼下方在城中肆虐前進的海水,看上去速度不快,但所到之處,吞噬萬物。“半個時辰,海水就會淹到這里,到時候你我都會死。就算你想凌虐我,也最多半個時辰的時間。”

      秋姜嘆口氣,將藥丸放回懷中,再伸出手指時,里面變成了一顆碧綠色的藥:“罷了。既然要一起死,那么臨死前就做點快樂的事情吧。”

      袁宿看著這顆藥,表情終于變了。

      這回輪到秋姜笑:“你認識這個的,對吧?這是特地為你的好女王煉制的銷魂丹,催情用的。你的好女王以國士待你,想必沒邀你同享過。來來來,將死之前狂歡一番,咱倆也算一睡泯恩仇,如何?”

      袁宿睜大了眼睛,他很想繼續保持鎮定,可是那顆藥離他的嘴巴越來越近,他再也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無、無恥!”

      “你早就知道我是這種人了。”秋姜說這抓住他的下頷,手指一捏,袁宿的嘴巴就不由自主地打開了,藥丸滑入喉中,他幾乎魂飛魄散。

      秋姜松開手,看著面無血色的袁宿,眨了眨眼睛:“袁郎,你喜歡怎么玩?”

      袁宿悸顫地盯著她,眼中浮起了一層水光。

      秋姜笑著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袍,袁宿終于崩潰,顫聲道:“謝……見。”

      “什么?”秋姜的動作沒有停,轉眼間就靈巧地脫去了他的外袍。

      “我是謝見!”

      秋姜的手指終于停住了,她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半響后,踉蹌后退了半步。

      袁宿的目光落在脖子上的鑌絲上,低聲道:“十二年前,你假扮謝柳,從我家騙走了鑌的配方,三年后,借出嫁假死。父親以為你真的死了,聽到消息嘔血暴斃。母親被族人逼問配方下落。她交不出來,自盡謝罪。我七歲,被族人掃地出門,乞討為生。我本以為一切都只是命不好。直到有一天,我在路上見到你。”

      秋姜又踉蹌地后退了半步。

      “你變化很大,但我還是認出了你,可我不敢相信。我遠遠地試圖跟著你,但被人攔住了。那人告訴我沒錯,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如意門精心為我謝家準備的一顆毒藥,毒得我們家破人亡,失去所有。”

      秋姜沉默地聽著,素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個人對我說,想報仇的話,就得好好地活下去。只有活得比你更久,走得比你更高,才有機會扳倒你。”

      秋姜沉聲道:“那個人是誰?”

      “你已經殺了那個人了。哦不,是原來的如意夫人殺了她。”

      “紅玉?”

      “她告訴我,她叫瑪瑙。”

      秋姜長長地嘆了口氣。她想起了紅玉臨死前的話,那句“源源不斷的敵人來找你報仇”原來不是無的放矢,在這里等著呢。

      “你怎么知道沈瑪瑙死了?”

      “你以為女王想要在程境內找一個人,又有品從目做幫手,會找不到?”

      “也就是說……”

      “我當然知道老如意夫人在哪里,也知道她茍延殘喘不敢出來,我留著她,就是為了等你。雖然很多人都說你已經死了。可是,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不死在我的手里?”狂風吹拂著袁宿的臉,沉靜的眉眼已經找不出昔日謝家小公子謝見的模樣。

      而且秋姜假扮謝柳時,跟這位弟弟并不親近,因此時隔多年再見,未能認出來。

      可對她而的一場游戲,卻是他一生驚天動地的轉折。

      袁宿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道:“拿了別人的東西,是要還的。如意夫人。而今日蘆灣之難,三萬人之死,不是女王的過錯,是你們!是你們如意門的……罪孽!”

      一滴眼淚滑出秋姜的左眼,很快被風吹走。

      她心中淡淡地想:我果然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

      蘆灣城內人仰馬翻,人人都跟沒頭蒼蠅似地。只知地動厲害,不知另一頭漫天海水已來。

      大家有的開始逃,有的還在家中收拾被震得遍地狼藉的物件。

      直到門外羽林軍策馬而過,高呼道:“海嘯來了!往高處逃!往東城門逃!”

      逃亂又是一番景象。

      有站在自家樓上驚呼:“哇,哇!厲害啊!”

      有背著自家老母艱難地行走在泥路上,被母親哭求:“放我下去,兒啊你自己逃吧,求求你了!”

      有將孩子放在木桶里一邊包裹一邊哭泣的。

      更多踉踉蹌蹌攙扶前行的……

      “逃!往高處逃!往東城門逃!”成了他們唯一的指望。

      可是,當一些人好不容易來到東城門時,卻發現城門被從外鎖死了!

      慌亂中,無數人被踩死踩傷。大家拼命撞擊城門,想要逃出去,可是沉達千斤的城門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一隊羽林軍飛奔而來,高聲喊道:“讓開,讓我們來!”

      百姓們越發慌亂,像鍋沸騰的稀粥根本讓不出完整的通道來。

      領頭的頤非從馬上跳起,手里抓著一面巨大的旗幟,踩著眾人的頭飛奔過去,在東城門前將旗幟迎風展開,上面金絲繡成的蛇形圖騰在如此黯淡的天氣里仍閃閃發光:“廢物!一群廢物們!不就是水嗎?我們是什么?我們是蛟龍之國!每個人都會游泳!能坐船!世世代代不知經歷過多少海嘯風暴。不就是海水倒灌,你們怕什么?慌什么?!”

      眾人先被旗子一晃,再被頤非一吼,頓時安靜了下來。

      “想死地盡管繼續,不想死地聽我號令!”

      “你誰呀?”人群中有人喊道。

      頤非目光如箭,頓時射在了他臉上,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從脖子里拉出了一根鏈子,鏈子上的比翼鳥,雖然小巧,卻比旗子上的金絲圖騰更耀眼炫目。

      離得近的人們看得很清楚,一個漢子頓時驚呼出聲:“蠻蠻!他、他是三殿下!”

      “真的是三殿下!三殿下回來了!三殿下回來了!!”

      “三殿下回來了——”

      驚喜的歡呼一聲接一聲地傳了出去。更有人已經開始屈膝下跪。

      程三皇子離境不過一年。一年時間不算久,起碼,蘆灣的百姓們還沒有完全忘記他。起碼,在這危難時刻,當他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象征的不是災難,而是力量——名為希望的光。

      ***

      品從目將一個老人扶上藏的頂樓。這是三條街內最高的一棟樓,高達四層,占地寬廣,如今已容納了二百余人。

      老人含淚看著他:“我都老了,把位置讓給那些孩子們吧。”

      “他們會來,你也得留。”

      “可這里就能保證一定安全嗎?”

      “不能。但是,這里是你目前所能抵達的最安全的地方。”他將老人交給一個金門弟子,轉身繼續下樓。

      金門弟子急聲道:“先生,您還要下去?”

      品從目回頭朝他安慰一笑,然后揮揮袖子,飄然下樓去了。

      被他扶上樓的老人忍不住問金門弟子:“請問,那位老先生高壽?”

      “先生今年七十二歲。”

      “比我還小十歲!”老人久久震撼。

      除了藏,城中的高樓還有十余處,人們在金門弟子的引領下紛紛前往避難。

      東城門處,頤非帶領羽林軍和百姓一起拆了某棟酒樓的柱子,然后抬著柱子開始撞擊城門。

      宛大的蘆灣城,在災難面前度過最初的慌亂后,開始顯露出不屈的一面來。

      ***

      而這時的雀來山上,云雨正濃。

      頤殊忽意識到某種不對勁,伸手推云笛:“等等!”

      云笛沒有理會。

      頤殊急了,剛要說什么,就看見一把劍橫架在了云笛的脖子上。與此同時,一滴冷汗頓時從他額頭滴下來,落在她的胸脯上。

      “別動。”一個聲音如是道。

      云笛雖然沒有轉身,但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越發驚悸。

      而頤殊則通過他的肩膀,看到了來人——來人一共五個,持劍之人她認得,是品從目身邊的一名銀門死士。說話之人站的稍遠些,身形也最矮小,卻比其他四人可怕一千倍一萬倍。

      因為,此人是薛采。

      頤殊又急又氣,當即去推云笛,云笛脖子上的劍立刻緊了一分。薛采道:“我說了,別動。”

      頤殊冷笑道:“你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竟有看活春宮的嗜好?”

      “若非你們荒淫至此,怎會連我上山都不知道?”薛采說著笑了笑,“你們的人守在山下,頻頻示警,可惜你們什么都沒聽見。”

      頤殊盯著薛采的笑臉,只覺這真是世上最可惡的一張臉:“你是怎么從蘆灣逃出來的?”

      “這正是我要告訴陛下的——我都能出來,更何況頤非他們。所以,你的計劃已經破滅了。”

      頤殊死死地咬住下唇,氣得整個人都在哆嗦。

      “所以,你原本接下去還想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就此打住吧。”

      頤殊冷冷道:“你知道我還有什么后招?”

      薛采看了眼山下的情形,眼中哀色一閃即過,聲音卻越發舒緩:“海水倒灌固然可怕,但總有那么幾棟樓比較結實比較高,能熬過去。那么待在那些樓上的人等海水退去后,就能獲救。所以,你的計劃遠不止引來海水。你鎖死城門,挖空城下,還在其他地方蓋了五個罩子,為的就是把整個蘆灣從島上分開,讓它徹底沉沒。對嗎?”

      頤殊臉上露出刺痛之色。

      “現在,你要殺的人已經不在城里了。蘆灣可以不必沉了。”

      頤殊聽到這里,目光一閃,卻笑了:“真的嗎?”

      薛采心中一格。

      “若頤非和如意夫人真的已不在城里了,出現在此地的人,就不是你,而是他們了。”

      薛采冷冷道:“他們另有事做。”

      “能有什么事比抓我更重要?我可比你更了解我的好三哥。”頤殊觀察著薛采的表情,吃吃地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你啊,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小家伙。你現在心里其實亂極了,慌急了。但你不敢顯露出來,因為你還指著翻盤。可是薛采,我告訴你,今日蘆灣必沉。你,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也救不了任何人!”

      薛采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

      mm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2. <div id="cxiam"></div>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em id="cxiam"><ol id="cxiam"></ol></em>
      1. <em id="cxiam"></em>

        最近日本韩国高清免费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