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諾松開門把手:“怎么回來了?”
余戈揉了揉額角,“他們去玩了,我懶得動,就回來了。”
他轉身往自己房間走,步子還有點打擺。
這個樣子,估計是剛剛慶功宴上被人灌了不少。余戈平時飲食不規律,又挑食,所以胃特別不好。余諾擔心他晚上難受。趁著余戈去洗澡,她去廚房給他煮了點湯面。
餐廳的燈黃橙橙的,余諾就坐在余戈對面,陪著他吃東西。
余戈忽然想到什么,停下筷子,“對了,客廳有個東西,幫我拿過來。”
余諾哦了一聲,乖乖去客廳。
茶幾上有個圓形的金牌,她拿起來,沉甸甸的。余諾放在掌心打量了一會,走過去,“哥,是這個嗎?”
余戈正在接電話,抬眼瞥了一下,“嗯。”
余諾剛想給他,“我給你放這兒?”
他和電話那邊的人講著事,隨口說:“拿著吧,給你的。”
“給我?”
余諾把金牌翻了個面,仔細看了一下,上面有一行小字刻著:2021夏季總決賽mvp
余戈瞅了她一眼,換了只手拿電話,“你先進房間,我等會跟你說。”
余諾不知道要余戈要跟她說什么,躺在床上,研究了一會他的mvp獎牌。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余諾拿起來看,是陳逾征撥過來的視頻。她連忙把獎牌擱到一邊,整理了一下頭發,接起來。
那邊卡頓一下,叮的一聲,接通。陳逾征半張臉出現在她手機上。
那邊很黑,光線很暗,余諾辨認了一下,發現他還在車上。這都過了一兩個小時,她疑惑:“你還沒到基地嗎?”
陳逾征把車熄火,車窗降下來,他一只手撐著頭,輕描淡寫:“開車在附近轉了一圈。”
想起之前他飆車的行徑,余諾的心又提了起來,擔憂地問:“怎么了....心情還是不好嗎?”
陳逾征嗯了一聲。
她雙腿屈起,試探地問:“還是因為比賽?”
“不是。”陳逾征頓了頓,“因為,剛剛惹你生氣了。”
“......”
余諾意識到他在說什么,立刻道:“我沒生氣。”
“你哪兒沒生氣?”陳逾征反問,“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親親了。”
“.......”
余諾想著怎么解釋一下,又羞于開口。兩人都沉默著,門又被敲響,余戈站在門口:“可以進來嗎?”
余諾手忙腳亂地摘掉耳機線,應了一聲,“好,等等。”
幾分鐘后,余戈推門進來,“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余諾哽了幾秒,“一個...朋友。”
余戈也沒放在心上,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很少會擺出一副跟她談話的架勢,和陳逾征電話還通著,余諾提心吊膽地問:“哥,你有事嗎?”
“跟你談談。”
“談談?”她不自覺有點緊張,“談什么?”
余戈厭惡的神情浮現:“談你喜歡的那個人。”
余諾:“.......”
“知道我給你獎牌干什么嗎?”
余諾搖頭。
“你想找男朋友,我不反對,只要對方是個正經人就行了。”
余諾屏住呼吸,等著他的下文。
余戈扯了扯嘴角:“不過,你要是喜歡lpl的選手...看到那個mvp獎牌了嗎?”
余諾:“?”
“什么時候他能拿到了,你再跟我提這個事兒,知道嗎?”
余諾:“.......”
余戈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又加了一句:“連我都打不過的人,你有什么好喜歡的?還覺得他厲害?”
余諾心不在焉,低眼,手往后伸,摸索著想找手機,把視頻掛斷。
她不想讓陳逾征聽到這些。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余戈皺了皺眉,“你干什么呢?話還沒講完。”
余諾停止了摸索。
“比如tg的ad。”余戈特地舉了個例子:“就今天那個,輸我的,手,下,敗,將。我看不上。”
余諾抬頭,欲哭無淚,“這...但是....”
“沒什么但是。”余戈覺得此事毫無回旋的余地,起身,“除非你別喜歡lpl的人。”
碰的一聲,房門帶攏。
余諾呆坐在床邊一會,急忙掀開被子,把里面的手機拿起來。視頻果然還沒掛斷,只不過畫面已經沒了他。
他手機應該是放在了中控臺上,視頻對面是車頂。余諾出聲:“陳逾征,你還在嗎?”
他的聲音傳來:“在。”
“對不起。”余諾愧疚地道歉,“你別把我哥的話放心上。”
陳逾征嗯了一聲。
長久的安靜。
打火機發出啪嗒一聲輕響,他已經抽了好幾根煙。
余諾咬了咬手指,“你在哪?我現在想去找你。”
...
...
客廳的燈關著,余戈房門緊閉。
余諾做賊一般,輕手輕腳,怕弄出什么聲響,赤著腳在瓷磚上走。一片漆黑里,她用手機打開照明燈,慢慢走到玄關處。
陳逾征的車停在她小區附近。
余諾找了一下,小跑兩步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去。
陳逾征嘴里還叼著抽到一半的煙。
剛剛知道他就在附近沒走,余諾急著見他,連睡衣都沒換就下來。
抽完一根,陳逾征去摸煙盒。
“你別抽了。”
余諾把打火機收起來,抿著唇,睫毛撲簌,就這么眼巴巴看著他。
車廂陷入短暫的靜默,陳逾征笑:“是不是想我了?”
余諾期期艾艾地點頭。
她手指一點一點蹭過去,指尖觸碰到他的手背,“陳逾征,你別介意。”
他精準地捉住她的手,“怎么了?”
十指相交,察覺到他的手很冰,余諾開口:“就是我哥剛剛說的那些話....”
陳逾征一雙狹長的眼微微上揚,神情寡淡,語氣很隨意:“沒事,我不介意。”
還是那副平淡的腔調。就像是初見時,他給她的感覺。帶著點高傲,對誰都不怎么上心。
“真的嗎?”余諾有點稀里糊涂的,遲疑道:“但是我覺得,你不太開心。”
“是有點,不過不是因為這個事兒。”
余諾心定了一點,耐心道:“那是因為什么?”
過了一會,陳逾征慢悠悠的,“姐姐剛剛不給我親,我挺憂傷的。”
余諾:“.......”
她心里酸酸的,又亂亂的,“那你過來一點。”
陳逾征思量看著她:“什么?”
余諾強忍窘迫,聲音軟軟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我親親你。”
...
...
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姿勢,車內空間狹小,她跨坐在他身上。
她的后背還抵著硬硬的方向盤。
余諾跟他接著吻。
陳逾征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舌尖撬開她的唇,溫柔地舔舐著。手指滑落到鎖骨處。睡衣是吊帶款式的,混亂中已經掉下來一根帶子,察覺到她有些緊繃的身體。
陳逾征剛想把手挪開。余諾忽然抓住他的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停了幾秒,聲音沙啞:“干什么?”
她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冷不丁地,連帶著他的手一起,緩緩放在自己胸口上。
陳逾征不動了。
做出這個極具暗示性的,任人宰割的動作。她已經突破了她從小到大的羞恥度極限。
余諾自己都替自己難為情,喉嚨已經緊張到干澀,喃喃道:“陳逾征,我沒有不喜歡這樣...”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