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告別了徐之羨,一路上都心事重重。連翹把自己當一個隱形人,一路上不不語,不打攪程瑜瑾思考。
今天的事情帶給程瑜瑾很大的沖擊,她心里想著事情,沒有留意周邊的情況,轉彎時不注意,竟然險些撞到前面的人。
程瑜瑾差點摔倒,幸虧連翹見機快,在身后扶了程瑜瑾一把。
翟延霖也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撞上來了,他連忙伸出手去接,然而程瑜瑾的丫鬟已經先一步扶程瑜瑾站好。程瑜瑾站穩后,立刻朝后退了好幾步,將距離拉開。
翟延霖遺憾地收回手,他看著程瑜瑾,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程大姑娘,發生了什么事,你竟走的這樣急,連前面有人都沒注意到?”
程瑜瑾定了定神,再開口時已經平靜了:“小女莽撞,蔡國公恕罪。不過,蔡國公現在應當隨著霍侯爺迎親,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翟延霖最開始發現程瑜瑾和徐之羨私底下會面時十分生氣,但是聽完她和徐之羨的對話后,翟延霖大出意料,一方面不悅于徐之羨動程瑜瑾的心思,一方面又不可抑制地涌上些男人的自豪。程瑜瑾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徐之羨,這讓翟延霖非常滿意。
翟延霖心想,雖然程瑜瑾招蜂惹蝶,但是好在她知道禮義廉恥,很守規矩,沒有和男人拉拉扯扯,總體來說,她還是配得上蔡國公府的繼室之位的。
翟延霖嘴邊噙著別樣的笑,說道:“程大姑娘緊張什么,莫非怕我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嗎?”
程瑜瑾的臉色變了變,頓時連客氣都不想裝了。這位國公自視未免太高,他以為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過問她的私事?
程瑜瑾收回笑,她逢人總是帶著完美的笑意,氣質溫柔和善,一旦收斂了笑容,頓時清濯冷艷,凜然不可侵犯。
“蔡國公慎,您一來是外男,遇到內眷的事情應當避嫌,二來,你雖貴為國公,但并非我的長輩,恐怕并沒有資格管教我吧?”
翟延霖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他方才聽到很精彩的一出戲,故意過來逗程瑜瑾,說話時自然而然帶了貓逗耗子一樣的語氣。翟延霖想過程瑜瑾會害羞,甚至氣惱,但是他卻沒想過,程瑜瑾竟然敢當面指責他。
翟延霖一愣,竟然沒接上話:“你……”
你怎么敢?少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更遑論女子?
程瑜瑾不斷告訴自己這是蔡國公,不能得罪,才勉強忍住罵人的沖動。程瑜瑾繼續客客氣氣地,文雅地罵人:“我不知道蔡國公為什么又拐入內宅,我們程家雖然不及蔡國公府勢大,可是內外分界還是有的。說來真是我們失禮,竟然沒人指路,讓蔡國公不小心走入內宅地界,還無意聽到了我和二表哥說閑話。這實在是我們的疏忽,國公不知道聽了多久,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國公放心,一會我就懲罰看院子的丫鬟下人,務必讓他們學會待客的道理。”
翟延霖怎么能聽不懂程瑜瑾在用反話罵他,他被嗆住了,第一次發現程瑜瑾口舌竟然這樣伶俐。他乃是朝堂上有頭有臉的國公,此刻居然說不出辯駁的話來。他心中動氣,身上屬于高位國公的氣勢頓時壓下來:“程大小姐,外人都說你賢惠懂事,你就是這樣說話的?”
翟延霖畢竟是國公,主管武將,一身氣勢在軍營沙場歷練過,他刻意用氣勢壓人的時候,還真的挺嚇人。程瑜瑾再厲害也是閨閣小姐,論年紀論履歷都很稚嫩,她臉色變白,連翹更是冷汗涔涔,握著程瑜瑾的手臂后退了一步。
翟延霖本來不想為難女人,尤其是年輕美貌的女人,但是他不給程瑜瑾點厲害瞧瞧,她就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他只是好奇程瑜瑾這個人,因此多給了她幾分特權罷了,但是并不代表她可以恃寵生嬌,甚至和他拿喬。
女人縱容不得,一縱容就得寸進尺,仗著寵愛,試圖對男子指手畫腳。女子只是后宅的附屬品,最重要的職責便是生兒育女,供他把玩,若是覺得能操縱、干涉他,那就大錯特錯了。
翟延霖見程瑜瑾臉色蒼白,安靜地低著頭,終于生出些滿意。他正打算說話,忽然從側里插入一個聲音,一個人影繞過影壁門,徑直朝他們走來。
“蔡國公有什么話和我說就好,嚇唬她一個小姑娘做什么?”程元璟從影壁后面走出來,先是沉甸甸看了翟延霖一眼,然后轉向程瑜瑾,伸出手,“過來。”
程瑜瑾大松了一口氣,立刻朝程元璟走去。走近的時候,程元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將人安置在自己身側。
程瑜瑾站到程元璟身后,剛才的壓力頓時輕松許多。她此時再不怕翟延霖,甚至想抬起頭狠狠瞪這個人一眼。
翟延霖親眼看到程瑜瑾和他僵持,卻在見到程元璟時大松一口氣,如同找到歸宿般飛奔過去,還一點反抗都沒有地任程元璟將她納入領域內。翟延霖瞇眼,冷冷看著程元璟:“景行不去送嫁,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那國公呢?”程瑜瑾怕翟延霖,可是程元璟卻不。他從容又強勢地看回去,緩緩問:“蔡國公不去迎親,私下質問我的侄女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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