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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娛。娛樂本身不是休息,是身體的耗竭品。
——gw員工手冊
那一句“回到原點”像魔咒一樣盤旋在王玨頭頂。
他這次是真被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
“你……變態……
“變態……”
他想拼命往后躲,身體卻不聽使喚,就連瞳孔的操控權也失去了,只能死死盯著絨布盒子里的針頭。臉頰被他捧著,本來就崩潰的心態在看到針頭后起了應激反應,淚水大滴大滴往下掉,在蒼白的臉上淌成兩行。
“我一直都是變態,”李微聞笑了,“你不是知道嗎?”
很顯然,二者有著心理學與生物學的概念分歧。
就像王玨已經不知道這淚水是生理反應還是心理反應。
“我……”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全身上下戰栗著,抖如篩糠。
“你害怕嗎?”李微問。
“我……怕。”王玨的心理防線已經決堤,再無顧忌,“我怕……”
他絕對不能回去,回到那個每次醒來就好似被千刀萬剮過的刑場里。
“是怕針頭嗎?”
好不容易從他的話中聽出一點余地,生怕激怒了他,他不住地快速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回復道:“嗯……嗯……”
不是,是怕你。
即使知道感情無法及時止損,他也想讓李微邁出一步,至少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太卑微。
沒想到他已經越過自己,并且往他生命不可承受的方向發展起來了。
他胡亂去抓著李微放在他臉上的手,像貓一樣用臉討好地在他掌心蹭著,嘴里斷斷續續地吐著不成句又沒邏輯的話,幾乎哭出聲來。
“我不想……我不要……嗚……求你了……
“你……你讓我干什么都行……別……打針……”
只有嘗試過那種煎熬,才知道自己第一次那種視死如歸的心理有多么可笑。
當初面對灰鯨有多強硬,做植物人時就多想跪下來求他。
“我會努力想的……我會努力想……”他抽搐得厲害,幾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我,聽話……我都聽你的……”
李微靜靜凝視著他。
他被看得害怕,絞盡腦汁討好又示弱地叫了一聲:“醫生……”
“好吧。”李微眼下生出幾分不忍,輕輕摸摸他的頭,“那等你不怕針頭了,好不好?”
王玨抓著他的手抽噎著,頭點得飛快,活像一只撥浪鼓。
“那把藥吃了吧,鎮靜。”李微遞過去幾個小藥片,“你應激反應了。”
王玨本能地躲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接。
“那你選一個?”李微掃了一眼針管。
王玨一噎,幾乎是把藥搶過去,沒用水就吞了。
看著他身子逐漸發軟,開始打瞌睡,李微緩緩把他攬到懷里擁著,呼了口氣。
“真乖。”
老張醒來時,地上躺著一個保安。他定睛一看,與他一樣灰衣灰帽——是前不久剛和他抱怨自己孩子啃老的同事。
有人在收發室前停了下來。
“啊——啊——”
老張對著那具已經冰冷的尸體,用嘶啞的聲音尖叫起來。
“你還好嗎?”李微停下腳步,敲了敲玻璃,“聽說這有我的東西,黑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