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生病
窗外的黑色暈染地深沉,濃霧般籠罩著這個城市。
夜晚總是容易引起人的遐思。
白潛的電腦亮著,里面播放的鏡頭,是那天在倉庫里錄下的片子,他總是百看不厭。
白潛嘴角噙著絲笑意,炭筆在指尖轉了幾個圈,終于在畫紙上落下來。一筆一劃,一勾一勒,每一個細節都非常精細。
這個夜晚,他畫的女神是白天的正面。
完成后,輕紗半遮的女體曼妙無邊,女人的嘴角帶著自然得體的微笑,一只手中托著一個白色的玻璃瓶,另一只手很巧妙地遮住了自己,下半身都被一層一層重疊的輕紗遮住了,只是紗布有長有短,重點的部位若隱若現。
……
路過客廳的時候,浴室的門緊閉著,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地上散了一地衣物,都是她換下來準備洗的。
身體靠著門板慢慢滑落,重重撞在門上。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禾藍不確定地開口,“誰在外面?”
“是我。”白潛抓起她的文胸,蓋到自己臉上,聲音平靜地近乎溫柔,只是略帶了幾分沙啞,“姐,我有點不舒服。”
“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禾藍緊張地問。
白潛嘆了口氣,“不知道,渾身都有點不舒服,疼——還漲漲的,又酸酸的。啊——”
“阿潛,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你呆在外面不要動,我馬上出來……”
不一會兒,浴室的門就開了。禾藍擔心他,套了條棉睡衣就出來了,里面都沒來得及穿上別的。白潛赤著上半身靠在墻角,下半身只套了條黑色的熱褲,臉色漲紅,沾滿了汗液,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禾藍嚇了一跳,低頭去探他的額頭,“這是怎么了?”
“姐,我難受。”他抓了她的手,小孩子氣地貼在臉頰上,蹭了蹭又揉了揉。
禾藍哭笑不得,“好了,不要鬧了,我扶你去房間。不舒服就不要亂跑,出來瞎逛什么。”
白潛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了,身子略沉。她費了好大一股勁兒,才把他拉起來。他的腳步有些不穩,掛在她的身上,不慎把她撞到墻里。禾藍的頭撞在他的胸口,肌肉結實,富有彈性,她的呼吸快了一瞬,臉色有些紅了。
“你快起來!”
白潛兩手捏住她的肩膀,慢慢撐起身子,“……對不起。”
禾藍馬上攙了他回房,給他蓋上一層薄毯。她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余熱猶在,“是不是發燒了?”秋冬季節,很容易著涼。
白潛皺著眉,搖搖頭,聲音有些虛弱,“我不知道,最近都不怎么舒服。”
“不舒服為什么不說?”
白潛扁扁嘴,對她笑一笑,“我不想讓姐擔心嘛。”
“你現在這樣,我更擔心。不要動,我去去就回來。”白潛不喜歡吃藥,趁著天色尚早,禾藍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了梨子和冰糖。梨子燉冰糖要煮好一會兒,禾藍站在廚房等著,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看,是厲的電話,想了想,正準備接通,砂鍋里的水滾了。她馬上放下電話,排了點水,把梨子和冰糖水舀出一點。等回過勁兒,電話已經掛斷了。
端著碗到房里的時候,白潛很安靜地靠在床頭,看著一本雜志。
禾藍坐到床頭,一勺一勺喂著他。喝完半碗,她的手機又響了。禾藍掏出來一看,又是厲的電話。
抬起頭,白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禾藍反射性地掐了電話,扔到一旁,重新端起碗,“來,再喝一點。”
白潛就著她送到嘴邊的勺子,把湯喝進去,笑意斐然。
過了會兒,鈴聲又響了。
禾藍掏出手機,臉色有些尷尬。
“還是接吧,我沒關系,自己喝也行。”白潛好心地告訴她。
禾藍接通了手機,厲的聲音就傳過來,在安靜的房間里分外清晰,“禾藍,怎么了?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