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一下墓地上的雜草,她把準備好的塑料白菊花束上白帶子,擱在了她的墓碑前,起步下了山。
等她的背影已經遠去,白潛才從藏匿的山巖后走出來,放了束藍色的矢車菊在墓碑上。風吹起了他的衣角,吹不散他眉宇間含蓄的重憂。眼前的人是他的母親,他的臉上卻沒有什么波瀾。一直站著很久,白潛才轉身離開。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禾藍加快了步子。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到山下的小鎮,這大晚上的難道還要在山上過?禾藍只要一想,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往上涌。
夜晚的山上很冷,氣溫陡降,風吹在身上像刀子一樣銳利。走了很久,借著頭頂一點稀疏的月光,禾藍終于看到了遠處山腳下一個小鎮,有些喜極而泣。她的喜悅還沒有完全涌上來,有人從后面大力勒住了她的脖子,一塊破布蒙住了她的臉。
禾藍拼命蹬了幾下腿,全身的力氣卻仿佛失去了一樣,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昏迷前,她認出那帕子上沾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禾藍才醒過來。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嘴上還被貼了膠布。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她才清醒了一點。雖然頭還有些昏沉,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四周黑漆漆的,非常空曠,似乎是個封閉式的舊倉庫。
空氣里有種發霉的味道,還帶著幾分鐵屑味。
禾藍驚魂未定,掐了掐掌心,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她最近沒有得罪什么人。怎么會有人要綁架她?
她還在想,東面的鐵門發出粗噶的提門聲,幾個黑影竄了進來,慢慢走到她面前。依著月光辨認了一下,為首的是個熟人,上次在弄堂里堵她和白潛的王大力。幾天不見,他又胖了一圈,裸、露出來的手臂上文了一圈圈黑色的紋身。
“白潛呢?沒和你弟弟一起?”他嘴里叼了根煙,后面的小弟搬了把椅子給他,他翹著二郎腿坐下來。
禾藍吃不準他想干什么,嘴里也塞著布條,索性保持沉默。
王大力吸了口煙,“我也不想和你們過不去,不過,阿進怎么都是我小弟,現在被你們搞得半身不遂躺在醫院里,怎么也得給我個交代吧?不然以后我王大力在道上怎么混?”
禾藍望著他。
王大力揮揮手,讓人給她撕開了嘴上的膠布。
禾藍動了動僵硬的嘴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錢嗎?”
王大力聽了,和后面幾個小弟一起哈哈大笑。
禾藍神色平淡,心里分外反感。
外面忽然傳來激烈的打斗聲,禾藍聽到熟悉的呼喚,腦海里一個霹靂炸開了,心臟都抽動起來。響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候,白潛被幾個小混混反剪了手在背后,拖進來丟到禾藍身邊。
禾藍跪行過去,撞撞他,“阿潛,你怎么了?不要嚇我。”
“沒事。”白潛靠著墻壁撐起身子,除了嘴角有些血沫,其他地方到沒別的傷口,禾藍稍微松了一口氣。原本的恐懼在看到他之后,盡數變成了擔憂。本來只是一個人受困,現在到變成他們兩個人了。
“白潛,你小子行啊,干倒了我那么多兄弟。但是我說,你能不能給點面子,咱們這么久的交情了。”
白潛根本不想理他。
王大力冷笑了一聲,把煙扔在地上,腳跟一踩,煙蒂就熄滅了。
走到白潛面前,他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來左右看了看,“嘖嘖”兩聲,“前一次沒發現,你小子還真長了一張婊、子臉,勾引女人特來勁吧?細丫那賤huo不就看上這你張臉嗎,張開腿倒貼也要湊上去。有什么好神氣的,整天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呸!老子在金九區的時候就看你不順眼了!”
“有什么不能好好說,你這是犯法的。”禾藍怕他對白潛不利,口不擇道。
“犯法?”王大力笑得快岔了氣,“我這輩子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對我說。”他往地上狠狠吐了口痰,“我操ni娘了的逼,老子就犯法怎么了?”
他的目光在白潛和禾藍之間打了幾個轉,忽然笑得有些淫邪。
抬著腳尖架起白潛的臉,一腳踩在地上,王大力淫xiao道,“你姐長得真是水靈,怎么,想不想試一試?”
白潛冷睨了他一眼。
王大力腳下用了力,“瞧瞧你這熊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姐怎么了,連個女人都不敢上,還算是個男人嗎?看你這樣也忍得可憐,今天兄弟我就幫你一把。”
王大力從口袋里掏出顆藥丸,塞進了他嘴里。
禾藍爬到白潛身邊,怒瞪著上面的人,“你把他怎么樣了?”
“我這是幫你們呢。這么兇干嘛?”王大力低下頭,對她笑著,“能讓你們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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