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秘書退到一側,緘默不語。
她是陳宗辭身邊的老人,老到什么程度呢,陳宗辭在國外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他身邊,安排他的全天行程。
相處的久了,自然就知道陳宗辭的個人習慣和處事方式。
還有他每一句話背后的意思。
只是這一次,她認為陳宗辭的情緒來的莫名。
氣氛僵持幾秒,趙秘書才默默退出去。
包間里,就只剩下陳宗辭和周稚京。
周稚京酒量其實還行,在職場混過的人,總得有兩把刷子,要不然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如何招架?
酒其實是最好的社交利器。
大家喝的飄飄然時,最容易沖動,無論哪方面。
周稚京只是頭暈,腦子卻是清醒的。
她一直睜著眼,視野里,能看到陳宗辭交疊的腿。
他戴著腕表的手,隨意的放在膝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干凈的指尖,突兀的令她想起那個要命的晚上。
瞧瞧,沖動這不就來了嗎?
她干凈閉上眼,心跳如雷。
她要裝死裝到底。
陳宗辭吞了藥,冰涼的水劃過腸道,讓他稍稍舒服了一點。
包間里靜謐無聲,只有他吞咽水的細微動靜。
周稚京覺得難捱,她動了一下腦袋,徹底的將后腦勺朝他那邊。
松軟的頭發落在胳膊上,烏黑的發色襯得她皮膚越發的白皙。
酒精纏繞在兩人之間,陳宗辭抬起手,她的頭發仿佛有生命力,纏繞住他的手指。
他的手壓上來的那一刻,周稚京突然的抬起頭,不知怎么,發絲勾住了他的腕表。
猛然一扯,頭皮生疼。
她心慌,想要擇斷自己的頭發,被陳宗辭摁住,“急死了?”
他語氣沉沉的,能聽出不耐。
周稚京揪著頭發的手,被他摁住,她垂著頭,嗚嗚兩聲,說:“疼死了。”
是真的挺疼的。
“過來點。”陳宗辭沒好氣的說,“自己纏上來的,還有臉哭。”
“我沒哭。”
他強行把人摁到胸口,頭發不知道怎么纏的,一時弄不開。
陳宗辭也沒那么多耐心,偏生這頭發也不知道是怎么個纏法,就纏在卡扣上,想把表摘下來都困難,他試了幾次,稍微用力一點,身前的人就嘰嘰歪歪的叫,生怕斷了她一根頭發絲。
陳宗辭被她就叫的沒了脾氣,直接叫了服務生進來,讓拿了把剪刀。
周稚京第一時間認定他是要剪頭發,急忙道:“你少剪兩根。”
“頭發那么多,多剪幾根死不了。”他說話半分不客氣。
服務生送上剪刀。
周稚京低著頭,看不到陳宗辭的做派,怕他惱火起來,把她頭發一把子都剪掉。
有句話說的好,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
發型是一個人顏值高低的重要因素。
更何況,周稚京不喜歡短發。
她聽到動剪子的聲音,嘴里止不住的叫,“別剪太多,求求你了。”
陳宗辭突然來了興致,手上的動作停住,“光用嘴求?”
周稚京哼哼唧唧,不說話了。
陳宗辭:“剛扯頭發的架勢不是很足?現在又心疼頭發了?”
周稚京小聲叨叨,“我看趙秘書顱頂頭發有點稀少。”
陳宗辭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暗諷在他身邊工作強度大,掉頭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