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隊長氣喘吁吁跑上二樓找人時,錢艾和況金鑫還以為吳笙出了事,結果被告知,不僅沒出事,還有大驚喜。
距離北京時間500的闖關時限,還剩9分鐘。
男洗手間里,驚現存檔npc。
見四人到齊,圓腦袋也不啰嗦,先自報家門:“叫我圓仔就行,”然后繼續扒著門框,只露出腦袋,給他們簡明講解,“一旦存檔成功,明天你們就會直接出現在這里,并保留你們現在所擁有的全部文具,同時,存檔記錄消失。但,一周內只可以存檔一次。”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次存檔之后,下次即便找到存檔點了,如果間隔不夠一周,還是不可以存?”徐望仔細確認。
“不符合條件的人,即使見到我,也沒有存檔機會。”圓仔沒用“存檔點”,他從始至終,說的都是“我”。
“假設我們在存檔的同一天,交卷成功了呢,難道第二天還要重新回到這里,再來一次?”吳笙立刻提問,并貼心地附帶后續分支,“如果需要重來,交卷失敗同樣后退嗎?如果不需要重來,是不是意味著這一關的存檔記錄,沒有被讀取,或者說已經自動消失,那么當我們在一周之內到了下一關,還可以再存嗎?”
徐望才剛剛吃透圓仔的規則,就又被邏輯強大的自家軍師,拖進了“假設”、“如果”的迷霧森林,滿眼都是樹杈,得撥好半天,才能艱難看清路。
他心說,幸虧圓仔是個npc,這要是個真人,估計也得半天才能捋順吳笙的題干。
結果一看,圓仔也懵逼著,嘴巴半張,眼帶茫然。
“什么叫下一關?”他問。
預料之外的回應,讓吳笙沉默下來。
徐望意識到,自己想錯了。圓仔不需要理解吳笙的提問,因為連吳笙建立提問的基礎,之于圓仔,都是一片空白。
“哎呀,你們好磨蹭,到底要不要存檔?”圓仔不耐煩了,從隔間里又伸出一只手,“存,就把手給我,不存,就大聲拒絕!”
四伙伴面面相覷,不約而同走上前。
誰也不會和彩蛋作對。
四只手,一個疊一個地落到圓仔肉肉的掌心,存檔npc十分執著,腳就是不出隔間半步,站在馬桶前,托著他們的手,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存今時之境,續已結之緣,縱荊棘多險,愿前路平安。”
話音落下,四人手臂上的貓頭鷹,同時發出淡金色的光。四光匯成一束,淡金成了金,直沖而上,又在撞到天花板后散開,點點落金如雨。
“叮——”
徐望:獲得
吳笙:獲得
錢艾:獲得
況金鑫:獲得
“叮——”
:存檔成功。
最后一滴“金雨”落地,洗手間重歸夜色,四伙伴卻仍沒從驚訝中回神。
存檔成功的提示,他們有心理準備,可這忽然一人得一個文具,是什么套路?找到存檔點的獎勵?
徐望剛想問圓仔,四人手臂上又共同響起第三聲、第四聲“叮——”。
兩條新信息的抵達幾乎是無縫銜接的。
:[總成績榜]本周獎勵已發放。
:[總成績榜]已開啟,請盡快查看。
徐望被這接二連三的信息,砸得有點懵。
自離開第一關,他們再沒收過來自的提示,更重要的是,哪怕在第一關,他們收到的信息也只是其他隊的交卷情況,而下兩個子選項,[總成績榜]和[交卷速度榜],從進入“鸮”的那天起,就一直是點不開的灰色。
如今,這[總成績榜]猝不及防就開啟了,還是在距離500只剩2分鐘的時候。
速記能力大考驗嗎!!!
徐望再沒時間多想,迅速點開榜單。
[總成績榜]
top1-范佩陽、滕子晏、萬鋒芒、張潛、鄭落竹(1123)
top2-方錦、費凡、李燈、邵競儀、印恒嘉(1023)
top3-陳關、顧念、江大川、孔立澤、王斷然(1023)
top4-傅文頃、賀蘭山、秦銳、武彥超、趙沐辰(923)
top5-馮讓、計云雷、魏孟寒、朱墨、鄒珺(823)
榜單沒有想象中的復雜,上面只顯示獲得獎勵的五支隊伍,按榜單公布一刻的實時成績排,順序前五名。
徐望剛把榜單上的名字瀏覽一遍,闖關時限就到了。
一頓天旋地轉,再睜眼,已是景區之內。
清晨的黃河口,將要迎來黎明,極遠的天盡頭,水云相接處,已泛起一抹微微發亮的黃。
寧靜,安逸,晨風清涼。
被血污、嚎叫浸染的末日之城,恍若隔世。
然而人回來了,四伙伴的心,卻還掛在那最后一刻的榜單上。
況金鑫第一個出聲,他向來不懂就問:“為什么榜單上的隊伍都是五個人?”
“是不是后面的關卡需要再增員啊。”錢艾也不清楚,只能順著猜。
“那‘本周獎勵’呢?”況金鑫又問,“是指,每一周都會給前五名的隊伍發獎勵?”
“對啊,一周一次,”錢艾答完,才覺出不對,“你之前沒見過?”
況金鑫愣了:“你見過?”
錢艾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進入“鸮”的時間比三位隊友早,連忙解釋:“在和你們組隊之前,我見過一次這個榜單,當時第一名成績好像是……”他苦思冥想,總算抓住了記憶碎片,“對,1023。”
況金鑫皺眉:“可是茅七平說過,最厲害的隊伍,已經到了十三關,剛才那個第一名,才到1123。”
“肯定是1423沒過去,又后退了唄。”錢艾說。
徐望沒說話,但心中已了然。
他、吳笙和況金鑫,是同一天入“鸮”的,到今天,正好七晚,一周。比他們早幾天進來的錢艾,上一次看見榜單的時候,應該正好是他們被吸入“鸮”的前一晚。
見況金鑫還皺著眉,已經想差不多的徐望,便接著錢艾的話茬,繼續給隊友解釋:“我們在榜單上看見的,是當前實時的五個最好成績,曾經闖到過哪一關,不是獎勵的發放標準。”
況金鑫就總覺得不太公平:“如果我這一周里,成績排名都在前五,恰好發獎勵前的最后一刻,交卷失敗,后退三關,成績跌出前五,那多冤啊?”
“就是因為成績時時刻刻在變動,沒有絕對公平的量化標準,所以只能一刀切,”吳笙自沉思中抬頭,“反正發獎時間固定的,要是怕和獎勵失之交臂,那一天就去無盡海吹吹風好了。”
況金鑫簡直豁然開朗,看他的目光充滿佩服:“笙哥,你好狡猾。”
吳笙:“……”
用貶義的詞進行真誠的正面贊美,實在讓接收者心情復雜。
又累又乏,四伙伴實在沒有等待日出的心情,簡單聊過兩句,便往回走。
不成想,他們生生走來了黎明,走來了黃河日出,竟還沒走出景區。
那一路從城南飆到城北,真不是白飆的。
于是他們從趕路變成走走停停,時不時欣賞一下朝陽,濕地,各類水鳥,也算勞逸結合,以免明天晚上抬不起腿。
有時候,命定的緣分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就這么隨心所欲地散步,愣是路過一片蘆葦蕩時,遇見了“老朋友”。
圓寸的岳帥,學生頭的蘇明展,漁夫帽的陶阿南,扎小辮的蔚天杭。陣容是整齊的,只是相比分別時,憔悴狼狽不少。
饒是如此,徐望還是一個急剎車,本能攔住左右伙伴,不讓大家再往前。
岳帥見狀,無語:“又不是‘鸮’了,我就是想讓你們繼續蹦,它也不符合科學規律啊。”
在現實世界中,遇見“鸮”里面的對手,對于岳帥他們,習以為常,但對于徐望他們,是第一次。
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仿佛“鸮”和現實的界限,變的模糊了。
徐望甩甩頭,調整心態,讓思緒回歸現實,這才重新打量四位“故友”,試探性地問:“交卷沒成?”
蔚天杭氣呼呼地哼一聲。
岳帥沒好氣挑眉:“何以見得?”
徐望攤手搖搖頭:“嘖,頭發亂的,臉上臟的,滿頭滿身蹭的都是血,實在不太像‘凱旋之兵’。”
岳帥恨的牙根癢癢:“說別人之前,能不能拿手機照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