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穿越香巴拉原始叢林
原始叢林其一
眾人仰頭望去,只見香巴拉那蛇形太陽的下方,一個黑色的翼狀身影正平穩地滑翔著,那外形,那平穩的直線飛行姿態,的確很像飛機,可是,如果在香巴拉能看見這種現代化的交通工具,那么從外面就應該可以看到這個地方才對啊?
很快,他們便發現,那“飛機”不止一架,而是一群!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巴桑,他跳下船道:“快走!不是飛機!”
他心中在疑惑:“為什么手發抖?
為什么手發抖?
身體想告訴我什么?
難道我見過?”
卓木強巴也道:“是危險的感覺!快!把船拉到樹林里去,快點!都下來!”
大家跳下船來,又趕緊拖著船遠離沙灘,朝那巨大的樹木構成的林地中跑去。
剛跑出不到兩百米,那些巨大的“飛機”已經飛速俯沖到了沙灘附近。
這時他們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飛機,那是一群巨大的鳥類。
肉眼看去,那些巨鳥的翼展竟然有十米以上,看起來就和一架架飛機沒什么兩樣,它們的喙約有一兩米,彎曲著,就像俄羅斯的禿鷹機頭,絲毫不用懷疑那喙的攻擊力,那樣的武器恐怕連堅硬的巖層也能啄開吧。
只見那些巨鳥在沙灘上空交錯盤旋著,每一次俯沖,都有一兩只海蝎子或蠑螈被帶離沙灘,那一雙雙巨爪就如同機械手臂上的鋼耙子似的,被抓住的海蝎子和蠑螈連叫救命的機會都沒有就斷了氣。
沙灘上頻頻響起慘號,一群人被那哀鳴之聲驅趕著,更加快速地逃離那片墳場,如果被那種大型生物所包圍就太可怕了。
“那里的鳥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雞啄米似的”,此刻他們才能理解,古人對香巴拉巨獸的描寫是多么生動傳神。
張立想起了在可可西里見到的大金雕,如果說這里的巨鳥算是真正的雄鷹的話,那么大金雕和它們比起來,充其量也只能算麻雀了。
卓木強巴邊跑邊問道:“肖恩,你對它們有沒有了解?”
肖恩忍不住粗口道:“我了解個狗屎。
這地方,實在是太瘋狂了。”
張立道:“不過還好,那些飛行怪物都沒有發現我們,要是我們哪怕只被其中一頭發現的話,都糟糕至極。”
岳陽忌諱地看了張立一眼,這種糟糕的話竟然會從他的嘴里吐出來。
果然,張立話音剛落,當他們距離最近的一棵大樹還有不到兩百米時,一只巡航的巨鳥注意到了這條移動的蛇形怪物,它打算下來看個究竟。
感覺到呼呼風聲的胡楊隊長大罵道:“該死的,果然被發現了!”
卓木強巴道:“跑快點!”
人腿哪能快過鳥翼,肖恩一扭頭道:“來不及了!”
胡楊隊長道:“抄家伙!”
他用手肘將背包挪到一旁,雙手持槍而立,其余的人也以驚人的反應速度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誰也沒注意巴桑出人意料地愣在那里:“死定了!”
他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念叨著。
呂競男道:“不要貿然射擊,槍聲會驚動它的同伴或叢林里的怪獸,一定要給它致命的打擊。”
卓木強巴道:“你說開火,我們就開火。”
張立自信滿滿地道:“只要它敢過來,讓它知道我們這支精英小分隊的實力。”
近了,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風中夾雜著呼嘯之聲,這樣的龐然大物從高空俯沖下來,形未到而聲先至,那股氣勢奪人心魄。
呂競男握著槍計算那巨獸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果垂直對空射擊,要想對這龐然大物造成致命傷害,射擊有效距離不能超過兩百米。
來不及使用電子望遠鏡,只能憑著平臺的相對高度和那一雙久經歷練的慧眼做實際觀察。
一個個數字在她腦海里出現,一千三百米,一千一百米,八百,七百,五百……
呂競男不住提醒大家:“等一等……等一等……再等一等……”一個個手心里都握出了汗。
那只鳥真是大啊,越到近處,越能感覺那體型上的巨大差異帶來的壓力,九個人連同蛇形船,已經被完全籠罩在了黑影之中。
就在呂競男即將說出“開火”的時候,那巨鳥猛然扇動翅膀,呂競男頓時想起,速降中的飛鳥在落地前需要扇動翅膀來做緩沖,沒想到這只巨鳥在這么遠的距離就開始緩沖了!當“開火”兩個字喊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那十余米的翼展扇動起來可不是一點微風,地面上的人被吹得東倒西歪,飛沙好像藤鞭一般抽打著身體的暴露部位,被風和沙掠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眼睛也完全睜不開了,混亂中只有兩三個人開了槍,但那歪斜的槍口似乎根本沒有擊中那只巨鳥。
巴桑感到身體陡然一緊,跟著雙足離地,懸空而起,他大叫道:“它抓住了我!它抓住了我!”
呂競男道:“它不是抓住了你,它抓住的是船!”
就這么一句話工夫,胡楊隊長、唐敏、岳陽三人先后離地而起。
“割繩子!”
“不要,王佑他們還在船上!”
“開火,開火!”
“誰拿槍捅我!小心槍走火!”
一時間喊聲不斷,卻聽呂競男在風中吼道:“大家不要開槍,以免誤傷!都停下。
亞拉法師!拜托你了!”
亞拉法師聽風辨聲,閉著眼睛朝空中連開數槍,只聽一聲尖銳悲鳴,被吊在半空的人陡感身體一沉,又重重地落回地面,不一會兒風沙漸停,再睜開眼睛時,那只巨鳥已經飛走了。
卓木強巴長出一口氣,看那蛇形船時,卻又呆住了,蛇形船的龍骨被那只巨鳥的鋼鐵利爪抓斷了數根肋骨,連正中的脊椎骨也斷為兩截,那厚實得連剖犀刀也無法完全刺穿的外皮被抓出幾道數米長的口子——整條船完全被毀了。
岳陽埋怨張立道:“你不說話會死人啊,說什么不好,說那鳥會飛下來,這下好了,我們也不用保留這船了。”
卓木強巴道:“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
快離開這里,它隨時會回來的。”
肖恩點頭道:“如此巨大的體型還要群體行動,多半已經擁有了原始的家族觀念,它一定是找幫手去了。”
卓木強巴獨自背起王佑,胡楊隊長和巴桑抬起趙莊生,其余的人拿起所有能拿走的東西。
經過這次較量,這支精英小分隊戰意全無,逃難似的向那森林沖過去,只有抵達森林,那些巨大的樹木才能阻止巨鳥的襲擊。
岳陽跑著跑著,跌了一跤,張立回身去拉他,岳陽爬起來邊跑邊高聲道:“別管我,快跑,快跑。”
張立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天空,驚呼道:“天哪,它帶了好幾個兄弟伙沖我們來了。”
岳陽用力擂了他一拳道:“發什么愣呢,還不快跑!”
唐敏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卓木強巴大聲道:“不要回頭看,只管跑!”
亞拉法師也道:“我來斷后,它來了我會通知你們的,你們只管朝前跑。”
在壓力的驅使下,大家忽感如有神助,肩馱背扛,還能以打破兩百米世界短跑記錄的成績跑了過去。
不過,只有那一棵大樹可不行,他們得繼續深入,往林木眾多的地方跑。
幸運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這群人太渺小了,根本沒引起那些巨鳥的注意,那幾只巨鳥只是把蛇形船當作了發泄的目標,對著那蛇形船又抓又啄,直到蛇形船被徹底瓦解為一堆碎片,它們才心有不甘地飛走了。
不過逃跑的人并不知道,他們還在森林中奪路狂奔。
終于,周圍的林木漸漸多了起來,土地也變得松軟起來,他們才稍稍放緩步伐,幾個膽大的開始扭頭察看有無追兵。
肖恩跑在全隊人的最前端,剛聽到身后的胡楊道:“安全了,它們沒有追來。”
一不留神,腳下一腳踏空,全身下沉,他大叫道:“沼澤!沼澤!快拉我上去!”
說完這句話,雙腳已經完全沒入泥土之中。
此時與肖恩最接近的巴桑距他尚有十余步,同時其余人也已經發現,跑動時不覺得,稍一停下,整個身體就向下沉。
地面的泥土太過松軟,根本不適合負重站立,要沖過去拉住肖恩已經來不及了。
呂競男從卓木強巴身邊掠過,手臂一揚,射中一棵巨樹的樹干,同時對肖恩道:“用飛索!”
大家紛紛拋出飛索,勾住巨樹的樹干,肖恩也總算在危急之時用飛索勾住了其中一棵大樹,攀著鋼絲一身泥漿地從泥塘里爬了出來,只是他肩上的三個背包掉了兩個。
卓木強巴護著王佑,胡楊隊長照顧著趙莊生,也各自上樹,九個人分別靠著四棵樹。
直到在樹上停穩,大家才發現,這里的樹很是怪異。
這一片樹林幾乎都是一個樹種,樹干靠近沼澤的部位呈圓錐形散開,最粗的底部直徑足有五米,往上逐漸縮小,最后樹干直徑縮小至不足半米,但卻筆直地往上,挺立足有百米之高,整棵樹沒有分支,直到百米以上的頂端才如傘蓋般散開,碧綠的樹葉遮擋著天空。
大家正是靠在那圓錐的斜面上休息,岳陽向遠處的肖恩詢問道:“肖恩,這里有沒有危險?”
肖恩苦笑道:“你問我?
我問誰去?”
卓木強巴將王佑放在樹上,唐敏過來替王佑檢查,胡楊隊長也將趙莊生放了下來,呂競男看了看小趙。
張立在另一棵樹上苦著臉道:“敏敏,想個辦法把他們叫醒吧,總這樣背著他們跑也不是辦法,這里到處都是危險。”
唐敏道:“我知道,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啊,我已經嘗試過各種刺激,若是常人早就醒了……”
呂競男檢查過趙莊生,情形一樣。
岳陽道:“我來試試。”
他騎跨在趙莊生身上,雙手抓著趙莊生的面頰,一面拉扯,一面喊道:“醒來,醒來。”
肖恩則對他們棲身的樹干產生了興趣,這些樹的樹皮有些像菠蘿的表皮,有無數的菱形突起覆蓋在上面,他四處敲敲,用小刀切削、觀察,最后道:“我早該想到的,這些都是蕨類植物啊。”
唐敏又試了幾種刺激方式,依然沒有效果,但王佑的呼吸脈搏,一切都正常,她搖頭道:“還是不行,只有等他們自己醒來了。
或許是由于我們連續奔波,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休息過,他們還處于保護昏迷之中。”
卓木強巴點點頭,保護昏迷也是呂競男告訴他們的。
自然界的許多生物,特別是哺乳動物,有一種特別的保護昏迷的機制,當它們遭遇重大變故或難以接受的恐懼時,為了保證神經系統不因為那種巨大的變化和過于激烈的恐懼心理而崩潰,大腦會自動發出指令,讓其陷入昏迷。
諸如鴕鳥將頭埋入沙里,還有上次在蟒林被卓木強巴嚇得暈過去的鱷魚,都是那種保護昏迷的機制在起作用。
張立看著岳陽騎在趙莊生身上撒野,不由心中感慨,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啊。
岳陽已經將趙莊生的面頰擰得又紅又腫,呂競男制止道:“岳陽,別叫了,你那樣是弄不醒他的,反而會弄傷他。”
卻聽岳陽喜道:“他醒了!教官!他醒了!敏敏,快過來看看他。”
唐敏飛索一揚,從樹上蕩了過去,只見趙莊生咂吧著嘴,含糊不清地嘟噥著,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他的眼珠在眼瞼里轉動,手指也有不自覺的收縮,的確是將醒了。
唐敏按照嚴格的喚醒機制試操作了兩遍,只聽趙莊生說了一聲:“我暈船。”
一雙緊閉的眼睛緩緩地張開了。
趙莊生看見幾個模糊的人影,跟著清晰起來,哪里是人,那些都是參天的樹呢,他醒后問道:“我……這是在哪里?”
“哈哈!”
岳陽大笑著,模擬張翔的語氣道,“蘇醒過來的人類啊,你有福啦!”
趙莊生這才看清,自己身邊有幾個熟悉的面孔,岳陽、敏敏、胡楊隊長,岳陽還在旁邊道:“我們到了!這里是香巴拉,這里就是香巴拉!我們已經到香巴拉了!你這懶鬼,我們拼死拼活地才闖過來,你一路睡大覺也能到這里,老天真是不長眼。”
趙莊生聽說到了香巴拉,掙扎著要坐起來看看,卻被唐敏按了回去,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乖乖躺著,不要亂動,先喝點水吧。”
趙莊生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三個人,心中頓時一涼:“怎么才這幾個人了,記得我睡著的時候船上還有十來個人啊,教官呢?
強巴少爺呢?”
他不禁問道:“其他人呢?”
岳陽道:“在其余樹上,你別亂動,這里很窄的,下面就是沼澤,你一滾就掉下去了。”
卓木強巴在遠處道:“趙莊生,你醒啦,現在感覺怎么樣?
敏敏在你旁邊,你聽她的就好。”
趙莊生道:“強巴少爺,我沒事,一切都好,就是,就是渾身無力。”
岳陽道:“你當然渾身無力了,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就算是天天在睡覺,新陳代謝也跟不上啊,營養早就消耗光了。”
張立在另一棵樹上喊道:“嗨,瘦子,歡迎你回歸地獄旅行團,你在天堂做夢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總之,先吃點東西吧,肖恩那里給你留著呢。”
肖恩道:“掉了。”
“什么?”
“掉了,魚掉了,背包,沼澤里。”
肖恩攤開雙手,無奈地聳肩。
“呃……”張立遲疑了一下,又對趙莊生道,“沒關系,這里有的是食物,只要你有足夠大的嘴,再多都夠你吃。”
趙莊生已經漸漸清醒過來,他的手足也開始在唐敏的幫助下緩慢活動,他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道:“我怎么覺得,我的臉有些腫?”
“嗯?”
岳陽看了看身邊的人,沒有人表態,他馬上和藹地說道,“有嗎?
我們都不覺得呢,根據我的判斷和推論,你一定是出現錯覺了。
你剛剛醒,所以難免感覺失真,多休息一下,不要考慮太多問題了,你能恢復戰斗力,放心。”
說完,岳陽看了王佑一眼,對唐敏道:“要不要試試我的方法?”
唐敏道:“不好,王佑的身體比他虛弱,而且,也不是加大刺激力度就一定能喚醒的。
你的方法太暴力了。”
岳陽扭頭一看,趙莊生正狐疑地看著自己,趕緊解釋道:“我們討論的,是純學術上的問題,你不懂,待會兒再給你解釋。”
“現在該怎么辦?”
胡楊隊長問卓木強巴道。
卓木強巴看了看森林上空逐漸昏暗的天空,雖然不知道剛剛經歷的那次潮汐浪究竟是潮浪還是汐浪,不過現在看來,多半是汐浪了。
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巨大的樹林被半水半泥的沼澤包裹著,到處泛著氣泡,咕嘟咕嘟的聲音不斷從密林深處傳來。
原始叢林其二
卓木強巴道:“首先,大家對一下時間,為了與外界的時辰盡量同步,請亞拉法師給我們一個大致的時間。”
在亞拉法師的讀秒之后,大家將時間統一調整到晚上七點十三分。
終于,在歷經大約五天的無時間狀態后,他們在香巴拉再度擁有了時間。
卓木強巴接著道:“接下來,就是盡可能找到一處比較適合休息的地方。”
趙莊生詢問道:“這里不可以嗎?”
卓木強巴道:“嗯,這里不好,這里太接近森林底層,危機四伏。”
他看了看樹干,對呂競男道:“大家在下面注意安全,我和呂競男上去看看情況。
敏敏,你過來看著王佑。”
說著,他取出了鉚釘槍和椎釘,和呂競男向樹冠攀爬上去。
唐敏叫道:“小心點。”
一雙眼睛盯住了卓木強巴和呂競男。
趙莊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樹林里一片靜謐,周圍還有幾個大水洼,奇怪地道:“這里還行啊,怎么會不好呢?”
岳陽解釋道:“你剛剛醒來,不知道我們剛才度過了多么危險的危機。
這里是香巴拉的最底層,這里或許和你想象中的香巴拉不太一樣,這是一片遍布史前生物的原始森林。
這里的動物都十分巨大,雖然我們擁有各種武器,可是面對那些怪獸,我們的武器能給它們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小了。”
趙莊生看了看岳陽,又看了看其他人,好像岳陽沒有說謊,他問道:“可是,為什么我一只也沒看見呢?”
“呃,這個……”岳陽道,“這個說起來就比較復雜了,因為你是后來的,還不知道原始森林是怎么一回事,像這種擁有高大喬木的原始森林……”
肖恩更正道:“是蕨類植物,我已經說過了。”
岳陽道:“這種高大的蕨類植物組成的森林,一般分為三層。
最上端為樹冠層,那里是叢林頂部,是飛鳥和靈長類動物生活棲息的地方,這里雖然或許找不到靈長類高級動物,但是鳥類是相當的可怕,所以樹冠層是不適合我們居住的;樹冠的下方為中層,那里主要是樹干,生物種類最少,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樹洞昆蟲而已;而下層是生物種類最多、環境最復雜的位置,特別是在毫不了解的原始森林之中,停留在地表,那是沒有辦法的舉動。
一般而,就算在地表宿營也要選擇開闊地,距離水源近,土層瓷實,不要有大量的灌木叢在周圍,否則的話,就等著被咬吧。”
說著說著,岳陽不覺笑道:“教官教的那些知識在這里都能派得上用場,這里的每種動植物都是我們所不熟悉的,現在全得靠我們去識別了。”
趙莊生道:“你說了這么多,和這里沒看到動物有什么關系?”
肖恩道:“我想主要有幾個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原本生活在這里的蠑螈始祖剛剛回到了海里;第二,現在剛過晚餐時間,大部分動物都回屋休息去了;第三,我們是陌生來客,它們尚在暗中觀察我們,雖然我很懷疑它們沒有進化出如此先進的大腦,但不排除生命本能使然。”
張立道:“不過還好,起碼在這里我們不會被一些看不見的小動物咬。”
趙莊生道:“怎么說?”
張立打個哈哈道:“所以說你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這里的動物啊,自打上岸之后,我看就數我們是最小的。”
趙莊生道:“什么意思啊?
什么我們是最小的?”
岳陽道:“還記得我們曾告訴過你們古代戈巴族人開創新紀元的描述嗎?
里面的怪獸有三層樓那么高,皮厚得像坦克裝甲車一樣,里面的鳥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里面的蝗蟲比人高……還記得起來嗎?”
趙莊生道:“嗯,我想想。
哦,好像是聽張立說過,這是神話故事嘛。”
岳陽道:“不,不,不,這是真的,是真實的寫照。
我們剛剛才看見那些巨鳥,你見過翼展一二十米的巨鳥嗎?
像飛機一樣大。”
“不可能!”
趙莊生說什么也不信,幾乎要跳起來。
張立道:“嘿嘿,別看你現在不信,待會兒見了你可別尿褲子。”
巴桑將背包里的武器都翻找了出來,塑膠炸藥、榴彈、爆破彈、手雷,他每拿一樣,又搖搖頭,放回背包。
亞拉法師低聲道:“沒用的,我們攜帶的武器不足以消滅那么大的動物,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盡量不與它們正面接觸。”
巴桑裝填12.7毫米穿爆燃彈的手顫抖了一下,那如飛機般巨大的體型,那成群結隊的密集兵團,他在看見巨鳥的第一個瞬間就想起來了,他見過!在那陽光明媚的碧玉般的草原上,那些巨鳥被藏羚羊的血氣吸引過來,遮天蔽日啊,無法抵抗,無法還擊,當你看到那巨大的體型時,自己都會懷疑槍里的子彈能不能給那種東西造成傷害。
亞達夫、亞姆、桑吉夫、德格,他們就那么被抓走了,瞬間消失在那氤氳的迷霧中,可慘叫之聲竟然從云霄里傳出來,成為記憶里揮之不去的慘厲叫聲。
為什么會發出那樣的慘叫,巴桑也想起來了,索姆跟在自己身后,那厲風刮來時,索姆大叫著“小心后面!”
,是他撲在自己的身上,本來被抓走的那個人該是自己的。
兩頭巨鳥,一只叼住索姆腰腹,另一只臨空撲擊,用嘴在索姆身上輕輕一啄,那情形,就像兩只鳥銜著同一條肉蟲,輕輕一分,索姆的一條腿連同部分腹腔帶著筋骨皮肉就被扯了下來,那血淋淋的大腸從斷腿處露出來,懸吊在空中,索姆還活著,他的叫聲……聽到那聲音,巴桑就覺得那被撕裂的好像是自己一般。
空中還有無數同伴的聲音,肉醬、腦漿、眼珠、大腸、皮肉伴隨著血雨從天而降,而他們從草場要逃到樹林起碼還有一千米遠,自己都認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巴桑的記憶就此中斷,可是他顫抖的雙手告訴他,后面發生了更可怕的事情,是他無法回憶起來的事情。
亞拉法師低聲道:“武器,并不是人類擁有的絕對可靠力量。
想要戰勝過去和自己,永遠只能依靠自己。”
巴桑看了他一眼,放下彈夾,拿出背包里的庫克里彎刀,將刀鞘綁在鞋幫處,拔出雪亮的一截刀鋒,又重重地插回去,刀與刀鞘摩擦著,發出“錚”的一聲。
“嘿,敏敏!王佑快滑下樹去了!”
岳陽提醒仰頭望著樹干的唐敏。
唐敏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王佑肩頭的衣服,跟著“啊”地叫了一聲。
原來她發現,不是王佑自己滑下樹去的,有東西咬住了王佑的褲腿把他往下拖。
那東西渾身漆黑,軟綿綿的,像脫了殼的蝸牛。
咬住,不,應該是吸住王佑褲管的。
那嘴好像盛開的向日葵,嘴里密密麻麻滿是小針般的吸管,背脊上有幾根接近半米的長刺,觸手也像蝸牛的觸須可長可短,剛才還有好幾根觸手搭在王佑褲管上,現在全都縮了回去。
但嘴還吸著王佑的褲管不放。
唐敏一拉,就從沼澤里拉出一個接近一米的軟體怪物,它的身體出現在唐敏面前,這是身體呈管狀的肉蟲,背上有數對尖刺,黃黑相間的條紋,一對一對短小粗肥的肉腳,那……那就是一只巨型化的毛毛蟲!不,比毛毛蟲還可怕,還令人討厭!
“這是什么呀!”
唐敏最怕的就是這種東西,當它們只有不到兩厘米長時就能讓唐敏閉上眼睛,一面尖叫一面跺腳跳,何況眼前這個露出水面足有一米長的大家伙。
唐敏終于不由自主地丟開王佑,放聲尖叫起來。
“噢,該死的。”
在其余地方也出現了類似生物,巴桑手腕一揚,左手擎著飛索蕩起,右手槍口噴火,直打得沼澤里泥漿四濺,被擊中的怪蟲頭尾昂起,肉腳亂蠕,整個沼澤沸騰成一鍋粥,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早就被這些潛行而來的怪物層層包圍了。
一只蠕蟲從沼澤里將頭探到樹下,趙莊生嚇得連連退縮,問道:“什么玩意兒?
這是什么玩意兒?”
張立飛索蕩過,道:“瞧見了吧,這看來就是毛毛蟲的祖宗了。
這種體積都算是小的,我們前面見過的那才叫一個大。”
肖恩看著從沼澤里被巴桑打得頭尾翹起的奇怪蟲體,只見一頭大一頭小,大的一頭好像一個裝滿水的氣球,那些觸手能伸出一英尺長,縮回腹內竟然看不出一絲痕跡,說它是軟體生物吧,它背上的尖刺就像擊劍選手的鋼劍,又硬又長,實在是怪異非常。
突然,一個史前生物的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怪誕蟲!這些是怪誕蟲!”
肖恩大叫道,由于一條怪誕蟲毫不客氣地爬上他棲身的樹,他趕緊背著背包借飛索蕩開。
胡楊隊長來不及取出武器,順手操起一把鐵鎬,向那軟體的怪誕蟲劈了過去,著手處只覺得軟綿滑膩,好像打在一個涂滿了油的橡皮球上。
岳陽詢問道:“怪誕蟲?
是什么東西?
你不是說你對史前生物不怎么了解嗎?”
肖恩道:“這個在寒武紀很有名的,就像三葉蟲一樣。
因為它太過怪異,以致發現他的人給它命名為‘做夢也想不到的蟲’,簡稱怪誕蟲。
只是……只是人們發現的化石標本都不足一厘米長啊,它們怎么……怎么能長到這么大的?”
岳陽嘟囔道:“經過三億年的進化,天曉得它們都變成了什么樣。”
這時,只見肖恩腳下那只怪誕蟲口部分開,頸部皮膚向后縮,顯出層層皺褶,就好像人們捋起手腕上的毛衣那樣,口中露出好似炮管的構造。
岳陽道:“那……那只蟲在干什么?”
肖恩移到樹的另一側道:“不知道,但好像是要噴射什么東西,盡量不要正對它們。”
唐敏早借助飛索爬得老高,還在大聲叫道:“快弄走它們!快弄走它們!”
“敏敏?
怎么啦?
你沒事吧?”
聲音卻是卓木強巴從樹上傳來的,他們已經下來了。
只見呂競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滑繩而下,眼神中有一些慌亂,她離地尚有十幾米就叫了起來:“快離開這里。”
這時其余人才看見卓木強巴正滑下來的身影。
岳陽利用飛索又爬了幾步,詢問道:“怎么了,強巴少爺?”
卓木強巴將電子望遠鏡遞給岳陽,道:“我的背包在哪里?
大家準備撤離,樹干上有些怪異的生物,可能對身體造成傷害。”
樹下的人都是一驚,看來樹上還有什么東西,可是,什么東西能把教官也嚇得花容失色,難道樹上也爬滿了這些巨大的怪誕蟲?
很快,大家就看見了那種連呂競男也不愿去碰觸的東西,那……那究竟是種什么生物?
它的外形看起來,就像一個巨人吐出的一口濃痰,沒有具體形態,渾身黃綠色,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落在沼澤上,就像一貼膏藥貼在了上面,身體散開約有臉盆大小。
只見那生物的頭部,或許說看起來能算做頭部的地方,像滾動的痰液一樣向前流淌,跟著尾部緩緩地收縮上去,隨后身體又向另一個方向舒展,然后尾部跟上,那種行動方式,就像微生物里的變形蟲。
岳陽強忍著令人窒息的氣味,捏著鼻子道:“這是什么!太惡心了!怎么還是會動的!”
巴桑也不敢向這些沒有形態的生物開槍,唯恐那些黃綠色的體液濺到自己身上。
呂競男來不及回答,只大聲道:“快走快走,它們從上面飄下來了。”
卓木強巴手指向前方偏右,道:“距我們西北大約兩公里,我們看見有瀑布,好像還有人工建筑,大家向那里前進!敏敏,別飛那么快;亞拉法師,背一下王佑;岳陽把小趙帶上;張立、肖恩你們替他們拿一下背包;巴桑別打了,打不完的,這東西,樹干上多極了,它們會彈跳,快離開!”
話語剛落,只見那些沼澤里的怪誕蟲突然蜷縮身體,就像發射炮彈一樣吐出一團東西,“啪”地貼在樹干上,正是那種黃綠色的膿液,不過比從樹上掉落下來的要小了許多。
張立也叫了起來:“太惡心了!剛才好像有一團痰貼著我的臉飛過去了。
我的臉,我的臉被它劃傷了,完了完了,我被毀容了!”
肖恩咕噥道:“太瘋狂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無數的痰液生物從天而降,它們有的身體舒展,像一面樹葉一樣打著旋兒緩緩飄落;有的團成一滴水往下滴落,落在沼澤或是樹根部,像流動的液體一樣前進。
而沼澤中無數怪誕蟲又將那些痰液大力噴射出去,那種東西身體就像橡皮泥,落在哪里就把身體貼在哪里。
一時間,整個巨型樹林里到處都是降落和飛射的軟體生物,根本無處可藏。
一行人借助飛索飄蕩在空中,只見空中滿是危險的黏液敵人,腳下是翻泡的沼澤和帶刺的扭動的巨型怪誕蟲,情況糟糕得無以復加。
“啪”,張立的一條右腿被痰液包裹住了,張立用手想驅趕那些軟體蟲,誰知道手一按上去,那些黏液就粘在了手上,抬起手來,黏液像膠水一般在手上拉起長絲,一股化膿的惡臭撲鼻而來,張立只覺得胸口說不出的難受,在船上經過那種程度的顛簸也沒有嘔吐的他,終于忍受不住了,肚腹一陣絞痛,胃酸翻涌,把吃下去的魚肉魚骨頭噴了個一干二凈。
“我中招了!我中招了!”
張立大叫著。
卓木強巴道:“堅持住,到時候找個地方清洗,你可別掉下去了!我告訴你,掉下去沒有人會去救你,掉下去就死定了!”
話剛說完,“啪”,“濃痰”裹住了他整個右足,像膠水一樣懸掛在足底,踢也踢不掉。
“啪”,巴桑突然加速,從大家面前飛了過去,那東西搭在他肩上,還有部分黏液掛在他左頰,看他那咬牙切齒的表情,真讓人擔心他會把自己的左臂連肩剁下。
趙莊生對岳陽小聲道:“我可能不行了。”
岳陽道:“別說傻話。”
趙莊生道:“真的,那東西,那東西在我背上,不止一團兩團,我覺得起碼有五六團那種東西在我背上。”
岳陽沉默,趙莊生不安地問道:“你……你怎么不說話?
你在想什么?”
岳陽道:“我在想,是不是該把你扔下去。”
“什么!你竟然敢這樣想!”
趙莊生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岳陽囁嚅道:“可是,誰知道它們會不會順著你的背滑到我身上來啊。”
“你太無情了,剛才有人告訴我是你把我的臉掐腫的我還不相信,看來果然是你干的。”
“是誰?
誰出賣我?”
“好哇,果然是你!”
“別動——”“叫你別動的,你看,這下我也中招了!”
熔巖臺地
在叢林里飛蕩了半個小時,終于發現了卓木強巴所說的好像有人工建筑的地方,這里對密林而,可謂別有洞天。
那是一處高出沼澤不少的紅巖平臺,致密的紅巖上沒有植物生長,天地頓時開闊,遠看去就像一只巨人的腳踏在密林之中。
腳背上有一條銀色飄帶,是從第二層平臺飛流千尺的瀑布。
瀑布在腳背上聚集為一潭清水,清水又漫過腳背向沼澤傾瀉。
而那些好似人工建筑的東西,在巨人腳的高處,遠看是一個個聳立的碎石堆,或者是被風化了的錐形巖石。
從分布形狀、石堆高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人類建造,甚至給他們的感覺更像某種動物筑起的巢穴。
真正到了近處,才發現那只巨人腳不是一般的大。
紅巖在這里高出地表至少五十米,最高的地方甚至與那些蕨類植物的樹冠平齊;寬度約有兩千米,并且一直向密林內深入,看起來和山根是連在一起的。
但當大家來到腳底板才發現,那巨人腳也是上大下小,想要攀爬上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還好,漫過腳背的瀑布在巨人腳的下面也沖出一汪小小的清潭。
現在大家最需要的,就是清水,必須洗掉那一身讓人惡心得說不出話的東西。
在林中飛蕩之后,早已是人人掛彩,每個人身上多少都帶著一兩條那濃痰一般的生物。
肖恩最慘,他從頭到腳被那種生物徹底包裹,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黃綠黃綠的迷彩服;一頭銀發則像被誰砸了無數個生雞蛋,糾結在一起。
當肖恩看見那潭清泉時,就迫不及待地沖了過去,不想,卻被兩聲嬌呼喝止。
“站住,肖恩!”
是呂競男在命令。
“你給我停下來,肖恩!”
是唐敏在大聲尖叫。
肖恩茫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嚴重錯誤似的,那兩位女士正怒氣沖沖地朝自己趕來:“你——你怎么可以在我們前面?”
“對嘛,應該等我們洗了你們再洗的!”
原來,兩位女士的一致觀點是:這潭水被你們這些臭男人洗過之后,豈不變成一潭臭水,哪里還能再洗?
因此,理所當然該她們先享用。
肖恩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禮節性的錯誤。
他抖動著滿手的惡臭黏液,看了看自己那披黃掛綠的身體,嘀咕道:“可是我……可是我……”
呂競男看了看那瀑布下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小清水潭,其余地方都是翻涌的淤泥,說什么也不讓肖恩先洗。
呂競男巧舌如簧,唐敏口齒伶俐,兩人一唱一和,唧唧喳喳地說了好多肖恩聽都聽不懂的中國道理,最后在雙重壓迫下,哪敢不投降。
一群名副其實的“臭男人”聚集在一起,只覺得身上散發的陣陣惡臭越發刺鼻,看著蔫兒了的肖恩,岳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安慰他道:“現在正是發揮你紳士風度的時機。
我們這些大男人犯不著跟她們搶。”
肖恩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紳士你個奶奶!”
大家還很自覺地背對著水潭圍成一個弧形,除了卓木強巴,其余人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咳咳。”
張立突然清了清喉嚨道,“其實,我覺得……當然,只是我個人意見哈,強巴少爺,可以過去和她們一起洗。”
一群男人都不懷好意地奸笑著。
卓木強巴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怕被踢飛。”
大家都裂開嘴大笑起來,但真正發出聲音的卻只有一人!
“哈哈!”
張立放聲大笑之后,發現其余人都只是把嘴張大了,并未發出半點聲音,猛然想起身后某人聽覺超常,思維敏捷過人,豈會聽不出笑聲中的猥褻之意。
一想到這兒,忽如一陣陰風吹過,他頓覺不妙,趕緊捂住了口鼻。
胡楊隊長和亞拉法師則在遠離水潭的巨人腳下,借助昏暗的光線研究這巨人腳的構成。
從近距離觀察,就會發現巨人腳并不是一整塊巨大的巖體,它是由一根一根規則的棱柱體簇擁在一起,排列得整整齊齊,好像是人工堆砌,但胡楊隊長和亞拉法師都知道,這卻是大自然造就的一種奇跡。
當火山熔巖快速冷卻時,巖體產生龜裂并形成一種類似結晶的形態,每根巖柱的幾何形態,規整得好似蜂巢,上端微微彎曲成弧形,站在巖壁下,就好似佇立在某座古代宮殿的廊柱之下。
胡楊隊長觸摸著那些規整的棱柱,暗嘆大自然的神奇,亞拉法師卻微微昂著頭,似乎在思索什么。
在剛才穿越密林的時候,法師的視線已落在了這塊巨巖之上,那里,才是他們要突破的屏障——隔絕第二層平臺和底層平臺之間的大巖壁。
到接近巨人腳的地方法師才看清,整塊大巖壁像是海嘯卷起的巨浪,在瞬間被凝結。
高達上千米的巨浪啊,向上竟看不到浪頭,上層平臺的邊緣像傘一般遮蓋著下一層。
而這些看似獨立的棱柱體間的縫隙,其實緊密得連一張紙都插不進去。
這樣的大巖壁被極限攀巖者稱為“嘆息之壁”,沒有塞入巖錐的縫隙,得用器械打眼,到了頂端,攀巖者更是需要像蜘蛛懸垂在天花板上一樣才能通過。
這種巖壁,在百米之內攀巖高手能憑借頑強的體力徒手完成攀登,但這可是近兩千米高度的巖壁啊。
且不說它那像傘一樣的頂端,就算只是垂直的,也需要數天的時間,靠無數的攀巖器械才能完成攀登。
亞拉法師在心中暗想:“這樣的巖壁,他真的能夠徒手攀上去嗎?
那我呢?”
這時,胡楊隊長道:“法師,你認為,這是怎么形成的呢?”
亞拉法師再度仰頭,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巨人腳,直接落到第二層平臺之上。
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億萬年前的景象:那熔巖就好似融化的鋼水,汩汩地流出,沿著熔巖通道,在第二層平臺溢流著。
到了這個位置,漸漸冷卻的熔巖開始堆積,一小部分巖漿繞過前方的阻礙,流到第二層平臺的邊緣,“啪嗒”從高空中滴落一滴,形成了今天的巨人腳。
亞拉法師道:“嗯,和我們推斷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