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愣怔片刻,笑道:“我說怎么沒看到王爺,竟是在軍師的馬車上躲懶。”
“趙將軍別來無恙。”慕含章跟趙孟打了個招呼。
怕他跳下馬車再牽動了傷口,景韶把小老虎接過來扔給姜朗抱著,伸手把自家王妃抱了下來。
“王爺!”慕含章一時不防備被他抱了個正著,頓時紅了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縱使別人知道他們是夫妻都難為情,更何況在這些人眼中他們只是軍師和主帥的關系,這般作為實在是太失禮了!
“你身上有傷,別亂動!”景韶面不改色道,小心地把人放下來。
趙孟聞,立時忘了剛剛看到的曖昧情形,急急地問:“聽聞大營被襲,軍師可是受了傷了?”
慕含章抿了抿唇,瞪了明顯是故意的人一眼,輕笑著道:“不妨事,小傷而已。”
“哈哈,不要緊就行,我老趙這次也掛了不少彩,男人嘛,身上就得有幾個疤才夠爺們兒!”趙孟哈哈大笑著就要去拍軍師的肩膀,被景韶眼疾手快的捉住了手腕。
郝大刀冷眼看著吵吵鬧鬧的幾人,這次出戰,王爺的充分信任,軍師的神機妙算,著實讓他佩服,只是,這兩個人那般曖昧不清,讓他實在有些看不過眼。但別人的私事他也懶得管,斂了眼中的情緒,上前行禮。
景韶看著進退有度的郝大刀,暗自點頭,再看看被自己攥著手腕的趙孟,不由得有些牙癢癢,交代眾人收拾妥當到中帳集合。按照這次攻打勝境關的功過,賞罰功過。
郝大刀這次立了大功,且他的驍勇善戰全軍有目共睹,景韶直接跟他提了將軍。主帥在外,生殺任免皆有大權,至于將軍的品級卻是要等皇上來定。
眾人對此沒有異議,郝大刀跪地領了將軍服。
“哈哈,郝兄弟勇猛過人,著實該封將軍!”趙孟對郝大刀也是佩服不已,高興地與起身的郝大刀對拳頭。
“先別高興,”景韶冷眼看著傻樂呵的趙孟,“趙孟沖動不顧大局,險些造成騎兵全軍覆沒,當不得將軍一職,降為中郎將。”
趙孟聞哭喪著臉跪地領罰:“末將有罪,領罰。”
將一干小將功過盡數賞罰下來,景韶方鋪開地圖與眾人探討攻城之計。
“這云城只有前后兩個門,末將命人守住了后門,防著西南王出逃。”郝大刀指著地圖道,“只是這云城地勢太高,城門著實不好靠近,而且,末將發現,云城的城墻十分牢固。”
“這云城乃是開國之時修建的,太祖為示恩寵,以米湯和泥壘筑高墻,堅不可破。”慕含章聞,想起來自己在史書上看到的記載,蹙眉道。
“米湯和泥!”趙孟驚詫不已,米湯和泥會使得泥灰粘稠數倍,筑起的城墻就真的是銅墻鐵壁,牢不可破了。
“原來如此,”郝大刀頷首,“軍師果真博學。”
景韶勾了勾唇,指著云城的簡略圖,修長的食指指向后門西側:“西側一丈處,并非米湯和泥。”
眾人聞,紛紛看過去,驚詫不已。
“王爺怎知并非米湯和泥?”趙孟忍不住問道。
景韶瞥了他一眼并不作答:“明日兵分兩路攻城,趙孟為先鋒攻正門,郝大刀帶兵攻后門。”
“是!”眾人領命而去。
景韶伸了個懶腰,跟著自家王妃往軍師帳走。
“你不回王帳去?”慕含章停下腳步看他。
“本王還有些事要跟軍師探討。”景韶面不改色道。
“何事?”慕含章瞪著他,這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與軍師不清不楚嗎?
“你難道不想知道城門西側的事?”景韶笑著湊過去。
慕含章側了側身:“養虎為患,太祖那等英明神武之人,自然會給后世子孫留個后招。這等皇室密梓,王爺知道也不稀奇。”說完,轉身就走。
景韶撓了撓頭,其實這還真不是什么皇室密梓,太祖是留了這一手,但估計是覺得西南王在建朝之初就可能謀反才這么做的,西南王安生了一代,太祖竟也忘了把這個告訴后人。上一世是因為抬巨木的兵卒被射殺了一個,攻城的方向偏了,才歪打正著的擊碎了城墻。
抬頭望了望已經細如彎鉤的殘月,上一世攻打勝境關就廢了他幾個月,如今不足一月就已經打到了云城,這種雀躍之情卻無人與之分享,當真是寂寞。于是抬腳回王帳,給哥哥寫了封家書,待營中熄了燈火,方溜出王帳,摸進了軍師的帳篷。
“哇唔!”睡在床邊的小黃被驟然撲上來的人壓住了尾巴,立時跳了起來,對著景韶呲牙怒吼,結果就被順勢彈了腦袋。
慕含章無奈地嘆了口氣,向床內挪了挪給他讓出地方,景韶立時美滋滋的脫了外衣鉆進被窩里。
“你就不能在自己的帳子里睡一晚嗎?”慕含章側身看著他。
“自己睡不安全,”景韶往那溫暖的身體邊擠了擠,“說不得又有行刺的人。”
小黃被占了床位十分不滿,拽著景韶的衣領拉扯半天,奈何虎小,不能把人叼下床,反而被景韶拎著脖子扔到了腳踏上。小黃契而不舍地爬上床去,窩在了景韶的胸口上,導致景韶被鬼壓床,夜間驚醒了好幾次。
次日,趙孟與郝大刀帶人攻城,西南軍派人出來應戰。趙孟與對方將領拼殺,打了個不相上下,雙方兵卒沖上上去混戰,西南軍以守城為主,見他們快攻到城門就迅速回城,借著就是陣陣滾石從天而降,借著云城的地勢殺傷力極大。趙孟不得不帶兵退后。
而郝大刀遇到的境況也也不多,別說攻打城墻,就是接近城門都有困難。
廝殺一整天未果,大軍歸營,來日再戰。
“哎,聽說昨夜王爺又宿到軍師帳里了。”一個巡邏的小兵悄聲對另一個說。
“哎呦,自從那次出了刺客我就時常看看王帳,王爺基本就沒睡過王帳。”另一個小兵悄聲說。
“亂說什么吶!”右護軍從后面一人給了一巴掌。
挨了揍的小兵縮著頭不敢再說,老老實實地繼續巡邏。
“哎,王爺跟軍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過來找右護軍閑聊的趙孟走出來,見此情形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知道。”右護軍苦惱地看著地面,想起軍師說的話,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王爺不是不喜歡男人嗎?當初皇上讓他娶男妻的時候不是還鬧了一陣嗎?”趙孟好奇不已。
過來找他們分肉干的郝大刀聽到這句,禁不住蹙眉:“你是說王爺已有妻室,而且還是個男妻?”
“是呀,你不知道嗎?”趙孟嘿嘿一笑,心道終于有郝大刀不知道的事情了,“王妃是北威侯的側室子,出身高貴,聽說在京城的才子中還很有名。”
妻室在京為質,王爺卻做出這等茍且之事,實在是……
郝大刀放下肉干,轉身便走。
慕含章一個人坐在河邊,看著小老虎在草叢里捉蟲子玩,聽到腳步聲以為是景韶,卻不料看到了黑著臉的郝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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