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日那個林燁。
長公主一看,立即彎了眉眼,“你可是中意這個?母親也覺得,他在這三人中最為出挑。”
“沒有,”華笙將畫卷合上,放在了桌案上,“只是白日有過一些交集,才多看兩眼罷了。”
長公主對她這種態度很是無奈不解,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為何自己女兒說起婚事就懨懨的。
“華笙,你老實告訴母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華笙心里咯噔一下,微微垂下了頭,“我…沒有。”
“真的?華笙我是你母親,你若當真心中有旁人,可以告訴母親,沒準母親可以幫你呢。”
華笙沉默了一會兒,依舊搖了搖頭。
她愛的人太遙不可及,誰都幫不了她。
“若如此,那就定這位林家公子了,明日母親便讓媒人去林家透了口風。”
“母親…”華笙緊緊抿著唇,“能否再等一等,女兒當真不想嫁人。”
長公主嘆口氣,輕輕撫摸著華笙的秀發,“聽話,如今上頭就盯著咱們呢,你哥哥的婚事兒好說,主要是你,一日不定下來,母親就無法安心。”
“……”華笙微微閉了閉眼,始終不肯應下。
長公主就讓她先回院子了,剩下的事情由她做主。
華笙知曉,這門婚事怕是很快就要定下,心里更是憋悶,接下來幾日都困在閨房中,從不曾出院子,任丫鬟如何相勸都毫不動容。
她抱著那副她繼予思念的畫卷,蜷縮在榻上發著呆。
“郡主。”小丫鬟嘆口氣,緩步上前遞上了一個小玩意給華笙,“還是前院那位做的,他說希望郡主見了,可以開懷。”
申允白手很巧,可以做出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華笙的窗欞上已經擺放了很多。
她看著那小泥人,緩緩放下了畫卷,從小丫鬟手中接過。
那是一條化為了人形的魚,那張臉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笑的很陽光,很艷麗。
“郡主,您再這樣下去會憋出病來的,要不出去走走吧。”
華笙端詳著小泥人,緩緩點了點頭。
她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湖水亭,那里安靜,有自由自在的魚兒,看著它們,她就可以疏解不快。
“多帶些魚食吧,有些日子不曾喂他們了。”
丫鬟輕笑,“咱們不用帶,那個書生日日都有去替郡主喂養呢,如今水里的魚只要一瞧見他,就直往上躥呢。”
華笙微微發愣。
“郡主。”小丫鬟壓低聲音道,“您說,那書生該不是喜歡你吧?”
其實只要他能高中,長公主也許是可以接受的。
“胡說什么。”華笙瞪了丫鬟一眼,耳根子卻還是泛了紅。
她有心上人,卻和男子很少接觸。
小丫鬟不怕郡主,繼續說道,“郡主難道沒有看過那些因為恩情就一見鐘情,癡心不改的話本子嗎,和您和那書生最像了。”
就算是個書生,那也要比妄想不可能的事情要強太多。
“不要再說了。”華笙蹙著眉,明顯不怎么高興了,丫鬟才住了嘴。
主仆二人來到湖水亭的時候,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經在那了,只是他一直關注的盯著水中的魚,許是并沒有發現。
華笙輕手輕腳的來到他身后,朝湖水中亂竄的魚看了一眼,突然開口,“好像被你養胖了。”
申允白勾了勾唇,故作被嚇到,驚懼道,“郡主何時來的,嚇了在下好大一跳。”
華笙看著他夸張的表演,竟是牽唇笑了起來。
丫鬟擦拭干凈椅子,華笙在一旁坐下,“這些日子,有勞你了。”
“在下甘為郡主效犬馬之勞。”
華笙眼睫微顫,在申允白抬眸朝她看來時,立即轉移開視線。
申允白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狀若無意的道,“郡主今日,沒有抱那副畫卷?”
華笙面上的笑一滯,沉默不語。
申允白卻并沒有就此停住這個話題,“容在下說句僭越的話,也許郡主對那位公子,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孺慕之思呢?”
“是不是男女之情,我還是分得清的。”華笙面色突然有些冷,申允白笑笑,便不再做聲。
湖水中的魚很歡快,用盡全力的往上跳躍,華笙看著,心里有些癢癢,“你是怎么養的,它們為何突然如此有活力?”
“郡主想學?”
華笙微微點頭,申允白便站起身,主動讓出了位置,華笙猶豫一會兒,才走了過去,在申允白方才的位置坐下。
那魚兒一竄一竄的,好幾次都打到了華笙的掌心。
她終于露出了笑容,身側男子突然彎下腰,輕聲道,“在下不告訴郡主,但在下愿意為郡主養一輩子的魚。”
男子聲音低沉悅耳,又距離太近,華笙驚得猛然收回了手,慌張的站起身。
“我…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郡主慢走。”申允白行了個禮,深邃的眸光凝視著華笙的身影,隱忍的情緒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不配,可齊錦平,也不配。
接下來得日子,二人總會在湖水亭相遇,申允白是個博學多才的人,尤其是對風土人情上,很是在行,且風趣幽默。
華笙一個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自然是聽的津津有味,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小半個月,二人甚至有發展成朋友和知己的意思。
而長公主那邊,就也得到了消息。
“母親聽說,你和前院收留的那個書生走的很近?”>br>華笙面色微頓,垂下頭道,“沒有,他擅長養魚,有幾分興趣相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