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是良緣。
華笙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離得很遠,她卻依舊看見了那抹身影,微微蹙眉后走了過去。
“你怎么還在這?”
申允白睜開眼站起身,將手中的畫卷遞上去,“郡主的畫。”
華笙看眼畫卷,眼中帶著-->>清澈的痛苦和失落,伸手接了回來。
“怎么了嗎?”
華笙吸了吸鼻子,苦笑,“我母親要給我說親事了。”
申允白心微微一震,緊緊抿著唇,半晌才開口,“京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興許不輸郡主心中那人,比如林家長子。”
華笙眉頭皺了皺,不甚開懷的看眼申允白,一不發的抱著畫卷走了。
后者也不再開口,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將人送回去庭院,都不曾離開。
華笙看他一眼,眉頭蹙的更緊,不過并沒有理會,吩咐丫鬟合上了院門。
第二日,小丫鬟拿來了一個十分新奇的玩意,那東西頭上長著角,不像鹿,有些像狗,分外可愛。
“哪里來的?”
小丫鬟壓低聲音,“是前院那位書生做的,說是給郡主道歉,昨日的口不擇。”
華笙不是個小氣的人,自然不曾放在心上,更知曉那人是為自己好,比起奢望一個不可能存在的,選擇眼前的確是明智之舉。
可惜,她就是轉不過彎來。
“奴婢給郡主梳妝吧,估計一會兒各府夫人公子就要到了。”
華笙把玩著那小東西,微微點了點頭。
等她收拾妥當出去時,外面早已熱鬧起來,雖是宴會,但其實就是給她相看的,來的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就少不得有些人來故意偶遇,制造機會。
能上趕著來的,多半是為著她的家世,華笙對這種人不勝其煩。
眼前之人更甚。
“你走路不看路的嗎,往哪撞呢。”丫鬟氣憤的指責。
男子連忙告饒,一雙眼睛卻在華笙身上來回打量,讓人十分不適,華笙認識此人,他父親是皇舅舅最為倚仗的大臣,手握實權。
單論身份,他比不上自己,可論實權,卻遠勝于自己。
娘說過,永寧侯府絕不能和權貴結親,尤其是這種位高權重的。
“讓開,”她冷冷說道。
“郡主,怎能如此無情,在下今日,可是特意為郡主而來,”男子長的一般,尤其是那雙小眼睛中一覽無余的算計,更讓人討厭。
“放肆。”華笙小臉微微變色,就要發火,一個身影比之更快一步的將那男子直接推開。
那人是個既不中看更不中用的,被一推就摔在了地上。
“混賬東西,你敢推我,你是誰家的,知道我是誰嗎?”
他指著突然出現的男子,華笙以為是申允白,可偏頭一看,卻是一個陌生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是林家的,名為林燁,你可以現在回去告狀,我等著你。”
“林…”那男子憤怒的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突然一頓。
林,和沈府公子正在議親的那個林家?
林家不算什么,就是螻蟻,可沈家,卻不是他家可以得罪的。
他低低咒罵了一句,站起身,撂了句狠話,“你給我等著。”然后就離開了。
華笙微微福身,“有勞公子。”
林燁十分君子的拱手一禮,“郡主客氣了,就算沒有在下,那人也是不敢在永寧侯府胡作非為的。”
“你說話好生實誠。”華笙笑開,“記你一個人情不好嗎?”
林燁尷尬的笑笑,突然回頭像是在搜尋什么。
“你在看什么?”
“方才是有人告訴我,這邊出了事兒,我才來的,不過那人這會兒好像不見了。”
華笙也蹙眉朝后看了看,確實什么人都沒有,就沒有放在心上。
和林燁短暫說了幾句話,她就離開了,林燁卻是站在原地目光盯著她離開的身影,俊臉微微發紅,明顯是動了春心。
暗中,一人看著發生的這一幕,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的黯然與失落。
華笙只是去宴會上露個面,象征性的走了一圈就回去了,至于相看哪家公子,那都是長公主要操心的事兒。
回去的路上,她路過湖水亭,在那欄桿上掃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猶豫片刻后,還是走了過去。
“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申允白微微抬眼,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尤為清澈,“給郡主喂魚。”
華笙怔了一下,看著他的笑容,心中仿佛有片刻的震動。
申允白收回視線,將手中魚食全部撒入湖水中,旋即站起身,對華笙拱了拱手,就打算離去。
“哎,你等等。”
申允白頓住腳步回頭,華笙眉頭蹙著,說道,“你不是要備科考嗎,怎的極少見你看書?”
申允白,“在下說過,要為郡主仆人,馬首是瞻,白日自然要護著郡主才是,晚上小人會抽空復習的。”
華笙又皺皺眉,猶豫一番后說道,“看書豈是能抽空看的,既是要科考,就要全身心投入,才有更大的勝算,你以后白日不用在我周圍守著我了,有事情我會派人找你的,你且安心讀書。”
申允白深深看著她,沒有說話,看的華笙心里都直打鼓。
“我收留你,原本也沒想著讓你做什么。”
“郡主,是個好人。”申允白勾唇一笑,說不清是什么意味。
他離開了湖水亭,一旁小丫鬟說道,“郡主,這個人怎么好像有點奇怪啊。”
華笙沒有說話,抬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的時候,長公主將她叫去了自己的院子,華笙知曉,是母親有了中意的公子。
“這三位公子都不錯,家風人品都清正,父親也都是文官,你看一看,可中意?”
華笙面無表情的接過,隨意翻了翻,在第二個公子的畫像上頓住了視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