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見狀看了看姜稚衣清秀單薄的背影,也沒有多為難,點點頭就合上了門。
她是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這位新嫁來的世子夫人雖說不是出身名門,更不是嫡女,但一身溫和雅靜的氣度與細致,也是常人難有的。
特別是待下人溫溫和和,眼含淡笑,說話如春風化雨,叫人情不自禁的要往她身上看。
在老太太那兒伺候也盡心,世子爺對這位世子夫人也護的明面兒,就是不知這位自進府就一直低調安靜的世子夫人,今日為何會忽然頂撞老太太。
但她們做下人的旁觀一切,今日這事也的確是老太太沒考慮周全,讓側室一起管家,無異于是羞辱。
也就是世子夫人娘家不行,不然換成別家強勢些的,估計得上門說和調停了。
這頭身后的門一合上,月燈就跪在姜稚衣身邊,用袖子抹淚看向姜稚衣,沙啞的問:“夫人今日為什么……”
她頓了一下,又哽咽:“為什么不忍一忍呢。”
“忍著等世子回來一起商量。”
姜稚衣聽見月燈的話閉眼,將手上的絹帕捏緊。
她沉默一會兒才輕聲道:“你也覺得我沖動了是么?”
說著她嘆息一聲:“我明白的,我應該忍著的。”
“我明白在這樣的高門大族里,再大的委屈也只有熬過去。”
“一遍遍告訴自己再忍一忍,再熬久一點就好了。”
“只是今日忽然有一刻我覺得有些厭倦了,隱忍的情緒想要傾瀉出來。”
“我明明想要的是安穩和相夫教子的日子,平平靜靜的過了一輩子就好了。”
“可偏偏從我進侯府那一刻起,明爭暗斗,勾心斗角,身不由已,一刻也沒安寧過。”
“我自嫁進國公府,因著庶女的身份便被老太太瞧不上,二房三房的雖未明說,私底下亦議論我身份的。”
“他們習慣用身份看人,眼高于頂,我做得再好也無用。”
“今日我雖是沖動,也是放下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