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從幸災樂禍看了姜稚衣一眼,趕忙應著。
姜稚衣臉色白了白,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手指陷進到池邊泥里,她緊咬牙齒,一聲不吭。
元策最后看一眼姜稚衣,水里的人一動不動,他忽覺的自己是有些欺負人了。
這想法讓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姜稚衣回去的時候,一身濕漉漉的狼狽,月燈慌忙的叫丫頭打熱水,又去替姜稚衣將濕衣脫下來,帶著人去熱水里泡。
氤氳熱氣里,姜稚衣埋頭趴在浴桶邊緣,失神的看著水面,白氣撲進她眼睛里,眼淚一顆一顆往水里掉。
身后月燈難受哽咽的聲音響起來:“是我害了姑娘。”
“可那人當真欺人太甚,姑娘要不明日找二老爺去,哪里有這樣欺負人的。”
“姑娘的身子本就有寒疾,這么涼的水泡了這么久,就算是男子也受不住。”
可當她的話說完,對面卻半天沒有說話,她側臉過去看,只見到熱氣中那張白的不正常的臉色。
她心里一頓,忙又喚了一聲:“姑娘。”
半晌后沙啞的聲音才傳來:“我沒事。”
接著又聽一道疲乏的聲音:“我們剛來侯府,別惹了事,況且那玉的確是我們拿了的,就這樣吧……”
月燈一噎,入目是姜稚衣那雙疲憊發紅的眼睛,她咬緊了唇畔,默默的低頭擦淚。
干凈白衣穿在身上,姜稚衣側頭睡著,月白衣裳烏黑發絲,似山水天色的眼眸半垂,秀挺鼻梁下的唇畔染了紅緋,就連臉頰上也暈開不正常的紅暈。
她閉著眼,忍著冒冷汗的寒涼,將身體蜷縮起來,手指覆在膝蓋上,想讓那一點點的溫度撫慰膝蓋上的疼。
月燈坐在床邊給姜稚衣擦著濕了的頭發,一邊落淚道:“姑娘自小時候在雪里跪了一夜后,腿上就落毛病了,一到雨天和雪天就疼,今天又落到冷水里,也不知會不會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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