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應是剛亮,太陽還沒升起。
隨著開門,一縷冷氣吹面而來,讓阮江月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看向阮星瀾,在視線對上男人眼眸的那一瞬,又下意識地挪開,也讓開門口:有些涼,進來說話吧。
阮星瀾應了聲好。
兩人一起回到房中坐下。
阮江月背脊微繃,頗有些拘謹。
阮星瀾則一切如常,也多少明白她的拘束不適,便不多提昨晚之事,只說:手給我,看看脈。
阮江月便將手腕遞過去。
阮星瀾探脈片刻,溫聲說:驅寒的效果不錯,今日喝些湯藥,緩一緩,明日就會好很多了。
阮江月含糊地嗯了一聲把手收回,低聲說:我怎么就生病了呢……以前很少生病,頭疼腦熱也不多。
阮星瀾沉吟說:應該是最近你氣血虧損,身子比尋常時候要虛弱一點,卻又在寒涼的江水之中泡了太久,無法抵擋寒氣。
阮江月抿了抿唇。
是啊,癸水才結束幾日。
且還有手臂上的傷……她又是試藥,又是傷口崩裂數次反復,再泡冷水,白天黑夜沒好好休息,精神緊繃,身體勞累。
一番折騰下來鐵打的身子怕是也得生點銹。
她腦中想明白了這點,默默點頭,低語道:多虧了你,不然怕是會精神不濟好幾日。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客氣話
阮星瀾的語氣溫和淡然,眼神也從容,倒是叫阮江月心底的拘謹散去不少。
但在這時,阮江月的肚子咕嚕了一聲。
她微僵,手立即按著肚子,可肚子極不給面子,又發出非常大的一聲,且是一連串的咕嚕咕嚕。
阮江月徹底僵住,尷尬和窘迫似乎像是活了的小蟲一般,瞬時間從自己的身體里往外溢出,越溢越多。
眨眼的功夫而已,整個屋子都被尷尬和窘迫擠滿。
那些小蟲還會說話,嘰嘰喳喳笑個不停,仿佛在喊:你可丟死人了。
阮江月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緊咬著下唇,額頭上都飛速沁出了一層細汗,額角的經絡也鼓了起來。
可見她此時心情。
現在面前要是有個地洞她肯定立即鉆進去。
阮星瀾瞧她這般,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阮江月立即抬眸看去一眼,只對上他那溫柔笑容的一瞬,眼底又是窘迫又是懊惱又是恨恨。
她咬了咬牙說道:很好笑嗎真是難得,我把你逗樂了。
那語氣之中含著多少幽怨之色,阮星瀾如何沒聽出來
他連忙斂了笑意,你是太久沒吃東西了,昨晚李總管本來準備了熱食的。可是你昏沉的厲害,驅寒之后直接睡著了,便沒來得及吃。
方才我請李總管吩咐底下準備了些清淡的飲食,應該等會兒就會送來了。
阮江月淡淡冷哼:既然是你吩咐準備的,那你自己去吃吧,我找人重新準備飯菜給我。
話落,阮江月直接起身要離開。
阮星瀾連忙捉住她的手腕。
阮江月冷聲說:撒手!
我與你道歉……
阮星瀾溫聲說著,修長好看的手下滑,牽住了阮江月的手:你往常都坦然直率,極少會有不好意思。
方才難得瞧見,我一時意外便笑了起來,不是取笑你。
哦
阮江月眉梢微挑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