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瀾應了,沉吟了一會兒,他問道:你會介意我現在的狀態嗎沒有記憶,沒有身份,甚至沒有名字。
這個……
阮江月亦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后,她從阮星瀾懷中起身,看著他道:坦白講,如果我說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沒有過去、身份乃至是姓名。
你的家中人事一直是未知,我心中便免不得會去琢磨——
萬一你原本的身份與我難有以后呢你為何會落水,是否有什么仇家或是你其實有喜歡的人,甚至妻小——
阮星瀾忍不住打斷:我確定自己沒有喜歡的人,沒有婚約,沒有妻小。
好吧。
阮江月笑了笑又說:這些假設我都曾暗暗想過……其實我以前是個喜歡把凡事往最壞處想的人。
我想到了最壞處,也會做好最壞的準備,那么如果事發之后是好的,自是喜悅,如果果真是最壞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我先前做好了準備,便可以妥當應對。
我不喜歡不確定。
任何不安全的人和事,我能避則避,避不開就盡快解決。
我不喜歡把自己吊在半空中的那種感覺。
所以,若是在我沒有發生‘命不久矣’這件事情以前,你這樣的,我絕對會離的遠遠的。
可現在不同了,我‘死’過一次,更明白‘生’的難得。
人生在世,當今朝有酒今朝醉。
假設那么多都是杞人憂天,任何事情只要那一刻想做,能讓自己開懷,不害人性命,不損人利益,便可以放手去做。
阮江月坦然說罷,又笑著說道:沒過去不要緊啊。
你不是說了嗎只當是新生就好。
姓名嘛,我的‘阮星瀾’暫時可以借給你用,或者你覺得不好,我們重新想一個也可以。
你剛還說沒有身份,這也沒關系。
人活一世,身份都是自己掙給自己的,以你的能力,想走商、入仕、開館授徒或者行醫我覺得都游刃有余。
至于渠道門路,我有啊,可以幫你打通。
你要覺得是占了我的便宜,你可以等混出名頭還我些好處便是。
話到此處,阮江月忽然湊近幾分,與阮星瀾眼對著眼,鼻對著鼻,笑瞇瞇地說:或者這些你都不想做也沒什么。
前面姑姑曾念叨過我,說我這性子實在不好嫁人,可以娶個男子回家來,這樣的話,你若嫁了我,便成了我的夫婿。
身份有了,便是什么都不做,那吃穿用度也不用發愁,我不缺銀子,你在我身邊便不會缺銀子用。
阮江月的眼神亮晶晶的,說著這般離經叛道的話,語氣還頗為得意,沒有半分羞怯不好意思的模樣。
阮星瀾聽出她語氣里的真心真意,從她的眼睛里更看到了直白和熱忱。
他相信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她這樣的性子,別看表面有些冷漠不好親近,但若能得到她好感,她必會回以十二分的真心相待。
從青鴻青梨,還有孟星衍身上,他都看的分明。
怎么不說話阮江月瞧他沉默,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揚眉說道:你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
照理說你不該這么膽小才是啊。
當然。
阮星瀾露出溫和的笑容來,抬手扶了扶她發髻上歪掉的流蘇簪子。
我在想,既然留你身邊吃穿用度都一應俱全,為何還要去走商、入仕、開館授徒、行醫那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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