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薛霓。
她坐在靠墻的沙發上給鮮花剪枝,準備將花枝插瓶,又因為沒有插花的藝術,便跟著手機視頻里的教程現學現賣。
黎熹這才注意到這病房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都快成了鮮花的海洋。
顯然她昏睡期間,來了很多探望她的朋友。
“薛霓...”
“醒了!”見黎熹終于醒了,薛霓趕緊將手里的黃玫瑰插入瓶子。
她起身走到床邊,關心地詢問黎熹:“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頭暈惡心感?有沒有哪里痛?”
“我感覺...”黎熹說了三個字,突然就沒了動靜,還皺了皺眉。
以為黎熹有哪里不舒服,黎熹心肝兒都提到了嗓子眼,“咋了!是頭暈嗎?還是...”
黎熹一個大換氣:“好餓啊。”
“餓?”薛霓錯愕了下。
但她立馬放下心來,開啟喋喋不休的老媽子模式:
“餓了好,知道餓就說明身體沒大礙。”
“你昏睡一天一夜了,加上出事前,你快兩天沒吃飯了吧。幸好顧老爺子早有準備,提前讓人給你準備了營養粥,就在外面的小客廳里溫著呢。”
“我去給你端!”
黎熹住的是vip套房,里面是病房小臥室,外面是會客的小客廳。
她端來營養餐,親自伺候黎熹喝粥喝湯。
黎熹安靜喝著粥,聽著薛霓繼續念叨:“也不清楚你什么時候會醒,顧老擔心你醒來饑餓,早中午都特意吩咐廚子送了新鮮的營養粥來。”
“確保你醒來,就能第一時間吃到最新鮮的粥。”
“這么好的爺爺,哪里找去?”
薛霓都好羨慕的黎熹。
黎熹笑著點頭,“顧爺爺的確很細心,是個疼愛孩子的長輩。”
聞到粥的香味兒,薛霓笑瞇瞇地說:“鍋里還有好多呢,你不夠我再去給你添。”
話鋒一轉,薛霓又說:“你要是吃不完,我再幫你消滅干凈。”
“噗!”黎熹忍不住笑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缺你一口吃的。”
黎熹自己伸手端過粥碗,“我自己來就行,你也去盛一碗,咱倆一邊吃一邊說話。”
“好咧。”
薛霓也不跟黎熹客氣,跑去小客廳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粥。
“這大戶人家的粥就是不一樣,味道鮮美,肉絲嫩滑。果然,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能做出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黎熹聽不下去,提醒薛霓:“你多吃點,別瞎吹了。”
薛霓吐吐舌頭,趕緊大口喝了起來。
最后那鍋粥,有兩碗都進了薛霓的肚子。
吃飽了,薛霓揉揉胃,她告訴黎熹:“你昏迷期間,周導跟箏姐他們都來看過你。”
“你看,這些花都是劇組演員們送的。”
“哦對了,你昏迷期間姜星河來看過你好幾次,這才剛走不久。”
薛霓一邊說,一邊觀察黎熹的反應。
眼見黎熹越聽越不耐煩,薛霓這才促狹一笑,告訴她:“縝哥無大礙,昨晚就醒了。”
“不過他失血過多,精神虛弱,一起身就眩暈得厲害,顧老勒令他必須臥床靜養,暫時沒法來這邊探望你。”
“你要是不放心他,我這就推你過去看他?”知道黎熹心系顧淮舟,薛霓連輪椅都提前準備好了。
得知顧淮舟已經醒來,并無大礙,黎熹也就放心了,“不著急。”
“你先幫我把褚旭叫過來,我有話問他。”
“好咧!”
薛霓將褚旭叫來后,薛霓就打算回劇組了。
拍攝工作接近尾聲,劇組工作量大,加上天氣開始暖和起來,演員們總要補妝,薛霓不能離開太久。
等薛霓離開,黎熹指著沙發對褚旭說:“旭哥,坐下說。”
褚旭聞走過去坐了下來,就聽見黎熹問起:“應家那邊現在什么情況?”
褚旭便說:“應呈風的罪行被揭露后,應家亂做了一團,集團股市前所未有地動蕩。”
“他的父親應如安于昨晚被踢出了董事會。”
先說完應家那邊的情況,褚旭這才提到應呈風本人,“應呈風自殺后,遺體被警方帶走了,經過法醫鑒定,證實他跟陳風確系一人。”
“葉落及其他受過陳老資助的人也都被叫到了警局分開問話,已經確認陳風就是13年前那場綁架案的真兇。”
“這起變態兇殺案的真相終于大白,已經結案。”
點點頭,黎熹又問:“顧氏財團受到的波及大嗎?”
“大公子顧淮安當年的所作所為也被揭露,顧氏財團的確受到了一些輿論波及。”
“但大公子跟顧庭安夫婦已經慘死,國民對待已死之人總是心慈一些。”
“眼下,國民的輿論雖然有些難聽,但都在可控范圍內。”
聞黎熹便放了心。
沉吟片刻,黎熹又問道:“應梨現在在哪里?”
對應梨那個小姑娘,褚旭的態度也有些復雜,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應梨是個心思如此深沉的小惡魔。
褚旭說:“老爺子派人將應梨接到了顧家,交給周管家照顧。等應呈風葬禮結束后,就會讓人將應梨送到國外,交由專人照顧教育。”
“另外,你吩咐我們找人調查應梨養父母慘死一案,也有了眉目。”
應梨只是應呈風名義上的‘養女’,她在國外出生和長大,原來也有一對感情恩愛的父母。
因為目睹到了父母慘死的現場,應梨受到了精神刺激,才產生了語障礙。
當然,這都是明面上的說辭。
猜到應梨是應呈風通過醫學手段為陳澄女士創造出的小孩兒后,黎熹就對應梨的經歷充滿了懷疑。
所以她讓褚旭找人去國外調查應梨父母死亡的真相。
褚旭說:“國外的事情調查起來比較棘手,為此我特意花了一筆錢,跟道上一個負責買賣情報的組織做了交易,讓他們的人幫我們調查清楚了應梨父母死亡的真相。”
黎熹捧著一杯溫開水,小口地啜飲,示意褚旭:“說來聽聽。”
“8年前,應呈風拿走了陳澄的卵細胞,并從m國黑市基因庫,花大價錢購買了一名高智商捐精者的基因。”
“他通過試管手段培育出應梨,并花高價聘請一位身體健康的外國女士生下了應梨,并養育了她。”
“如果沒有后來的變故,應梨大概率會在國外無憂無慮地長大。”
黎熹被勾起了好奇心,“所以,四年前發生了什么?”
褚旭說:“應梨的生父,發現了應梨的存在。”
聞,黎熹覺得很詫異,“身為捐精者,應該都簽了合同吧,他怎會發現應梨的存在?”
除非...
“你剛才說,應梨的生父基因是應呈風從黑市基因庫買到的。難道這位不是自愿捐精者?”
褚旭目瞪口呆,他一臉欽佩地看著黎熹,“黎小姐,你小時候是不是吃過腦白金啊?這腦子是怎么長的?一猜就中了!”
“還真被我猜中了?”黎熹也覺得匪夷所思。
“真相就是你猜的那樣。”褚旭花了點時間講述這件事。
原來,應梨的生父是m國最年輕的議員克洛德。
8年前,恰逢m國選舉。
克洛德也參與了當年的選舉,他出色的政治表現令他在選舉中脫穎而出,成為最有聲勢跟威望的候選者。
政敵為了抹黑他的形象,竟策反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給他下藥,并拍下照片證據,制造出克洛德喜歡小男孩的桃色丑聞。
本來有望成為m國歷史上最年輕總統的克洛德,不僅形象被抹黑,就連政治生涯也差點就此終結。
直到五年前,克洛德成功揪出身邊的內鬼,一番嚴厲審問,才從內鬼口中得知當年的真相。
得知自己并未真正傷害小男孩,而是被盜取了基因,他第一時間動用力量在整個m國徹查跟自己dna相似的血脈。
這一查,就查到了應梨。
“發現應梨的存在,克洛德非常震怒,第一時間買通殺手,偽裝成入室搶劫,于深夜闖入應梨家中,將應梨的養父母殘忍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