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接過紙巾快速將眼淚擦掉,這才拉著黎熹的手提到,“周祺在酒店被人性騷擾那事,你還記得嗎?”
黎熹點頭,“記得,這事還有隱情?”
“難道那女孩子倒打一耙,要告周祺?”
“不是。”周嬸咬牙切齒地說:“性騷擾周祺的其實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是他們老總的小兒子!”
黎熹震驚失色,“什么!”
“是真的。”周嬸欲又止,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嬸嬸,我們坐著細細講。”黎熹說:“我認識厲害的律師,你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了解了詳情,才好幫周祺。”
聞周嬸欣喜不已,“你真的認識厲害的律師?”
“真的。”
周嬸定了定心,這才告訴黎熹:“周祺大四就托人介紹去那家酒店實習了,那時候就被對方盯上了。”
“畢業后,對方直接高薪聘請周祺去他酒店上班。可就在正式入職第二個月,對方就給周祺下了藥,周祺差點就被...”
“周祺的性格你也知道,剛烈,強勢,哪里能容下這種羞辱?他就打暈了那個小公子,連夜逃回了家。”
“就在昨天早上,你黃叔早上開門,咱家門口就躺著一只被車碾死的流浪狗,那狗身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周嬸趕緊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紙條遞給黎熹。
黎熹接過染了血液的紙條,將它打開,就看到一行血紅的警告——
三日內,滾來東洲市見我,否則后果自負!
周嬸又開始落淚了。
她告訴黎熹:“這紙條的事,我們還沒告訴周祺。你黃叔已經去了東洲市,想去找厲害的律師打官司。”
“難怪黃叔今晚不在家...”
黎熹問周嬸:“那人叫什么?”
周嬸說:“具體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對方姓柳。”
柳?
這個姓氏在東洲市不多見。
黎熹又問:“那你知道周祺上班那家酒店的名字吧?”
“記得!”
周嬸說:“東皇星級酒店。”
東皇星級酒店?
巧了,黎熹他們劇組下榻的那家酒店,正是東皇星級酒店。
“嬸嬸,這事我會幫你們,周祺那邊...”
哐當!
周祺手里裝煙花的紙盒滾落在地上。
他幾步沖進餐廳,一把奪走黎熹手里的紙條。
看清紙條上面的東西內容后,周祺俊臉漆黑一片,他攥緊紙條問周嬸:“媽,這紙條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周嬸淚如雨下,哽聲說:“昨天早上。”
“那我爸呢?他根本就不是去城里打年貨,他是去了東洲市?”
周嬸沒敢瞞著,“嗯。”
周祺神情劇變,“不行,我爸一個人去東洲市會有危險的。”
說罷周祺拔腿就跑。
“周祺!”
黎熹起身,叫住周祺,“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會聯絡人幫你將叔叔帶到安全的地方。”
周祺也是關心則亂。
想到黎熹好歹是在東洲市長大的,那謝家雖然不做人,但黎熹在謝家長大,她的人脈總是比自己多些。
周祺很快就冷靜下來,他走到黎熹面前,鄭重地說:“黎熹,麻煩你了。”
“咱倆自小一起長大,你娘是我奶娘,四舍五入咱倆就是兄妹。”
“這件事,我會陪你一起解決。”
我陪你一起解決麻煩,遠比我幫你解決麻煩更令周祺感動。
“...黎熹,謝謝你。”
黎熹拿走那張紙條,拍了張照發給姜星河,畢竟姜星河人脈廣,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
想到顧淮舟愛吃飛醋,怕他事后找茬,說什么你寧愿找姜星河幫忙也不找我幫忙。
黎熹便又將照片發給顧淮舟,并說:我的竹馬在東洲市被欺負了,對方都將血字威脅紙條送到了我竹馬家里來了。
收到消息,姜星河率先給黎熹打來電話視頻。
兩人聊了幾句,弄清這事來龍去脈后,姜星河跟黎熹承諾:“等著,我這就去幫你打探下那東皇酒店的小公子是什么來路。”
“麻煩了。”
“熹哥跟我客氣什么?”
掛了電話姜星河就找人打聽對方身份去了。
顧淮舟在值夜班,今晚來了個心梗暈倒的大娘,顧淮舟跪在病床上給對方做了半個小時的心臟復蘇,又累又忙。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娘被救了回來。
等顧淮舟清閑下來,已是深夜一點。
助理送來溫熱的咖啡,顧淮舟喝了口咖啡,下意識解鎖手機看看黎熹睡了沒,這才看到那張紙條。
東皇酒店?
那不是柳家的產業嗎?
因為周祺那事,煙花活動便取消了,黎熹帶著薛霓回了自己家。
她倆要留在老家過年,這兩天就住在一起。
薛霓先洗了澡,坐了一天車倒頭就睡了。黎熹洗完澡,剛抹好身體乳,手機就響了。
是顧淮舟打來的電話視頻。
黎熹接了視頻,顧淮舟看到了一片天花板,那天花板上貼著白色的瓷磚。
這么接地氣的裝修,不是瀾庭公寓。
“熹熹?”
“你這是在哪里?”
黎熹說:“在我老家,我剛洗完澡,等我穿好衣服。”
熹熹回老家了?
熹熹在...穿衣服。
顧淮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隨后扯開毛衣領口,讓更多空氣灌進去,這才好受了些。
黎熹穿好衣服,拿著手機去了樓下客廳。
鎮上冷得很,好在黎熹早有準備,在縣城超市買了個電烤爐。
她打開電烤爐,坐在椅子上跟顧淮舟講電話。
顧淮舟對黎熹的老家很感興趣,他目不轉睛地觀察黎熹身后的背景。
半晌,顧淮舟才說:“你什么時候回東洲?”
“年初三吧?”
劇組初六復工,但黎熹要去拜訪顧老爺子,就必須趕在初三前回去。
聞顧淮舟有些意外,“你要在老家過年?”
“嗯。”
一想到黎熹要一個人留在老家過年,顧淮舟心思一動,下意識給褚旭發了條消息:今年春節,咱們去度假。
褚旭已經睡了,迷迷糊糊聽到手機短信響了,他打開短信息,看到‘度假’二字,開心得不得了,后面做夢都在笑。
“你要找的人應該叫柳青,是柳家的幺兒。”
見顧淮舟竟然知道這號小人物,黎熹感到奇怪,“柳家不算高門大戶,連姜星河都不知道這號人物,你怎么知道?”
周嬸子他們只是小市民。
在他們眼里,開酒店的柳家算是有錢人家了,但作為東洲十八城繁華中心的東洲市,像柳家這樣的中產家庭簡直多如過江之鯽。
所以姜星河不認識柳青。
顧淮舟認識這號人物,就很奇怪了。
顧淮舟問黎熹:“聽說過柳宜嗎?”
“柳宜?”
黎熹細想片刻,不確定地問道:“是當年那個紅極一時的電影演員?”
十多年前的娛樂圈,謝箏都屬于查無此人。
那時候的柳宜是最有熱度的女藝人。
柳宜跟謝箏一般年紀,但她年少成名,運氣很好,19歲一出道便一炮而紅。
柳宜活了四五年,后來就查無此人了。
“是她。”
“柳宜,柳皇...他們是姐弟?”
“對。”
“你怎么會知道柳家?”
顧淮舟的回答令黎熹意外極了,他說:“柳宜是我哥的女朋友。”
顧淮舟的哥哥叫顧淮安,和顧淮舟的父母一起慘死于12年前那場綁架案。
據說顧淮安死相最慘。
他死后,尸骨被化學物質腐蝕了個干凈...
柳宜是顧淮安的女朋友,顧淮舟會知道柳家就不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