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柳宜竟是顧淮安女朋友這消息,黎熹非常驚訝。
“柳宜是你哥的女朋友,有顧家這層關系在,按理說她應該在娛樂圈長紅才對。可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聽到過她的動靜了。”
這明顯不合常理。
顧老爺子是個仁厚的老人家,柳宜既是顧淮安的女友,那么顧淮安不在了,顧爺爺也應該幫襯一二。
怎么都不該是現在的結果。
“她的確是我哥的女朋友,還是初戀女友,但在我家出變故前,他倆就和平分手了。”
“我哥出事那會兒,柳宜正在闖蕩好萊塢,忙著在國外拍戲。”
“知道我哥去世的消息后,她倒是請假回來參加了他的葬禮,還在葬禮上哭得肝腸寸斷。”
“但當天晚上,她就爬上了re集團太子爺的床...”
黎熹:“...”
“所以說,他們就只是談過幾年的舊情侶。”
“嗯。”
倘若顧淮安去世在他和柳宜正熱戀的時候,顧爺爺看在已故長孫的份上,也會幫忙照拂柳宜,給她一些資源,讓她站到最高的位置。
可她跟顧淮安的情誼早就耗盡。
她白天在前男友墓碑前哭,夜里在金主床上哭,這么做就徹底斬斷了顧家對她的那點溫情。
黎熹便能理解顧家對柳宜的遭遇置身事外的原因了。
“如今的娛樂圈,早就查無柳宜此人了。”黎熹對柳宜后來的遭遇挺好奇的,便問顧淮舟:“柳宜是退圈了,還是被雪藏了啊?”
顧淮舟的回答又令她一陣吃驚,他說:“她死了,在墨西哥跟一個黑大佬約會的時候,死在了他們的火拼戰斗中。”
“...”
原來不是被雪藏了,是被土葬了。
“這樣啊,那還挺可惜的,紅顏薄命啊。”黎熹嘴上說著可惜,心里一點兒也不為之惋惜。
墨西哥那邊的黑大佬,10個里面有9個販毒。
禁止販毒吸毒,是刻在中華兒女心目中的禁條。
柳宜跟那種人混,她本身就不干凈,死在國外沒有臟了神州大地是個好事。
顧淮舟顯然也不喜歡柳宜,他說:“柳宜最初接近我哥就是不安好心,沒什么好惋惜的。”
歸正傳,顧淮舟問:“柳皇是怎么回事?”
黎熹趕緊將周祺的事詳細地同顧淮舟交代了一遍。
“你是說,柳皇給周祺下藥不成,還往周祺家里寄了恐嚇信?”
“嗯。周祺的父親收到恐嚇信便趕去了東洲市,想要找律師幫忙打官司,柳皇既然趕往周祺家里寄恐嚇信,恐怕早就派人盯著周祺一家人了。”
“周祺父親去了東洲市,怕是會遭到報復。”
“顧淮舟,我想求...”
知道黎熹想說什么,顧淮舟不喜歡聽黎熹‘求’他辦事。
替自己心愛的姑娘解決麻煩是理所應當的事。
顧淮舟打斷黎熹,他說:“我這就讓褚旭去找周祺父親的下落,找到后,會將他安全送回長壽鎮。”
“至于周祺跟柳皇之間的事,我會讓顧氏財團律師團隊派人幫他打官司。”
“黎熹,你安心過年就是了。”
聞黎熹心里一陣暖洋洋的,“顧淮舟,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需要說這三個字。熹熹,什么時候讓我轉正?”顧淮舟天天都想恢復男朋友的身份。
黎熹:“...再考察看看...”
“顧醫生,有一處工地出現了塔吊斷裂事故,現場有多人重傷,我院收到消息必須立馬前往事故現場救援...”
“熹熹,晚點聊。”
顧淮舟掛了電話,起身拿起白大褂就跟著急救部的同事們上了急救車,奔赴事發工地現場。
*
臘月28,鎮上年輕人幾乎都回來過年了,小鎮前所未有的熱鬧。
每個月逢三逢八都會趕集,住在偏遠山村的村民都會來鎮上買東西,年底這幾天更是熱鬧。
周家的電器超市生意也很紅火。
黎熹打開一樓的大門,就聽見隔壁屋里的周祺說:“黎熹,會賣電器嗎?來幫忙啊。”
黎熹便帶著薛霓過去幫忙了。
路過的人瞧見電器超市大門口站著兩個嬌滴滴的,容貌絕美的姑娘,本來不打算買電器的他們,也走進來瞧瞧看看。
你家買一個電飯鍋,我家買一個熱水器,他家換一臺新的智能電視...
一個下午,他們就進賬十萬。
吃晚飯時,周嬸子盤查今天的銷售情況,不由感慨:“這年頭啊,顧客消費都看看臉么?”
薛霓忍不住笑。
但周嬸子跟周祺心里都記掛著黃叔跟柳皇的事,即便日進十萬,也難見笑臉。
“嬸嬸。”
黎熹走到周嬸身邊坐下,告訴她:“柳皇的身份,我已經弄清楚了。”
聞周祺跟周嬸子同時抬頭望向黎熹。
“這個柳皇是柳宜的弟弟,你們知道柳宜,她是個大明星,十多年前票房最高的那部《過年》就是她主演的。”
周嬸連連點頭,“當然記得,那年這電影火得很,我跟你黃叔還帶著周祺去城里電影院看過呢。”
周祺并不知道柳皇跟柳宜是姐弟,他說:“那柳宜以前好歹也是個大明星,柳皇這么做,就不怕污了他姐姐的名聲?”
“柳宜五年前便死了。”
“啊?”薛霓震驚不已,“柳宜竟然已經死了?我說這些年娛樂圈怎么沒有她的消息呢。她怎么死的?”
“跟了個墨西哥的黑大佬,死在了槍戰中。”
大伙兒面面相覷,都沒想到那樣年輕漂亮的姑娘,會死得這么戲劇性。
薛霓說:“難怪國內媒體這幾年沒有報道過柳宜的消息,原來她死在境外,還牽扯到黑惡勢力。”
柳宜是公眾人物,她的死法若被曝光,會在青少年中引起負面影響。
所以她的死必須要壓下熱度。
“柳家死了個大明星女兒,如今就剩下一個獨子柳皇,對他自然是縱容有求必應。”
“我猜這個柳皇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黎熹問周祺:“你跟他很熟?”
周祺想到柳皇便渾身發抖,心里犯惡心,“他最開始跟我稱兄道弟,我還當他是要跟我做朋友。”
“所以畢業后,他讓我留在他家酒店當大堂副經理的時候,我沒怎么猶豫便答應了。”
“不然,以我的能力是能去更好的酒店工作的。他大概是以為咱們簽了合同,覺得能用合同壓住我了,就原形畢露了。”
聞,薛霓便說:“所以咱們當社畜的,永遠不要跟資本家共情,在資本家眼里咱們就是耕地的牛。”
“無事獻殷勤的資本家,非奸即盜啊!”
黎熹表情莫測,她問薛霓:“我現在是劇組投資人,是你們的上司,合著我也成了非奸即盜的資本家了?”
薛霓趕緊呸呸兩聲,“我的錯,我的錯,黎熹不是資本家,黎熹是活菩薩。”
黎熹切了兩聲。
薛霓跟黎熹這樣一鬧,氣氛也變得輕快活躍了些。
“周祺,我覺得這個柳皇肯定不是初犯,他膽子這么大,一看就是曾經干過這種事,還都得逞了,所以才有恃無恐。”
“你仔細想想,看他身邊有沒有那種疑似被他欺負過的人。如果有的話,咱們就去說服對方,跟咱們一起供出柳皇的罪行。”
周祺沉吟道:“同樣的受害者肯定是有的,但那些人至今沒有曝光柳皇的行為,顯然早就私底下和解了。”
“黎熹,人都有各自的取舍跟難處。倘若柳皇真的找到我爸爸,拿我爸爸的命威脅我,也許我咬咬牙,也就認栽了。”
不是周祺沒骨氣,而是平凡的小人物在資本家跟權貴的面前,沒有挺直骨頭做人的底氣。
爸爸是周祺的軟肋,他賭不起啊。
黎熹倒沒有覺得周祺沒骨氣,他是受害者,那柳皇處處相逼才是真的可惡。
“周祺,我在東洲認識一個比較厲害的朋友,他答應過我會盡快幫我們找到黃叔叔,并將他安全送回。”
“至于柳皇那邊,他也承諾會請一個厲害的律師幫忙給你打官司。”
“真的嗎?”周嬸跟周祺眼睛都亮了起來。
周祺忙問:“需要我們做什么?”
黎熹聳聳肩,她說:“那就準備好前期打官司需要的費用,然后就安心準備過年!”
“誒,好!”
有黎熹的保證,壓在周嬸心里的那塊巨石終于是落了回去。
“黎熹,薛霓,咱們去放煙花吧。”
昨晚因為突然得知周祺的事,放煙花的活動取消了。
“好啊!”
三人開車來到小鎮街頭河邊的河灘放煙花。哪怕天黑了,還冷得很,河灘這邊也挺熱鬧。
年輕人都聚在這里放煙花,還有幾條寵物犬在河灘上撒歡跑來跑去。
周祺叫黎熹幫她一起擺放煙花。
他避過人群,壓低聲音問黎熹:“黎熹,你那個朋友是什么來路?”
黎熹以為周祺是擔心她找的人不靠譜,剛想解釋,卻又聽見周祺說:“他跟你是什么關系?你請他幫忙,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城里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