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燭影晃動,西窗半開,淅淅瀝瀝的雨絲夾雜涼風吹進去,那燭火便晃得更厲害。
成溪兒收回目光,將竹傘收起倚在墻邊,便屈指輕叩房門。
王爺,溪兒求見。
屋內未有聲響,她不確定沈清朔是否尚醒著。
正猶豫要不要去窗口看一眼,便聽里面傳來冷沉的玉質聲音:進來。
成溪兒推門而入,屋內溫暖氣息霎時便驅散了她一身的涼意。
她將門掩好,垂首走至桌前,隔著一段距離行禮:回稟王爺,奴婢已說服陳公子,明日起他會為王爺盡心效力,幫您打理好資產鋪面。
沈清朔骨指捏著筆,深邃墨汁淌到紙上,暈開層層暗色。
他并未察覺,只緊緊盯著眼前立著的少女,深眸里是化不開的冷寒和隱怒。
三日未見,當她是來做什么,原來是來邀功的。
沈清朔冷呵一聲,徐徐撂下筆,辭藏著情緒,無波無瀾道:你既幫本王這樣大一個忙,說吧,這次想要什么賞賜
成溪兒輕聲道:王爺,奴婢這幾日同祝姑娘習武,已確定想要打造的暗器,能不能……
座上的人臉色一點點冷卻。
從前她做事,都是溫軟語、滿心為著他好,即便求賞,也都是不動聲色的,令人舒服。
如今是半點感情都不講,直接同他交換了。
沈清朔薄唇扯開譏誚的弧度:你所要打造的暗器,祝紅已經與本王說過了,只憑這么一點功勞,你便想要本王重金為你打造
成溪兒眉眼垂得更低,聞語氣不改,輕輕軟軟地道:是溪兒貪心了,溪兒能為王爺做事,是溪兒的榮幸,還請王爺莫要生氣。
方壓下去的怒火,莫名又在浮動,沈清朔真想掐死她。
屋內陷入冰冷的沉默,誰都未再說話。
成溪兒規規矩矩站著,心里漸覺忐忑。
難道真是她得寸進尺,提了不該提的要求
早知如此,應當再攢攢,攢多幾樁功勞,再同沈清朔討賞。
心里暗暗轉動著想法,面上她保持著恭敬,沒有流露任何多余情緒。
沈清朔手指一點點收緊,氣笑了。
你來找本王,就是匯報此事的
是……
那既然匯報完了,你還站著做什么沈清朔冷厲道,要本王親自送你走
……是奴婢蠢笨了,奴婢這就走,王爺別生氣。
成溪兒連忙說著,挪動腳步要向外移動,卻忽聽座上人隱忍著怒火喝道:站住。
那話語里的怒火全然不掩飾,讓成溪兒很是茫然。
她發現自己現在做什么,似乎都不對。
滾過來。沈清朔再度發話。
成溪兒硬著頭皮,一點點挪了過去,看模樣怯怯的,倒像是最初見她時。
她一雙眼悄悄瞟著沈清朔,翦水秋瞳里都是小鹿般的可憐模樣。
沈清朔望著,心頭怒火反倒消去一些。
他瞥見成溪兒腕上些微流露出的傷口,扯過她手仔細翻看,皺眉道:怎么又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