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處辦公室內,一片寂靜。
沒了
輪椅上的艾晴看著辦公桌后面的流汗的男人,好好的兩個人,你跟我說沒了
沒辦法啊,只通過路上的監控拍到了幾張側面,都還帶著口罩,看不出他們究竟是從哪里來。至于這張照片……
那個男人看著桌子上,那一張犯人被捆在椅子上的照片,越發地頭疼,指著鼻梁和顴骨的部位說:這里明顯得有過整容的痕跡,而且還不久,要找出來恐怕不容易。
世界上要有那么多容易的事情,早就天下太平了。
艾晴對這種根本沒有一點腦子的推卸理由絲毫不感冒,又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只塑料袋中的白色粉末:這東西呢有沒有新的線索
呃……男人一副欲又止的樣子。
是這樣嗎艾晴似是失望,如果新海的力量力有未逮的話,那我只能上報天文會了……
只不過,到時候蓋子掀開的話,出現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就真得不太美好了。
咳咳咳,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明顯是被推出來頂鍋的倒霉鬼連忙擺手,根本不敢有任何待價而沽的意思:不是我們不配合,是這種混合了源質的非常規迷幻藥實在是太常見了,根本查不到是哪里來的啊。。
嗯艾晴皺起眉頭。
它里面影響人的部分主要是來自于那些源質,可太多的邊境遺物能夠制造這種東西了,而且成分變化起來太容易,光是記錄里市面上流傳過的就有幾十種,如果能查詢到天文會的禁藥數據庫的話,恐怕上萬種都說不定。
歸根結底,升華者和那些地獄產物的能力都太沒有常理可循,對此,我們是真的無能為力。
擦著汗的男人已經全面認慫。
既然沒這能耐,何必扯那么多后腿呢。艾晴滿是失望地收回視線,準備離開,那男人松了口氣。
可是在推開門之后,艾晴卻回過了頭,忽然問道:既然無能為力的地方那么多,那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你們一定不會推辭的,對吧
……對,沒錯。
桌子后的男人愣了半天,又忍不住在肚子里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廢物罵了個狗血淋頭,暗自里記了好大一筆賬之后,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
那可就太好了。
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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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
燈光黯淡的包廂之中,沙發依偎著兩個人影,正你儂我儂地說著情話,只看到其中一個人抬起手,啪,打了個響指。
于是,在角落里,面無表情地槐詩就麻木地拉起了琴來。
在他背包里,沒有感情地命運之書寫下了記錄:跟柳東黎上班第一天,他讓我給他拉琴,這個仇我記下了。
沒錯,這是槐詩兼職牛郎的第一天。
為了求生,他已經從一個高雅的大提琴手墮落成了柳東黎專用的bgm播放器,組合出道,一個賣身,一個賣藝,頭發燙三個卷,穿個v領夾克成為牛郎巨星的時候簡直指日可待……才怪!
別人都特么是貼身保鏢,為什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變成我貼保鏢了
睡覺要在一個房子里就算了,連上班都特么要一起!
至于么!
要不是看在生命危險和艾晴每天八百塊的雇傭費上,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如今在這事兒解決之前,他恐怕是要和這牛郎捆在一塊了。
槐詩的要求真不高: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去。
等這件事兒解決了,大家就分道揚鑣,默契一點當無事發生過,一輩子都不要有什么牽扯,這樣是最好的。
等他再把那只破烏鴉也送走了之后,就能夠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靠著終于激活的金手指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完成自己數錢數到弄壞幾十臺印鈔機,出名出到死了都能變成美少女進入卡池里的愿望……
就在不著調的幻想之中,他靈敏的聽覺忽然聽到沙發上壓抑地哭聲。
在酒精和悲愴地大提琴聲之中,那個依靠在柳東黎懷里的女人忍不住心中的悲愴,哽咽出聲,握住柳東黎的手:
在我心里,一直,一直是將你當做我的兒子的……對不起,一直瞞著你,我的兒子要是還在的話,肯定,肯定像你一樣大了……
在槐詩隱約地噗嗤聲中,柳東黎的營業式笑容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終于等到他終于把客戶送走之后,回來迎面就看到槐詩嘲弄的神情。
咿——
槐詩打量著他,發自內心地感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牛郎的醍醐味
醍醐個屁!柳東黎翻了個白眼,石楠花味兒還差不多!老子陪睡都陪了那么多次,陪成了個兒子!
嘖嘖,這時候不是應該發表一下你只是安慰一下寂寞的女性給他們帶來溫暖什么的看法么然后我對牛郎這個職業也能順帶大為改觀……
我懷疑你這里有問題。柳東黎斜眼看著他,指了指腦殼:說得再好,牛郎也不過是負責賣笑和出賣肉體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高大上的玩意兒
可我看你做得不是他挺開心嘛。槐詩愣了一下,看他的眼神再次憐憫起來:難道你喜歡老阿姨
屁!
柳東黎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窮到倒閉當年大爺憑著這張臉,想摟多少錢說個數就行了,幾天的
時間,就賺了四千萬……
槐詩依舊淡定,哦,然后呢
……然后就被逮住了啊。柳東黎干巴巴地說:被那個女人親手抓捕。后來她說你這么喜歡用臉去騙女人的錢,干脆去做牛郎好了。什么時候把我騙到的錢還清,什么時候就自由了。
槐詩愕然,然后你就真得做牛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