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病房內,白色的病床上。
白薇薇安靜躺著,嬌小的身體脆弱蒼白得可怕。
她的臉頰邊貼著醫用棉片,落地的時候,臉蹭到了地上,破了皮。
以后好好養,不會留疤痕。
腿部被吊了石膏,骨頭碎的厲害。
光是挑出肉筋里的骨碎就花費好幾個鐘頭。
身后,欒山壓低聲音喊了他一聲。
江玖溪才反應有些遲鈍回神,原來他站了好一會了。
回過神后他才慢慢走進去。
坐到床邊,安靜看著她沉睡的樣子。
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醒來,他當時好像暈了一天一夜才勉強睜開眼。
那個時候應該是很痛的。
江玖溪沉默回想著,卻不敢想更深了。
想的太仔細,就太感同身受。
一感同身受,他就開始難過。
而沉溺在悲傷中,是他最不齒的。
他的人生不允許自憐自哀,沒有腳,他光靠個腦子也能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對別人冷酷。
對自己更是狠絕。
他以為能一直這么狠下去。
可是看到她臉上的貼著的棉布,嘴角的淤青,幾近透明的皮膚。
江玖溪才發現自己的心,被一種密麻的刺痛包圍,悶得他喘不過氣。
陳婉西是他招惹的。
報應卻是來到她身上。
江玖溪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悔恨。
收了白薇薇兩天,期間她醒來幾次,但是眼睛是空洞的。
江玖溪已經做足準備,跟她解釋那個女人說的事情。
報復是不存在的。
合約也不是折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