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笑道:"黃支書,你還在乎這點小錢再說,這筆錢有重用啊,誰敢動。"
黃大勇道:"這么說,我一天到晚陪著你們在外跑,一包煙錢都賺不到"
許一山嚴肅道:"老黃,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村干部,村干部也是有職責的,怎么能跟組織討價還價"
黃大勇哦了一聲,訕笑道:"許鎮長你批評得對。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我就是覺得,你我這樣上門去找人要錢,不怕人罵"
"罵也得上門啊。"許一山苦笑道:"上頭交下來的任務,再難也要想辦法完成。"
黃大勇不悅道:"你就拉我們這些小人物墊背啊。"
第一家住得很偏僻,家里兩個老夫妻,撫養著一個幾年前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的一個兒子。兒子今年三十多歲了,原來結了婚,摔成高位截癱之后,老婆跟人跑了。
許一山一去,門口的狗便叫了起來。
黃大勇舉著一根木棍,大聲呵斥著狗。
喊聲驚動屋里的人,開門一看是他,連忙喊道:"黃支書你來了啊,這么晚,有事嗎"
黃大勇讓開身子,將許一山推到面前說道:"這位是鎮上的許鎮長,來你家收集資款。錢準備好了吧"
老人看一眼許一山,臉色便陰沉了下去,一聲不響就要關門。
黃大勇沖上前一步,將門攔住道:"老黃,你這人這么能這樣,干部來了,你總該請人進屋坐坐吧。"
老人哭喪著臉道:"不是我不請干部進屋,實在是屋里沒法下腳啊。黃支書,我家的錢,能緩緩么過兩天我去把稻谷賣了,湊滿了錢就給你送去,行嗎"
黃大勇大聲道:"哪這么能行,老黃你不能拖村里的后腿啊。"
黃大勇將許一山讓進屋,看著躺在床上的病人喊道:"兄弟,好些了嗎"
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清瘦的男人,一雙眼深陷在眼眶里,雙目無神愛看著許一山,艱難地想要坐起來。
許一山趕上前一步按住他道:"你躺著別動。"
屋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說不清是什么味道,讓人感到很惡心。
黃大勇捂著鼻子道:"怎么搞的,衛生還那么差。"
老人低聲說道:"我們倆個老人天天要出去干活,沒有那么時間照顧他。"他長長嘆了口氣,"造孽啊造孽。"
黃大勇皺著眉頭道:"你們家的這個情況我知道,今年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你們爭取辦個低保。"
老人聞,感激得不得了,抓住黃大勇的雙手作勢就要下跪。
黃大勇扶住他道:"你就別給我客氣了。都是一個村的,我能忍心看你們日子難過"
說過后,問老人道:"大春的賠償款拿到了沒"
老人搖搖頭道:"人家不給,說賠了醫藥費了。再鬧,就叫公安來抓我。"
許一山插了一句問道:"什么賠償費誰沒給"
黃大勇嘆口氣道:"我大春兄弟原來是個很優秀的泥水匠,在黃金小區工地上出了事,法院判了對方賠償,到現在還沒拿到一分錢。"
許一山眉頭一皺,問道:"是洪山鎮的黃金小區"
黃大勇看了看他,低聲道:"人家背景牛,奈他不何。我也去要過幾次,差點被他們的保安打了。"
許一山頓時來了氣,道:"我去替你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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