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李二寶拉開車門，語氣輕快了幾分。

“先去吃飯。”

“還吃你那路邊攤？”趙斌笑著問。

“吃啊。”李二寶點了根煙，“你以為出獄了就能上紅地毯？先讓你記起原來的味兒。”

“走吧，車在外面。”

李二寶拍了拍他的背，“先去吃口熱的。”

出了機場，夜風帶著濕氣。

禿子早早就在車邊等著，一見人影立刻揮手。

“哎喲，我的老天爺——”

禿子沖過來一把抱住趙斌，

“我還以為你小子不回來了！”

趙斌被他摟得差點喘不過氣，一邊笑罵：“松開點，油得我一身味。”

禿子眼眶卻紅了：“這可比中樂透還高興！”

李二寶靠在車門邊，看著他們打鬧，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兩個人當初在皇后酒吧的時候，可沒少對著干。

趙斌看不上禿子，總是擔心禿子會隨時反水，對自己不利。

而禿子，看到趙斌也怕。

當初自己嫌煩謝濤，拿下皇后酒吧的時候，趙斌可是主力。

禿子都差點折在趙斌手里。

現在，時間成了最好的撮合劑。

“行了，上車再敘，別讓人圍觀。”

他開口的時候，還看了看四周。

四人上車。

車窗外，機場的燈光一點點遠去，夜色在車窗外流動，窗內的氣氛卻越來越安靜。

李二寶坐在副駕駛，透過后視鏡觀察著后座的趙斌。

他看得出來，趙斌雖然努力表現得和以前一樣，但一些細微之處還是暴露了，他剛出獄的拘謹和與外界短暫的脫節。

趙斌的臉幾乎貼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異國風景。

清市獨特的熱帶風情與國內截然不同，高大的棕櫚樹、充滿東南亞風情的廟宇尖頂、色彩斑斕的雙條車……

這些尋常的街景，在他眼中卻充滿了新奇。

“這樓……挺花哨啊。”

趙斌望著路邊一棟布滿霓虹燈牌的建筑，下意識地喃喃自語。

聲音不大，卻足夠車內的人聽清。

那語氣里沒有批判，更像是一種對陌生環境的本能觀察和確認。

帶著一種剛剛重獲自由、重新認知世界的小心翼翼。

開車的禿子聞，立刻笑著接過話頭，語氣輕松地解釋：

“斌哥，這邊就這風格，熱鬧！你看那邊，晚上還有夜市，比咱們以前南都那個規模大多了。”

“啥好吃的都有，待會兒帶你去嘗嘗！”

李二寶沒有回頭，目光依舊落在前方的道路上，聲音平穩地補充道：

“曼國和國內不一樣，這邊信佛的多，建筑風格、生活習慣都不同。”

“剛開始可能不習慣，待幾天就好了。”

他耐心引導著，幫助趙斌重新接軌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趙斌此刻的感覺。

趙斌才幾個月，而自己當初，可是七年。

“嗯，是挺不一樣的。”

趙斌應了一聲，身體微微后靠，不再緊緊貼著車窗。

但雙手還是有些不自然地放在膝蓋上，指節微微繃緊。

那種在規整環境中待久了形成的條件反射，不是一下子就能消除的。

禿子從后視鏡里看到趙斌的樣子，心里明白，趕緊又扯著大嗓門活躍氣氛：

“斌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這些日子，寶哥帶著我們在曼國可是干了不少大事！”

“等安頓下來，我慢慢跟你嘮，保準你聽得來勁！”

李二寶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算是默認了禿子的話。

他能感覺到，趙斌正在努力適應，就像一只剛剛放出籠子的鷹，需要一點時間重新舒展翅膀，熟悉天空的氣息。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給他這片天空，以及足夠的耐心和支撐。

禿子見趙斌似乎放松了些，說得更起勁了，話鋒卻突然一轉：

“斌哥，我跟你說，這邊不光是景色不一樣，嘿嘿……美女也多！”

“各種風情的都有，而且好多事兒在這兒都合——”

他那個“法”字還沒說出口，李二寶實在聽不下去了。

皺著眉頭，頭也不回地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警告：

“禿子，你他媽能不能說點正經的？剛出來就想把人往溝里帶？”

禿子被噎了一下，縮了縮脖子，訕訕地笑了笑，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這不是想讓斌哥快點熟悉環境嘛……了解一下風土人情……”

“而且不挺正常的嘛，斌子在里面待了這么久，這出來不得……”

“你說的那是什么鬼地方。”

李二寶淡淡說了一句：“要找，也得找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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