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舟出了秋楓院后,就命宋管家,去衙門請了個仵作進府。
他身為京為指揮使,又是侯爺,誰見了不得給他幾分面子。
仵作去的時候,秋縣令就叮囑過了:“既然是侯爺相請,你就機靈著點,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自己心里有點數兒,別到時候說錯話連累到本縣令,懂嗎?”
“懂,懂,老爺放心,小的一定不會給您惹麻煩。”
秋縣令擺了擺手:“去吧。”
仵作姓曲,是個干巴瘦的中年人。
面頰上沒有幾兩肉,一雙三角眼透著精明和陰狠。
見到顧懷舟,就行了個大禮:“小的見過侯爺。”
“不必多禮。”顧懷舟面色淡淡,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指著跪在一邊哭潤不已的許雙兒,說道:“這個婢女的娘親失足跌入水中溺水而亡,本侯讓你查驗尸首找出其母的死因,也好給這個婢女一個交待。”
他說的面不改色,甚至神情還有些冷漠。
一條人命在他眼里,微不足道。
曲仵作心中有了數,對著顧懷舟說道:“不知尸體在哪兒,老朽愿為侯爺分憂。”
顧懷舟朝宋管家招了招手,宋管家對著曲仵作說道:“曲大人,尸體就放在后院的柴房,勞您跟我去一趟。”
“好,好,有勞了。”
宋管家帶著曲仵作前去,回頭看向許雙兒,說道:“你也跟著一起來吧。”
許雙兒面露驚恐之色,急忙搖頭:“奴婢就不必去了吧。”
驗尸通常都會對尸體開膛破肚,又血腥又惡心,許雙兒嚇的面色發白,哪里敢去。
顧懷舟淺淺的喝了口茶,語氣嚴厲的道:“既然是你母親,有什么可怕的,仵作當場驗尸若你不在一旁,那驗尸還有什么必要?再說了,驗尸不是你提出來的嗎?”
許雙兒面色頓時白成了一張紙,她牽強的勾了勾唇,應了一聲:“是。”
她一臉恐慌的跟著宋管家身后,朝著后院柴房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齊媽媽的尸體在一張板子上放著。
她身上蓋著白布,明明是冬季,可許雙兒還是感覺有腐肉的臭味兒。
在離十米的距離許雙兒停了下來,她對著宋管家說道:“宋管家,奴,奴婢就不必再上前了吧。”
宋管家可是人精,他知道顧懷舟有意要整許雙兒,所以才讓她近前觀看。
他之前已經勸過許雙兒,但她不聽啊。
他與許雙兒非親非故,干嘛因為她惹主子不快。
宋管家板起臉,訓斥道:“那怎么成,驗尸必須由血親在一邊盯著,免得有人動了手腳,你快點過來。”
“我,我害怕……我不驗了……”許雙兒都快要哭了。
“放肆。”宋管家怒斥一聲:“你當這是陪你玩過家家呢,你說驗尸主子答應了,你說不看就不看了?你當侯府是菜市場,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許雙兒哭成了淚人,就是不挪步。
宋管家手一揮,立馬有兩個小廝上前按住了許雙兒。
把她押到了齊媽媽的尸體前。
白布掀開,露出齊媽媽青灰的臉,許雙兒嚇的雙腿開始打擺子。
但被她人押著近距離觀看,想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