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一百八十具尸體,不多一具,不少一具,那么冒充她的那具尸體,到底是誰
這人從哪里來
謝知非看著夜色中的晏三合,只覺得心跳又噗通噗通跳得飛快起來。
他撐不住,把手落在晏三合的肩上。
"晏三合,你真要扶我一把,這地兒鬼氣森森的,嚇得我腿都軟了,站不住。"
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帶著一點紈绔不正經。
好像這只手不是因為站不住,落在晏三合的肩上,而是故意想輕薄她一下。
晏三合卻默默把腳往他那邊挪了下,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
"伸手。"
"干嘛"
謝知非把手伸過去,掌心多出一顆黑烏烏的東西。
"含嘴里。"
"什么東西"
"毒藥。"
謝知非二話不說,往嘴里一扔。
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從嘴里散開,壓住了酒的苦澀,還有胸悶心悸的不適。
"心臟不好的人,深更半夜少往墳地兒跑。"
晏三合看著那張白成紙的俊臉,板著臉教訓,"是嫌自個命太長嗎"
她怎么知道我心臟不好
一定是裴明亭告訴她的。
但是她不問,裴明亭又怎么會告訴她
忽的,謝知非剛剛喝酒時涌上來的那點自憐自艾,一下子沒了。
我哪里可憐
我親妹子在木梨山有爹疼,有娘愛,還有個三二一像條狗一樣在邊上護著;
我另一個妹子一身的本事,替人化念解魔,還有根攪屎棍在邊上護著。
我和她從前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現在更是連邊兒都沾不上,那我是不是……
是不是可以……
是不是可以有資格……
喜歡她
晏三合的衣服一向單薄,男人掌心的熱度透過來,她皺了下眉頭,似乎有點燙啊。
"回去吧,這地兒陰氣太重。"
"好。"
"要我扶嗎"
謝知非笑了,"沒你想得那么弱。"
強的時候裝弱,弱的時候逞強,你不裝會死嗎
晏三合在心里懟了他一句,退后半步,示意他先走。
冤氣太重的地方,不干凈的東西也多,這里是鄭家墳塋,那些東西不會找她,但說不定會找他。
兩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晏三合目光不經意地落在鄭老將軍的墓前,身體猛地僵住。
"謝知非,你等下。"
謝知非被她喊得心頭一顫,回頭,"怎么"
"你看"
謝知非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本來就沒什么血色的臉,瞬間慘白無比,然后大步走過去。
墓前,是一方黑色的泥土。
他蹲下去,用手指蹭了蹭,"是紙錢燒盡后留下的灰燼。"
跟過去的晏三合冷靜想了想,"燒的時間不會太長,應該就在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那就是七月半。"
謝知非抬頭,對上晏三合垂下的眼睛:"有人在七月半來給鄭家燒紙錢。"
晏三合跟著蹲下,皺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