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是誰想見就見的"老莫把衣袖從青箬手底抽出,把青箬掀的一個趔趄,"這輩子是沒機會見了。再說,你何曾..."私下見過皇帝。
"莫公公,我懷有龍子,君上不會這般無情將我玉芙宮查抄的。也定不會將我們母子以細作罪名處死。"青箬說著滾下淚來,"他那么喜歡小孩兒,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小孩的。"
"咱家都端著墮胎藥在你跟前了。還做夢呢。君上喜歡的是傅長林、傅長憶。不是任何小孩都喜歡!"老莫端來一碗墮胎藥:"內務賞你的。是個體面人你就自己喝了。如若不然,咱家可是要親手喂了。"
"不,不要殺死我的孩子。我雖是南藩進貢的禮物。可我并未加害君上。君上應該知曉我雖會巫蠱之術,卻并未在他身上實施零星蠱蟲巫術。青箬是真心待他的!三年來,青箬并無害人之心!"青箬抱著大肚后退,肚里孩子已有七個月,生下來就可以活了。她身為母親,十分舍不得孩子被扼殺在腹中。
老莫見她反抗不休,便失去耐性,擺手叫人:"灌藥。"
宮人還沒動,倒是一襲黑衣的龍替今全在老莫身邊低聲道:"老莫,賣今全個薄面。免她用藥。今全會去同君上回話。"
老莫一怔,便把宮人揮下,睇了下眼前人,頗有那人幾分威儀,便神情莫測的笑了下,"少見你露面。難得。玉芙宮的你自己處理吧,別叫人嚼舌頭累君上名聲。"
老莫把道清湖西岸抄了個清楚明白,昔日后妃,一夕之間皆淪為罪女。面上都道是君上由前殿禍及后宮,又忍不住猜測可是為了中宮而清了后宮而獨寵文姓皇后,那可是他弒父仇人的義女,竟被他捧在心尖兒上!
青箬頹然坐在椅上,不知前路何處,她不知這個叫今全的人為什么免她墮胎之苦,她顫著手臂說:"謝謝今全大人。"
今全與她相熟三年,玩弄鼓掌三年,也是有些情愫在,笑道:"不客氣。"
說完就讓人將玉芙宮門給鎖了,將青箬暫監禁在內,并未細說便離開了。
***
傅景桁許久沒有深眠,昨日同愛妻共眠便卸下防備,這一覺竟睡到正午,她身上很暖,讓他覺得非常依賴,他揉著額頭坐起身,見日頭當空,秋老虎燥意頗盛,身邊卻床榻空空,不由悵然若失,他慌忙掀開被辱要去尋人,口中喚道:"蘇文瑾...."
"你醒了。叫了你幾遍沒把你叫醒。"文瑾原守在他床邊托著腮看他睡覺,突然被他喚名諱,她反而嚇了一跳。
傅景桁猛地一坐起,兩人額頭碰了作一處,她抬手揉自己額心,他也給她揉額心,他們都笑了。
"什么時辰了"傅景桁嗓子發干,從她手里接過茶水飲了口。
"午時。"文瑾待他飲完,便將茶盞自他手中接回。
老莫進來伺候洗漱,被皇帝抬手將其止住,"不用你。"
文瑾明白這是要她呢,便端了水具伺候他洗漱,清潔牙齒,洗臉,洗手這些,他看她逆來順受,一點反骨沒有,他忍不住笑了,"突然覺得生病挺好。"
文瑾看他一眼,"亂說。"
老莫心想這要是毒能清了多好,一直這么和睦才是,將身子躬低了一些,"君上,要不...咱抽空去上個朝鑾殿上亂成一鍋粥了。傅昶、恭親王、淮親王催了奴才幾遍請您給個說法。如何將聯名狀的官員都給拿了,并且那么著不體面的就拿到鑾殿去了,后宮也給抄了,都道您是和太后是謀篡,心虛要殺人滅口呢。您常說欲使其亡,必使其狂,咱家看傅昶狂差不多了。該叫他熄聲了,別叫他蒼蠅似的惡心人了。"
傅景桁邊展了手臂叫文瑾給他穿龍袍,邊打量著文瑾的面龐,她今日就簡簡單單穿著身玉白色常服,內里襯一件粉色里衣,分外養眼,他哪里聽得見老莫說話,他當即把文瑾手腕捉了,頭腦發昏道:"瑾...朕誰也不要只要你一個,往后這后宮里只余妹妹一人,朕獨來妹妹這里走動......"
外頭千嬋和丫鬟都掩嘴無聲地笑了,平日那般少寡語的人,在皇后面前居然是甜蜜語能把人酥倒的。
文瑾羞得耳尖發熱,忙把手抽回來,也是對他這個見她走不動路的秉性服氣,她說:"我煮了云吞,你用些,然后緊忙去料理朝政吧。眼下這后宮大亂,京城也亂。阿嬤和幾個孩子在漓山也記掛這邊。老百姓在漓山也都民心不安呢。趕緊整明白了,叫老百姓過安生日子。"
老莫倏地笑了,君上這個情種不應該做皇帝,難為他了,估計他盼望抄后宮盼望很久了,終于叫他逮著三王作亂的好機會把后宮抄干凈了,滿后宮就余他和皇后二人。
傅景桁見皇后畢竟顧忌老莫在,又看了看她害羞的容顏,這才坐在餐桌旁用餐,‘柔弱’道:"手疼得拿不住湯匙..."
文瑾于心不忍,緊步過來,端起一碗云吞,用湯匙盛了一顆,隨即輕輕的吹了吹,然后喂到他嘴邊,他挽著腰把人按他腿上,這才張口就著湯匙將云吞用了,薄薄的唇瓣有些湯漬顯得水潤潤的,就這樣喂他用了才七八顆云吞,他就皺著眉心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