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牧立的心里頓時有了怒氣,他就是想提拔一下自己的外甥女婿,每個人的心里都明白,一個臺階上不去,那就步步受阻。比如楊鵬,都快退休了,還是一個正科級干部,這樣的人在政府機關里比比皆是,總不能人人都是廳局級干部退休的吧?雖說是省紀委架子大,職數多,但是職位的晉升向來都是一個大事,需要具備很多的條件,有的是領導認可的,比如陸炎這樣的。也有做出突出貢獻的,也有依靠論資排輩上去的。
不過,這個年頭依靠論資排輩來獲得晉升的人已經太少太少了,大家都在積極爭取,手段也多種多樣。
凡事也有特例,比如巴達瑪就跟別人不一樣,她是少數民族的人,有著政策上的傾向和又是,三四年遞增一格是穩定不變的。不過能像巴達瑪這樣的人卻占據著極少數,大部分的人都憑著能力和工作成績一步步遞升的。官場的升遷就像是攀登一個高高的金字塔一樣,越往上人數越少,職位的獲得越是艱難。
這是一個不變的定律,如果越往上越容易獲得,誰還努力工作呢表現出色呢。正因為越往上爬手里的權力越大,意味著能為自己所用的資源越多,這才是官場的魅力之處。人人都削尖了腦袋向上爬,在這個過程中踩著別的肩膀的,搞掉競爭對手的,讓上面的人拉自己一把的,各種各樣的手段層出不窮。
谷牧立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他認為陸炎這么做分明是跟自己對抗。他是領導,是第三監察室的最高領導,也是陸炎的頂頭上司,自己的話代表的不是個人,從來都不是個人,而是代表著手中的權力跟陸炎談話的。
而現在的陸炎竟然一再跟他對抗,這就是跟谷牧立自己手中的權力對抗,是對領導的蔑視和侮辱。
谷牧立這時候已經不想再做那些面子上的功夫了,他的手指神經質一般在桌子上敲了敲,說道:“陸炎同志,你是第三組的最高領導,你要有領導的氣度,那就是你要壓制住這個科室的人。公開競選充滿了變數,最有可能是鬧出笑話來,給同事之間人為地制造矛盾,讓大家窩里斗,這是不符合我們黨的精神和傳統的,min主集中制,有時候集中一些也未嘗不可。”
陸炎聽到這話之后,心里覺得很好笑,說道:“那么,谷主任可以直接把這番話給我們組里的人傳達一下,我相信我們的干部都是講政治講原則的,一定會服從組織的決定。”
“陸炎同志,你首先要端正態度,認識到這個晉職的機會是非常重要的,它可能關系到一個同志的未來的前途,是馬虎不得的。你是第三組的組長,也是我們監察三室的副主任,考慮問題的時候要站在全盤的角度考慮。”
谷牧立越是打著官腔,陸炎的心里越是反感,心想,如果我點頭答應了這個名額屬于胡志的,你就沒有這么多的廢話了,還不是你怕這個名額落不到胡志的頭上,這才著急的?
于是他說道:“這樣吧,這個名額我不要了,你帶著名額去第三組的辦公室宣讀吧,究竟屬于誰,你來跟大家說吧。如果是鎮要經過我的手,那么我只有一個意見,就是要經過大家公開推選。”說完,陸炎也沒理谷牧立,站起身來直接就轉身離開。
“你這是什么態度?”谷牧立在背后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大喊道。
不過這時候陸炎已經走了,而且是摔門而去,谷牧立的脾氣再大也沒有發泄的地方了。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磨合,陸炎對于谷牧立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作為副職,和正職保持一致這是基本的要求,這一點陸炎心里很清楚。但是這樣的保持一致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則地保持一致,就像現在,谷牧立要動用一把手的權力任人唯親,陸炎就絕對不能和他保持一致。畢竟,第三組是他陸炎領導下的工作小組,組里的人因為職位晉升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影響的是他們組的工作,直接影響到的是陸炎的政績,到時候谷牧立可不會給三組的同志們做什么解釋啊。
這一天,谷牧立是怎么度過的,陸炎并不知道。不過在辦公室的時候只聽宋穎紅抱怨說道:“也不知道谷主任是什么的了,把副主任余文江和第二組第一組的領導都一頓臭罵。”
陸炎心里清楚,這是谷牧立借題發揮,把怒氣撒在別人的頭上了。自己的后臺和背景在那里放著,也許谷牧立不敢對自己做的太過分,而余文江他們就不一樣了,沒有陸炎那么深厚的背景,只好是挨收拾了。
其實陸炎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如果服從了谷牧立的安排,固然是讓領導滿意,但是自己這個科室的人會怎么想的?以后自己說出來的話還有沒有公信力,這些都是一個大問題。陸炎就是覺得自己做不來這種事情。如果他宣布胡志順利晉級了,就像是谷牧立手里的一桿槍一樣,毫無生命力,毫無主見的工具。
陸炎絕對不能做任何人手里的工具,他就是他,一個有著蓬蓬勃勃的政治生命力和主張的人。一個渺小的一點點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的人。即使是因此得罪了上級也在所不惜。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