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事情做,這日子就過得很快。
我和周玨一天要通兩三回信,一開始就是純粹討論正事,偶爾急了,還會在信里互罵。
到了后來,周玨便會在信里夾帶著問候我幾句,譬如先生用飯了不曾,最近身子可還好,今夜月色不錯,先生筆墨清香襲人,是否熏了香等等。
這已經越矩了。
我回信時刻意不回他的那些話,依舊公事公辦,閑下來就用刀細心裁掉他那幾句唐突的話,把剩下的再拼起來,粘在墻上。
周玨廢話很多,哪怕我已經裁去了些不合規矩的話,剩下的也依舊都是沒什么營養的屁話。
十句里能挑出兩句有用的就不錯了。
我用朱筆將有用的話圈起來,廢寢忘食地琢磨著。
一有了靈感,就立刻在紙上寫寫畫畫,再貼到墻上去。
鄭山送來了大大小小十幾把弓弩,我拆了又裝,裝了又拆,把弓弩都磨得發滑了。
說來也奇怪,我醉心研究這些東西,肚子里的小家伙反倒不再折騰我,聞到肉腥味兒,我也不再覺得惡心。
有一日終于能安安穩穩地喝下一整碗雞湯,還能再吃一大碗冬雪她奶奶做的炒燜子,把丫頭們喜得都哭了。
便是在這樣平靜如水的日子里,麥子黃了。
這日,我正坐在莊子門口看書,聽見有人喊我,一回頭,竟瞧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