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善良被劈開,良知被劈開,底線被劈裂。
他只剩了一個目標。
往上爬,爬到頂峰,爬到無人企及的高度,再沒有人能辱他。
陸行亦細心留住了母親死的證據,并利用了母親的死,聯合嫻妃,控訴皇后殘暴不仁。
嫻妃與皇后不合,明爭暗斗,這無疑是個好筏子,此事鬧大,皇后果然被幽禁起來了,權利架空。
陸行亦也因為此事第一次看到了那個傳聞中的父皇。
高高在上,冰冷淡漠,得知他的境遇,也只是嗯了一聲,輕飄飄的說:“朕知道了。”
打發了幾個人去照顧他,稍微改變他的衣食住行,就再也不問他了。
仿佛他不是他的孩子……
陸行亦笑了,從這一刻,弒父的心,也不是任何違背倫理道德的了。
因為皇后原因,二皇子終于消停,沒有功夫找他茬。
可是那怎么行呢,百花宴到了,楚姣姣又要進宮了。
他還需要一次欺負,讓楚姣姣記住自己,印象深刻。
于是他找到楚姣姣在的地方后,去故意激怒二皇子,將他剛好帶到最近的偏僻之處,按在水里淹,被楚姣姣看到了。
一年過,她十四歲了,終于勇敢了。
勇敢的為他站了出來,呵止住那些人。
單薄的身軀擋在他的身前,陸行亦看到了她在微微顫抖。
其實她也在怕……
可是楚姣姣沒有后退一步,就站在他面前,幫他趕走了二皇子。
陸行亦跟她道了謝,可她卻傻傻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終于在風起的時候,她憐憫的,嘆氣的說:“你怎么這么慘啊?”
這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陸行亦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笑笑說:“好像是有點慘。”
楚姣姣覺得他好平靜,不由好奇跟在了他的腳步后,好奇的問:“你為什么這么慘?你不是皇子嗎?”
“我聽說你先天有病病,那是真的嗎?”
“這次百花宴,你被欺負,怎么不去找皇上告狀呢?”
“是不敢嗎,別怕,我給你作證呀。”
十四歲的楚姣姣,真的很多話呀,嘰嘰喳喳,問個沒完。
也不管問的好不好戳到人家傷口,只管一股腦的發問。
陸行亦始終保持著溫柔的笑容,耐心的回她。
沒有任何避諱提起自己的病,自己的悲慘,甚至還能調侃一句,“我這樣的,應該算是一個乞丐皇子吧。”
身為皇子,卻如乞丐。
楚姣姣見他眼角眉梢的無奈和苦澀,心口忽然酸了一下。
陸行亦又說:“小姐好意心領,但還是別幫我作證了,你只能幫我一時,幫不了一世,父皇偏愛二殿下,他最多再被禁足,而我,卻不單單是被水淹了。”
楚姣姣懂,他會報復。
她真的不想看著擁有這么明凈笑容的人,被欺負呀。
所以她說:“那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還能怎么幫你?”
陸行亦停住腳步,回頭看她。
那天的夕陽格外繾綣,將她尚且稚嫩的臉頰照的如一片溫暖的云。
讓他想起了被塵封的美好,那個記憶中的女孩,也曾這用這種清澈,純粹,干凈的眼神看著他……
陸行亦忽然伸手,撫摸上她的側顏,輕聲說:“那就有空來多來看看我吧,可以嗎?”
楚姣姣怔住,隨后雙眸睜大,一臉震驚!
他怎么可以那么隨意伸手摸一個女孩子的臉?
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悲傷孤獨的眼神看著她?
好似她做了負心漢將他丟棄一樣。
他又怎么可以……用這么輕浮的一個動作,就撥動了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