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婠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后就只是低頭朝他笑了笑,“什么時候來的?”
“從你接電話的時候。”
“哦。”
那應該看明白了,她就是這么一個狐假虎威,色厲內荏,滿嘴謊話還報復心很重的人。
黎婠婠在戎行野面前,假裝過很多樣子。
可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么連偽裝都不想裝了。
“怎么不說了?”
戎行野問道。
“哦~行野哥哥,她欺負我,她找人用硫酸潑我,不過行野哥哥不跟她計較,那我能怎么辦,威脅一下不過分吧。”
戎行野低頭看著她巧笑嫣然,唯獨眼底沒有一絲真心。
戎行野突然挺討厭她這樣裝腔作勢的。
“黎婠婠,我無所謂你耍心眼子,耍花樣來爭寵,但是你要記住一句話。”
“什么話?”黎婠婠收斂了笑意,她很少見到戎行野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我不希望白雪有什么事。”男人說到這,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這動作帶著審視和狎戲,一點也不尊重。
“尤其是如果跟你有關。”
黎婠婠朝他燦爛一笑,那漂亮的眉眼像是淬了一團火。
黎婠婠跟著他三年,大部分時間是沒什么棱角的,任憑他搓圓捏扁。
最近這段時間戎行野倒是經常看到她充滿鋒利棱角的一面。
但就算如此,也不曾看到她用這樣挑釁的眼神盯著自己。
“那如果我非要呢。”
下巴猛地被捏住,“非要我說第二次?”
柔軟的面頰旁,是冷硬的黑龍戒指,龍頭突兀的尖錐擠入嫩生的面頰,黎婠婠覺得有點疼。
“黎婠婠,把我的話聽明白了。”
黎婠婠看著他,手默默攥緊,“所以白雪對戎總很重要啊。”
“某種程度上,是的。所以你暫時給我安分點。”男人薄唇輕啟,直接一錘定音。
黎婠婠扯唇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語氣輕慢,“那怎么辦呀~戎總,我好像把你很重要的女人得罪了。”
戎行野點了根煙,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語氣,沒好氣道:“給我好好說話。”
黎婠婠收斂了笑容,見他吐出煙圈,直接起身蓋上電腦往外走。
“上哪去。”
黎婠婠語氣淡淡道:“戎總讓我好好說話,可我現在不想說話,想去睡午覺。”
“就在這睡。”
黎婠婠很想把手上的電腦砸過去。
她煩透了戎行野在某種時候非她不可的樣子,又會果斷而堅決的拒絕你。
給了希望,再狠狠痛擊你。
她就像個在荊棘象牙塔里的囚徒,求他憐惜那么一分,一分也要。
只要他能稍微低下頭來,讓她看到一點希望。
她也不至于在這個城市,在這個地方,一丁點的依靠都沒有。
她彷徨無依,她無枝可棲。
她用力抓住自己一切能抓住的,曾幾何時也曾卑微祈禱,戎行野有那么一絲喜歡她,她也愿意拼一拼。
如今,她高看自己,低看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