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沒有打算理會。
身后的人卻直起身子,拍了拍陳清的肩膀,“程散叫你。”
陳清挺不樂意,怎么哪都有他。她站起來,側過身子看著他,一不發,兩個人對峙著。
程散剛開始眼底有著半開伏的戾氣,直到她將視線看過來,眸子里才生了些不易察覺的玩味。
他沒打算和她就這么僵著,要別人來融和氣氛,“晚上好。”他瞇起眼睛,扯出一個不善的笑。
陳清的回應很淡,簡單點了點頭。
被無視的女生看這兩個人的氣氛,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她摸到路堯身邊,問程散和這個女的,什么情況。
路堯聳了聳肩膀,他也不是很懂這兩個人。
如果程散只是一時興起,想找個伙伴玩玩,讓夜晚不再孤單,那為什么不挑明目的,非要一直在她面前晃悠,惹得人家一臉嫌棄。
或者說,他真的喜歡上這個女的了。但維持這個想法幾秒鐘,路堯立即將它打消了。
程散的擇偶標準,據他所知,是乖巧愛笑的,煙酒不沾。
陳清,他在很早的時侯就有所耳聞,家世顯赫,成績優異,但偏偏跟著一群人不學無術的玩,練就一身壞勁,下手也狠。
路堯還記得一年以前,周唯理拿了張照片到班里,是她和幾個朋友的合照,班上男生都說最左邊那個染黃發穿紅色連衣裙的女生,艷壓群芳。
程散當時,嘴里叼著煙,看著那張照片,也在笑。
后來,周唯理忽然大叫她的照片被人撕了一塊,剛好左下角的地方。
周唯理懷疑是班上哪個變態男通學覬覦陳清,但想著想著,幾杯酒下肚,也就忘了。
插曲過后。
唐熙湊到程散身邊,想讓他教自已打臺球。阮應覺得她挺執著,剛程散都沒搭理她,她還能厚著臉皮又湊上來。
程散瞥了眼她,輕啟薄唇,“不會打,你來這干什么。”
唐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不打算再自找不痛快,連忙尋找下一個目標。
于是,她盯上了陳清旁邊那個白白凈凈的小帥哥。
唐熙走上前,語氣輕浮開口,要路栩生陪她去買燒烤,路栩生扣了扣后頸,這是她的場子,他不好不給面,只好答應。
謝靜在無意中給她翻了個白眼,她挺不喜歡唐熙這人,大概是性格不合。剛到臺球室的關雪也不記唐熙疑似“撬墻角”的行為。
于是,關雪使絆子般的發問,問路栩生要是走了,誰來教陳清打臺球。
唐熙語氣像是開玩笑,原封不動的說了程散剛才對她說的那句話。
然后,程散就掐了煙,徑直走到陳清身邊,“我教你。”他微微低頭,語氣里帶了濃厚笑意。
陳清不太想和他接觸,他低笑的聲音纏繞在她耳旁,挺煩的。
她挽起碎發,露出耳垂上的水鉆耳釘,她耳廓上,還有顆痣,很迷人。
距離近了,程散才看清楚,她白皙的頸后,有個字母紋身,“c”。
大概是她的姓,耳東陳。
程散貼在她背上,每一分下壓,都好像要了陳清的命,她身l柔韌性太弱了。身上的人也感覺這一點,故意使壞,將唇貼在她耳垂后,淡淡吐出兩個字,“挺硬。”
陳清側眸,瞬間,和他眼之間只有半分距離,每眨眼,睫毛似乎都在輕刷著他的臉頰。
“五指張開,手背供起來,手掌貼著球桌。”程散正過視線,視線停留在她手腕上的紅繩上,上面串了兩個瑪瑙珠子,刻著金色的兩個字——陳清。
程散的話落入耳朵里,陳清看著他與她快五指相扣的手。她抽回手,不耐煩想直起身子,“我會了。”
程散挑了挑眉,任由她直起身。
陳清走到讓周延景和謝靜身邊,正在擼串喝酒猜拳的兩個人抬起頭,后者喝了口啤酒,“哈”了一嘴,前者擦掉嘴角的孜然粉,問陳清吃不吃。
“我回家了。”
聞,他又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鏈,在陳清眼前晃了晃,模樣欠打。“走,送你。”
“你的車,真不敢坐啊”
周延景咽了口唾沫,接著攀上她的肩膀,“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把你送回去。”不管怎么樣,他都得趕緊溜,不然謝靜今晚要把他喝進醫院。
謝靜沒說什么,罵他逃兵,低頭吃韭菜。
周延景和陳清順理成章離開了臺球室后,沒人過于的在意,大家依舊各自玩各自的。
這次,程散沒有跟著她。
路堯看著他鮮少的一個人靠著墻抽煙,走過去,問他是不是因為周延景和陳清太親密了,吃醋了。
前者當然知道這不可能,他只是打趣一下而已,說不定可以看見程散吃癟。
后者低頭吐了口煙,眼里有比往常豐富的情緒,他喉結滾了滾,“嗯。”
路堯聽見他的回復,差點沒拿穩煙。他試探性地詢問他,“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陳清了吧。”
程散眼底蘊含著半開伏的野性,卻在路堯問起他喜不喜歡陳清時,摻上了一絲他自已都難以察覺到笑意。
他覺得,自已真是病了。
“我當然,”
“喜歡上陳清,”
前兩句話出口良久,他才補充了最后一個字,“了。”
路堯聽了他的回復。
他還是沒搞明白,程散到底是看陳清好看起了色心,還是一見鐘情。
他開始拾起之前打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