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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喜歡白長使,那便算不了什么。」劉妃逗著小公主,小聲說道。
慕良人噘著嘴,悶悶不樂。
我瞧著懷里的小公主,天真爛漫,被劉妃逗的咯咯笑。
「皇上,臣妾都好幾日沒有看到您了,您也不來看看臣妾。」
殿外,白蘇蘇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我們望著殿門口,白蘇蘇挽著皇上的手一同走了進來。
殿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紅了眼。
白蘇蘇高傲的昂著腦袋,撇一眼眾人,肆意的在皇上面前撒嬌。
「虧她還是白相府出來的女兒,不知羞。」慕良人忿忿的小聲嘀咕了一句。
榮郕王府家教甚嚴,慕良人最不屑女子如此爭寵。
我倒是覺得白蘇蘇嬌而不媚,不過是小女子撒撒嬌罷了。
眾人起身向皇上行禮,皇上擺擺手,讓大家各自入座。
白蘇蘇環視了一周,甚是滿意內務司的布置,大大方方的在皇上身邊坐下。
人都坐齊了,戲也開場了。
鼓點聲起,緊接著是大鑼聲和小鑼聲,角兒們緩緩出場。
姣好的身段,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韻味,其中花旦的唱腔堪稱一絕,果然是皇城最好的戲班子。
她的眼眸落在眾人身上,即便是我一女子都覺著她的一顰一笑可傾城。
「好了好了,朗月,別打擾風娘娘看戲了,來額娘這里。」劉妃從我懷里抱回了小公主,宮人給小公主備好了膳食,劉妃細心的給小公主喂飯。
「對了,臣妾給各位姐妹準備了臣妾老家的特產,黃酒。」白蘇蘇給身旁的宮女遞去眼神,幾個宮人端上一壺黃酒。
我小小的嘗了一口,香醇不烈,甚好。
「朕記著白相祖籍在江南,三代前到皇城任職,此后一直定居在皇城,甚少回江南。」皇上的眼神一直看著戲臺,漫不經心的說道。
「是,臣妾也甚少去江南,這幾壇子黃酒是江南老家的親戚帶來的。」白蘇蘇笑著說道。
我又抿了一口黃酒,微微彎起嘴角。
皇上從來不說廢話。
白相雖是江南人士,可自白相父輩起,就甚少回江南,隔幾年才會回江南老家祭祖,到了白相這一輩,十幾年了才回去祭祖一次,白蘇蘇從小到大恐怕也才去過老家一兩次。
有一件事,在座的眾人里可能沒有幾人知曉,白蘇蘇可能都不太清楚,那時我還未出生。
二十多年前,先帝還在世時,白家的當家主人還是白相的父親,白老爺子得先皇重用,白家江南老家的旁支得知此事,都有些紅眼,紛紛寫信給白老爺子,讓白老爺子想法子給他們也謀個好前程。
白老爺子念著是一脈所出的親人,盡心盡力的為他們謀前程,可他們貪心太重,想舉家搬到皇城,讓白老爺子借著丞相的權勢,給他們在皇城謀些官職,白老爺子曉得他們有幾斤幾兩,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結果他們還是來了皇城,白家所有的旁支,一共百來號人,堵在丞相府門口,要白老爺子安置他們。
白老爺子將他們安置在了別苑里,想著好好安撫一二,讓他們在皇城玩些時間,再好好的送回去,結果他們非但不愿意,還仗著白相的名號,為非作歹。
此事鬧的甚大,最后白相和所有江南老家的親戚都斷了來往,即便是回去祭祖,也和老家的人再無往來,我知曉此事也是因為幼時,父親在江南一帶打仗,聽聞白相家的親戚在江南一帶以白相的名義作惡,才知曉。
皇上忽然問起,是想試探一二,白蘇蘇卻說是江南老家的親戚送來的,顯然大有問題。
白相剛剛接了引水工程,這邊就收到了江南老家送來的黃酒,看來是江南的官員想巴結巴結白相。
白蘇蘇這么直白的說是老家親戚送來的,我估摸著是白相對白蘇蘇的說辭,白蘇蘇可能也不太清楚這件陳年舊事,否則她絕不可能這么說。
這么丟臉的事情不想讓家中小輩知曉,也在情理之中。
一曲戲唱罷,白蘇蘇起身走到皇上身邊,嬌滴滴的說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生辰,您可為臣妾備了生辰禮?」
皇上拉過白蘇蘇的手,笑著說道,「自然,一會就送到你宮中。」
白蘇蘇咯咯的笑,戲臺上的鼓點聲再次響起,第二曲開場了。
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白蘇蘇方落座,便又起了身,驚呼了一聲。
眾人朝她的椅子上看去,上面沾滿了湯汁。
白蘇蘇秀眉輕蹙,語氣微怒,「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