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知羞地趴在宋儀亭懷里,鬧了一宿。他不再嘆氣,因著不小心弄疼了我,所以柔情蜜意地哄了我一宿,說了一宿的情話。
醒來后天大亮,宋儀亭安穩躺在我身側,呼吸勻稱舒緩,早沒了重病時的深咳。
眼波似水,眉峰攢聚,他的五官如畫般美麗。
我忍不住伸手描摹,欣賞美景。摸到唇邊時,實在好奇:「相公,你兒時得有多好看,才能長成現在這般容顏?」
宋儀亭唇瓣殷紅,齒尖想咬我的手指時被我避開,咬了個空沒咬到。他不失落,反而笑:「想知道我兒時的模樣?」
「嗯。」
他伸手摸上我的小腹:「咱們生個兒子,不就知道了?」
番外:
雪來得晚,小年那天,才洋洋灑灑下下來。
張琬裹著厚厚的衣服從沈月如院里回來時,在門口迎面撞上屋里的丫鬟。丫鬟說小少爺去了前院,貪祖母身邊的宮廷糕點,一時不想回來。
張琬覺得挺無奈的。三歲半的兒子不算大,可是貪嘴這個毛病跟她如出一轍。只是娘倆長得不同。
兒子越大,模樣越似宋儀亭,尤其那口鼻簡直一模一樣,鼻梁挺翹,唇瓣殷紅,白嫩嫩的皮膚惹得沈月如都替自己的女兒眼饞。
她還未進東院門,便聽到院里有人叫她。叫的是閨名,溫溫柔柔的:「琬琬。」
張琬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么叫她的只有一人——自家夫君。
可是宋儀亭出征一年了。前些日子還傳說不班師,宋儀亭兄弟二人得在邊關過年。
「琬琬?」
又是一聲,叫得真真切切的,張琬錯愕不已,猛地推開了門扇。
院里廊下,宋儀亭長身而立,看到張琬進門,一步三階跨下去,淋著大雪擁住了張琬:「去哪兒了?我找了許久。」
張琬恍惚,以為自己做夢了。
宋儀亭抱著怔愣的人:「我回來了。」
他說話間吻上張琬的發鬢,吐息是熱的,身軀也是熱的。張琬才慢慢知覺,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回來了。
「你怎么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說在邊關不回來過年嗎?」
宋儀亭親吻張琬的眉梢,想吻上唇瓣時礙于還在院里,忍了又忍:「皇上說我們兄弟二人只留一個在那兒就行,四弟不想回,所以我便回來了。」
張琬覺得自己欠四弟的人情挺多:「他又照顧我們夫婦。」
「哪是照顧?他巴不得不回來呢。」宋儀亭鼻尖輕碰張琬的鼻子,「塞上姑娘美,四弟被佳人留住了心。」
「那你呢?佳人怎么沒留住你?」張琬玩笑道。
「留住了啊。我的佳人在我院里。」
張琬抿著唇笑,桃李之年,越發美麗,惹得許久不曾見的宋儀亭看直了眼。
張琬被看得不好意思,往宋儀亭懷里躲:「去見過母親了嗎?」
「見了。」
「兒子也在母親那邊。」
「見著了,長得頗快,就是見到我認生,往人后躲。」宋儀亭輕撫張琬的發絲,「跟你小時候一般膽小。」
「他膽兒大著呢,只是許久不見你,猛地見到給唬住了。前兒夜里我哄入睡時,他還在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委委屈屈地跟我說,他想你了。」
「那你呢,想為夫嗎?」
張琬含羞,臉靠在宋儀亭胸前不說話。
宋儀亭不等張琬回答,自顧自:「琬琬,我好想你。但凡有所閑暇,就止不住地掛念。」
張琬抬頭:「不是見到了嘛。」
抬眼間,看到白雪落了宋儀亭一身,黑亮的青絲上沾染白羽般的雪花,一瞬白頭。
張琬覺得自己嫁給宋儀亭似乎太久了,夫妻二人恩恩愛愛,恍惚已過百年,就此雙雙白了頭。
可是又覺得短暫。
大婚就跟發生在昨日似的,將軍府的聘禮流水般往張家送,張琬坐在花轎里懵懵懂懂,袖中藏著一顆被體溫焐暖了的飴糖。
那顆飴糖是張琬留著果腹的,卻在新婚夜被自己的夫君吃了去。
許是飴糖太甜了,滋潤得婚后的日子也甜得如蜜。
張琬輕輕為宋儀亭撫去額前的雪,輕聲:「回屋吧,這兒冷。」
宋儀亭道一聲「好」,打橫攔腰抱起張琬,朝屋內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