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家的奴婢這么不懂禮數,原是云王府上的。這就難怪了。云王府向來不養婢女,想必云王妃也不懂如何訓誡。那我今日就替云王妃好好管教管教了。」
聽了這話,方才那一巴掌的火兒噌地又冒了出來。我盯著她,一字一字道:
「是王妃步履匆忙,硬撞了過來。禮我已經賠過了,王妃一巴掌也打過了。還要如何?!」
「無法無天!!」
顫聲兒喊著,桓王妃的胳膊又掄了起來。就在巴掌將落下來的時候,那小細胳膊卻停在了半空。
我一抬頭,只瞧著顧容死死抓著桓王妃的手腕,滿臉陰影,活嚇死個人。
顧容到底是個男的,一把甩開桓王妃的胳膊,給她差點兒摔了個趔趄。
「你…你…」
桓王妃嘎巴著嘴,驚愕之余,漸露怒色:
「本王妃好心為你分憂,你這是做什么?」
顧容冷著臉,直勾勾盯著桓王妃看,卻是一不發。看得久了,將那桓王妃看得有些害怕。
「你…你…你盯著我做什么!」
顧容面無表情,聲音冷淡:
「哦…也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桓王不日就要出征南胤,人都說此行兇險萬分。可桓王妃好似不太擔心似的,還有功夫在這兒替我分憂。」
那桓王妃面露慍色,一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我瞧在眼里,喜上眉梢,卻故意將頭埋得低了,輕聲道:
「桓王妃娘娘自是不必擔心的。人人都說桓王此去有神仙開路,自是暢通無虞,能打場漂亮的勝仗。」
顧容「嗯?」了一聲兒,作疑惑狀:
「什么神仙如神通?」
我謙卑回道:「回云王妃娘娘,聽聞此戰會由赤羽軍打前戰,與桓王軍隊在湖口渡會師。」
此刻再瞧,那桓王妃臉色煞白,后槽牙緊緊咬著,一雙眼睛微微覷著,似乎想說什么。可不待她開口,顧容卻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副恍然參悟的模樣:
「哦,原是我景安軍的支部啊。那桓王妃大可放心,赤羽軍乃我二哥嫡系,向來所向披靡。怪不得,桓王妃有這功夫在這兒…暢聊啊。」
桓王妃氣得伸出手來,顫巍巍指著我倆:
「你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是在威脅本王妃不成?!」
顧容一聲輕哼,沒有回應,拉起我的手便要離開。
豈料那桓王妃是個嬌蠻的,嘴上不肯饒人,對著我倆的背影,大呵了一句:
「你以為桓王出了事,赤羽軍能摘得干凈么!」
本來顧容都不想搭理她了,豈料她仍要逞口舌之快,冷笑說:「云王妃好計算,為了個不相干的低賤婢女,要賠上自己的二哥。」
顧容笑了,估計是被氣得沒脾氣了。他緩緩松開我的手,轉過身來,語重心長解釋道:
「桓王妃,一看你就是文人世家出身。打仗這事兒自來好聽了說也不過是十拿九穩,哪有說十拿十穩的道理?便是大捷,將軍士兵是否全囫圇個兒的,也都是難說。若桓王此行有何不妥,你便全賴在赤羽軍的頭上,恐怕說不過去。以后誰還敢站在桓王那邊兒。」
桓王妃一愣,手緊緊攥著裙擺。
「你什么意思!」